《仙国奇穿》三乔l

22、并不为此（三）

　　“有那么好笑？”淮池喝道。
　　“还是第一次见到师尊旁边蹲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秦夜顿了一下，继续道:“且师尊变小的样子好可爱！”秦夜笑道。
　　“别笑了！褚墨都要来了！”淮池站起身来才与半蹲的秦夜一般高。
　　“刚才已经撞见了，不过他并未发现我！”秦夜道。
　　就眼下来看褚墨认为淮池已是死人，但从头到尾都未曾见到淮池尸首！那么他此次前来不仅要带走剩下的魔族，定会亲自去看看淮池是否真的死了。
　　“他在偷尸体！”秦夜道。
　　“并不为此！”淮池道。“是为看师尊到底死了没！”秦夜道。
　　“尸体！”淮池与秦夜竟同时说出此话。
　　“师尊放心，师尊的尸骨我已处理好，只需给那小子上演一出苦情戏即可！”秦夜不紧不慢的道。
　　“好徒儿！”淮池话为说出，一旁的苏怜便抢先道:“那仙君何时才能让我恢复如初？若是好不了……不如……”
　　“无心师伯已炼制解药，要不了多久便会送到府上去，苏小姐不必留下！”秦夜打断苏怜道。
　　“停下！唠唠叨叨说个没完！”见苏怜欲言，淮池急忙阻止，就秦夜此等直男怎会懂苏怜的言外之意。淮池索性打断两人的对话，与秦夜简单商量过后便坐等褚墨上钩。
　　傍晚的夕阳格外眷恋人间的美景，慢吞吞的滑下山去，夕阳下褚墨染着如血的残阳徐徐走来。
　　“来了！”淮池一声令下，凄清的街上便冒出三三两两披裹丧衣的人，正是以秦夜为首的送行人。
　　只见秦夜略显憔悴，裹着麻布的双手托着透着夕阳的木盒子，盒中正是苏怜的骨灰。早些时候，秦夜与淮池商定后便要离开，殊不知苏怜竟也跟了上来……
　　没走多远便遇上血魔发作的褚墨，这也是淮池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不堪的褚墨，像极了一个戒烟期烟瘾发作的烟鬼，颤抖不停的双手，让淮池不由得提起心来。
　　“发作了！”秦夜似乎也提起了心，言语瞬间变的凌厉。
　　一直到听完秦夜的解释淮池也无法平复下心来。褚墨手里的煜魔乃是万魔血祭淬炼而成，由于怨念、杀念过重，所以每到一定时候煜魔便会侵蚀褚墨，让褚墨痛不欲生，煜魔一旦发作，唯有让他喝足了血方才停下。
　　“不过他以前都能压制住那把破剑，现在不知怎的……”秦夜道。淮池听后一怔，竟对褚墨产生好奇来，与其说是好奇倒不如说是同情。淮池同情褚墨身负魔族的复兴大业，又怎能快活过一生！
　　“褚墨，我是师尊啊！”淮池道。
　　但此时的褚墨听不进任何话，脑子里仅剩的只有血。
　　没容淮池在问，褚墨便扬起煜魔飞快的刺向秦夜。果然是结下过深仇大恨的，就算发疯了对仇人亦是记忆犹新。
　　秦夜流利的躲过褚墨的迎面一击后，便挥舞着手中的折扇正面迎了上去。此时秦夜手里的折扇使的惟妙惟肖，似往日手中挥动瞿灵，挥之即招。
　　不过秦夜面对迷失心智的褚墨显然是败落下风的，没一会儿便被煜魔刮的浑身血印，鲜血将秦夜澄蓝的衣袍悉数染红。
　　“仙君当心！”淮池并未反应过来便见苏怜与迎面而来的煜魔撞上，正板直了身子立在秦夜面前。淮池似乎看到苏怜变回去的模样，亭亭玉立、落落大方，正屹立在秦夜面前，为秦夜挡下横来一剑。
　　“你……你……”秦夜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可能他也不敢置信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娃娃竟会为自己挡下一剑，尽管这一剑并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大的威胁。“对不起……”
　　秦夜将煜魔从苏怜的胸膛打出，苏怜不仅不喊疼，竟笑了，是发自内心的那种高兴。“仙君，我等不到你了……”
　　煜魔回到褚墨手里，此时的褚墨竟也傻眼楞在了原地。但煜魔并不会就此放过褚墨，再一次侵蚀发愣的褚墨。霎时褚墨双眼通红，嘴角溢出鲜血，正直勾勾的盯向淮池。
　　淮池浑身都颤抖了一下，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一个如此想要杀人的眼睛。淮池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忽然淮池撞到什么东西似的转过身来，竟是褚墨！褚墨高高举起煜魔二话不说便朝着淮池直劈下去。
　　“你活够了吗？”秦夜竟赤手空拳接住了煜魔！
　　煜魔似得到满足般，疯狂的吸吮着秦夜留下的血，但好景不长，竟又逃离似的在秦夜手里抽搐着。秦夜握的更紧了，依稀泛红的双眼透露出让人后背发凉的杀意。
　　惊魂未定的淮池将本就高高悬起的心一下提到最高点，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褚墨师兄俩同时黑了脸，像锅底一般黑。溢向对方的杀意淮池已是感觉个透彻。
　　“仙君！”苏怜朝淮池招手。淮池三步做两步跑到苏怜面前，道:“你没事吧！”
　　“秦夜仙君生气了？”苏怜说着嘴便不争气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没……”淮池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旁是招招杀招的师兄弟，一旁是濒临死亡的苏怜。
　　“仙君你能不能替我向秦夜仙君说句对不起啊，是我打扰了……再，再向我阿爹说句女儿不孝，等不到阿弟娶妻了……”苏怜眼神涣散，不甘心似的留下两行涕泪，便闭上眼渐渐没了生气。
　　淮池愣住了，泪水在眼里打转，“你自己说去！”淮池不知哪儿来的想法，竟同电视剧一般，扶起苏怜便往苏怜体内输着真气。“给我活过来！”
　　淮池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希望苏怜活过来，或许是因为当街打了她而愧疚，亦或是想替褚墨赎罪。
　　“小耳朵！”
　　淮池听不见似的，继续往苏怜体内输着真气。
　　“死一个师尊还不够？”秦夜说完，便来到淮池面前，利索的将苏怜抱起，道:“人早死了，现在已是回天乏术！”
　　淮池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仰望着褚墨离去的身影。这一刻似乎只要风吹的猛烈一些那个身影便会倒去。
　　…………
　　“我要真死了，会这么寒酸？”淮池看着寥寥几人的送行，甚至连个唢呐也不响，不免觉得寒酸。
　　死的并不是真正该死之人，但空气却是格外凝重。再看一眼怔在不远处的少年，少年殷红的衣摆随风摇曳，乌黑的头发随风飘扬挡住少年白哲的脸颊，看不清风下少年是何神情。
　　没走两步，两个少年便迎面撞上，彼此眼中少了几分恶意。少年们擦肩而过，不做停留，但彼此睥睨的眼色间却交流了全部。
　　“小耳朵近来可好？”褚墨不知何时竟蹿到了淮池背后，淮池看的出神全然不知。
　　“走开！”淮池显然并为被突然冒出的褚墨吓到，而是无趣的道了句走开便起身离开。“怎么会好？”淮池嘟囔着，自己又不是成天经历生死的人，怎可与对生死早就麻木的褚墨想比。
　　“走了，反正人也死了！”褚墨说着便提起淮池衣角，轻身一跃便跃到剑上，朝着西北方向的魔界御剑离去。
　　“没良心，自己师尊死了还这么悠然自得！”淮池故意提高嗓子。这话既是淮池心里话，也是为了给褚墨一颗定心丸，让他确信自己死的事实。
　　“醒了？”褚墨柔声道。
　　淮池又一次扒在褚墨头上睡着了。现在正懒洋洋的扒在褚墨扎起的马尾上。
　　“本以为把你丢那儿，你会自己回家！谁知你竟没走，反跑回来了！”褚墨指的不用说也知道是淮池跟着秦夜，还被撞见了。
　　“这辈子你都赖不开我了！”淮池还等着褚墨将来给自己养老。
　　“特许！”褚墨道。
　　没一会儿，淮池二人便到了魔界。褚墨收了剑，淮池依旧是扒在褚墨头上。眼前的魔界让淮池大为惊讶，与自己所认知的魔界大相径庭。
　　淮池所认知的魔界尽管漫天飞沙，但却充满了异域风情，而现实中的魔界却给了淮池当头一棒。淮池与褚墨所经过的地方皆是风沙满天，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臭味，就连人间必不可少的摊位淮池也不曾在魔界见到过。眼前萧条的景象让淮池不禁感叹“这就是魔界？”
　　“这只是冰山一角！”褚墨对此已是司空见惯。
　　在往前走着便不见任何活物，越往深处淮池越发觉得冷，是刺进骨头里的那种冷，淮池止不住的打喷嚏。
　　“竟然还有雪山！”淮池冻的紧紧抱住褚墨的头，透过脊梁的寒意让淮池不禁打了个寒噤，“好冷！”
　　“雪山后还有火山，枯山，尸山……”褚墨拍了拍紧锢自己的淮池，大概是让淮池放松点。
　　“下来吧，来人了！”褚墨蹲下让淮池得以下来，待淮池站稳后褚墨便挽住了淮池稚小的手，迎面对着风雪中走来的人。
　　来的人行走在风雪中，黑色的衣袍与藏蓝的发色在风雪中显得格格不入。待走出风雪近前来时，淮池第一眼便注意到害自己变小的罪魁祸首，黑衣人临安，在是苗疆的那位新郎黄祁，最后便是位与原先褚墨的穿着极像的女子，不过见女子手中的权杖，淮池便知她的身份地位再此三人中最高。
　　“恭迎魔尊回家！”黄祁与临安同时拱手道。见此阵仗，虽不声势浩大，但也是尤见其诚。淮池抬头看向褚墨，褚墨却不为所动，依旧是冷冰冰的看着眼前的人。
　　“哥……欢迎回家！”女子的眼圈早已通红。淮池闻道不解的看向女子，乍一看，这女子确实与褚墨有几分相似。
　　临安率先走上前来，扑通一声便跪在褚墨面前，等待许可似的道:“尊上，都准备好了，随时待发！”
　　淮池像听到什么重要机密似的，脑子里胡乱蹦出一些虎狼之词，魔界要大举进攻人间了？褚墨道:“临安真是越来越敢了，竟连秦夜那个狡猾狐狸也敢勾搭了，啊钦你是如何管教的？”褚墨不仅不搭理临安的问话，竟还问起罪来，淮池不禁觉得好笑。
　　“是我让他去的！”说着褚伽钦便走上前来，道:“天快黑了，回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