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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曦华宴〔上〕 ...

  •   又逢早春,新的帷幕随着“曦华大会”暗自拉开。

      为抑制宗亲世族之权也为抚恤。令学子贤士曦华众品,因而曦华品评以士子为主,宗亲世家则另辟蹊径。

      此路为推举制。一年一度,由帝君亲选声名远洋且清正廉明者,为主品官。邀千家子弟百华坛一聚,比试一番。经诸方品定脱颖之贤能,则可声名远洋,身份高人九等。纵身一跃,于朝堂之上亦能得一席之地。此殊绝之机。世家子弟趋之若鹜。因曦华大会,如日耀般光照夺目,各方名士云集多如宴宾。故,又称“曦华宴”。

      …………

      这(zhei)日,各路名人志士纷纷不敢怠慢,满怀着赶了早。

      时辰到了,众入便浩浩荡荡地入场。十年有余,曦华的仪度规范了起来。便不再是“群魔乱舞”了。入场按批次有绳链围路。各项亦各自有了场地。

      所以进场理应是一片盛景。

      入内待了片刻,众人才见得有一体态纤瘦的着装再寻常不过的年轻人抻着衣摆缓缓上了台子。身后还随着两个侍者。

      众人心说是了,估计是这届曦华的主持者,模样生僻的很。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有什么本事?能担任曦华的主持。

      台子上有块厚重的红布被横着的一根绳子吊起。说起这布也不长,依稀看见台子上似有两根粗重的方柱立着。那年轻人的脚到了一侧方柱前就不见了。幕帘后传来砰砰两声便消停了。众人心惊。这怎么一回事啊?还没反应到,“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便已坐到主持位子上,双手攥起一把掀开幕帷,朝后扔去,后面的小厮连忙接住下去收拾。那“两根柱子”这才真实地显现在众人面前那两丈来高的木门似的位子不是谁想上就上的,也没瞧见处梯子什么的,单单就左手边的门框有三根胳膊粗细的棍棒打进去。这是怎么一跃而上的?一时间众说纷纭。年轻人瞟了眼,台下一阵骚动,年轻人也不慌,坐在门顶倒拱形的凹槽中,却是从袖袋里取出了一盏茶。细心的人可以看到,分明揣着一盏茶,他的身遭,却滴水未沾。白净的手拿着杯盖抹了抹杯口,端着杯托朝自己送去,轻轻地吹迎,蒸腾的热气四散开来。前排站着的公子哥们都能闻到那盏茶的香气。虽说磨磨唧唧的,可也还是在一盏茶的时间饮下了。那年轻人长舒了口气,见没人吭声了,讲茶盏往一侧一放。

      “ㄔ(ch.)……”前排的人听得他一声气音,后排的愣是没发觉。然后众人看着他一个人在高台上“坐姿优雅”并找了腿双手乖放在膝上揪着衣襟。得,这是紧张了。刚刚从容品茗的哪位?!众人已然觉出这小子不够格了。连话都说不利索,怎担得起主品官的重任?

      …………

      一黄毛小子在台下捺不住性子。

      “你是怎么上去的?如若是踏云步我不曾见过这般轻跃的。”囫囵睁着俩大眼疑问着。

      台上,年轻人身旁的小厮刚要替自家主子说话,就被拦下。那年轻人也不看他一眼,瞟向四处,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下一刻,震耳欲聋。(王爷开麦了!)

      年轻人使传讯术将声音遍步每个角落。

      “小生这里不怎么讲究,因而也不会有什么致辞,可这纲纪,你们得守着,稍安勿躁。本届曦华,今,方始。各位列队排好。第一项,武品,引箭。”

      顺手一指场地,坐在巨型的“木门椅”。望去,这椅子的设计也就这点来的好,所有的场地尽收眼底。

      入场前得检查试牌及搜身。一群青年只得叽里呱啦地谈论。台上那小孩儿什么来头?这就敢来主持曦华。显然是对这届主持很不认可的。于是,众人面向沈南枫疑问道,沈家公子摇摇头笑而不语。

      到了沈南枫,这才朝台上那位年轻人点头示意,年轻人瞥见,阖眼以示,手下却是一番小动作。

      “尽力而为。”

      沈南枫朝他嬉笑,表示自己定会。年轻人愁着眉思索片刻却又是另一番手势。

      “罢了,手下留情。”

      除了曦华,若是几大世家的公子可还有举孝廉入仕。此次也只是露个脸为人熟悉熟悉,没有必要同人家较劲。

      沈公子了然,稍作以抱拳。正好搜完身,入了场地。

      …………

      寻常都是比武的全比武,弄墨的都弄墨。可几场比赛下来,沈南枫偏偏只参与了一场引箭。唯在这场略显风姿便下场了。几场比武下来,反倒是一十三岁的小儿出尽风头。那小儿好生好战。穷兵黩武。一直一个劲儿地打,胜负分晓了还要拉人儿过来打。有人说这孩子天资难料,也难免有人说这孩子有勇无谋。那小儿都充耳不闻,持续着专断独行。

      哪怕到比武结束了那小儿还在四下寻找对手。这时才有人想起来寻江宁远江小公子了。有人给那黄小少爷提议找江小公子比武,这样好别来祸害他们。据闻,小公子于韶年就在西北战场一战成名。比武输了的众人心说马上就该让那江小公子出来灭灭这小子的风头了吧。可刚刚比武场上愣是没见着这天纵之才。整个比武场都见不着这人。

      结果可好,问起也寻不着人,这小子心急了拔剑指着品评台上的主持官,身旁人拦都拦不住,主持官再次示意众人退下,其中当然包括沈南枫,他差点忍不住冲那人喊休得无礼,当即要上前护卫。主持官则对这黄毛小少爷仍是不理会。有人认出来了,这黄毛小少爷不就是刚刚对主持官失敬的轻狂小子吗?还没反应过那小少爷上前一步,一句“你同我打。”便提剑朝主持官危襟正坐的“木门椅”挥砍去。

      “好啊。”年轻人轻声应了。“敢问令尊?”

      “家父楚荆,在下楚信宇。”话完刀挥至。这下众人认定,躲是没法躲了。

      在这小少爷面前“木门椅”本身并不很结实。与其比试过的皆是心知这木门椅要遭殊了。都打算看主持官的笑话了。恨不得这两个都没好下场。

      谁知道台上那年轻的主持官轻身一跃,转然下落刚好立足于那熊小子的刀尖儿上。

      “将军之子是吗。小生江陵轩。小公子收手吧。怕你心里难过。”

      其实名不见经传的世家公子倒是可以入场品评的,可这样的人大都同沈南枫一样,图一乐或是图现场指定的某位名家相见……这倒也在情理之中。断不会有人像现在这般冥顽不灵纠缠不休。

      那小子一声闷哼又一剑迅速抽出再斩出去,江陵轩顺势又是一个轻盈舞弄,用双腿再次找准平衡点落下格挡。众人惊呼。

      “不会。你腿脚软绵绵的。你才是。”

      “嗯?单打楚君怕是赢不过,毕竟小生以轻捷著称。如若凭力气自是比不得,不过略与速度才是关键。如若楚君愿意,倒是可以再战!”江陵轩嘴角咧起,一副坚定自信的表情。

      实际上心里还不是“打啊打啊来打啊,老子怕你不成?就你这黄毛小鸭子!”

      随后众人不再作声,围观着二人打斗。一挥,一挡的一下子就是几十回合。终于二人疲软了。楚信宇换了个路数改了运剑角度,主持官立即反应,一脚踩在楚信宇右肩上借力空翻起又一脚出,直接踹地这人向十步开外摔去。自己也是没了着力点身体顺势甩向台外。

      好在,沈南枫疾步冲二台前一把接住小主品官那“羸弱”的小身板子。

      楚信宇可就惨了,直直摔出品评台弄得一身尘土狼狈。不过习武之人到他这般精进,这点小跌小打的根本伤不了半根毫发。主品官倒真就凭了点狡黠勉强对阵了。

      他起身拍拍土,一个作揖礼对着江陵轩深鞠。

      “方才失敬了。”抬头望了眼被人接在怀里的江陵轩。“王爷好身手。”

      顿时一片哗然.....

      王爷?!

      光顾着寻江小公子了,江小王爷的盛名都敢忘。江小王爷少有奇节,出使西贡言取九郡。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虽是听闻江小王爷才思敏捷,身姿轻盈。可纵使这样也未曾听闻其有别样身手,踏云步竟如此自如……而且王爷名号,向来是没人敢直呼的,大家也就因此忘了这么个独独的外姓小王爷。

      方才的将军之子腕都已然是场上最大的了,这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闯出个王爷来。

      天……一时间众人脑内翻天覆地。人儿江小王爷的身份哪能算不够格啊?人儿来曦华主持这是降了贵了。

      然,再是少年聪敏,但毕竟也是小儿,不如历届主持官老于世故,再遇上个难弄的主......这不,现在就遇上了……

      江陵轩眼眸寒光一闪的沈南枫久抱着他的手唰一下就放下了,连忙站旁边面壁思过。小王爷掏了掏袖子好像在翻找什么,一边对楚信宇低着头说道。

      “无妨无妨,楚君的身手也是劲道十足,撼动天地。可楚君你得记着,有勇无谋,那是愚者,楚君现下年少,许是少年意气吧。曦华宴的客卿中,你是特例,帝君单独给楚君机会出来见见世面,不是让你出来玩闹的。”言毕手绢沾了沾手又荡荡衣服下摆灰。

      这番话说的实在是刻意的替他开脱。道理,他懂。可,本该是褒义的“少年意气”四个字眼,在他听着怎就这么刺挠呢?楚信宇本就习武为稳定重心在少年时期就比别人矮上一头,好在身形敦实。可这话一时间不仅让人鄙夷身高又叫人怀疑是否开智。

      他手中的剑隐隐举起,低沉着的额发遮着他稚气的脸,许是没人看见,狼崽子的唇下尽显了他的不甘。那么下一刻,就该扑上了。

      剑锋意有所指,直直地逼往小王爷的喉头,卯足了劲。楚信宇是不怕后果的,因为他知道伤不到这人要害的。可他就是想试试,逼着这人跟自己全力打一场,可还没等沈南枫半个步子踏出,这场就结束了。江陵轩纤白的手紧紧掐着楚信宇的脖子扣在地上,那骨节硌得他的喉咙口生疼。楚信宇现下一动也不敢动。倒不是江陵轩力气大,而是他两指间卡了片薄薄的利器。还就贴在他脖子边儿。

      “小生方才说了什么?”那张时刻死寂的脸,料峭凛冽。

      可狼崽子为了切磋,执意较劲。(ps:旁观看着就像没脑子。)

      “与我打一场。”

      “小生方才说了什么!”

      两人谁也不让谁的理。

      僵持许久,终是在众人苦口婆心劝说下,两边都转变了态度。楚信宇冲动劲过了,也没那么反犟了。江陵轩则又柔声问了下,楚信宇将小王爷方才的话叙述后小王爷松手收走了手中的暗刃。摸了摸小孩的头,终于将摸索了半天的酥芯糖拿了出来温柔地放在楚信宇的手心里。

      “乖。”

      可刚要转身,楚信宇竟起杀意,沈南枫一个健步到二人当间将小王爷一把揽过一脚踢开楚信宇。

      “这再一再二,可没有再三的。三的话,真当我家王爷脾气很好?”沈南枫紧紧揽住小王爷,生怕别人伤他分毫。侧目温言道:“就不劳烦我家王爷动手了。”

      可王爷似是注意到了什么,不经意地朝云层密布的天空瞥了眼。微微摇了摇头。

      万众中独独那么个人似是拨开云层发现了云端的自己。燕来浔心觉没了掩体,四下张望了下才发觉除了自家主子不可能有人看得见他。他收回掐手诀的手,无须相助即安心退场了。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家主子有主意了。

      沈南枫还可劲维护小王爷呢,哪知这主会拉开自己的怀窜出去。平时面容冷峻的小王爷竟然回头冲他略笑笑。但沈南枫毕竟同王爷青梅竹马那么些年了.....任他任惯了。虽然心里想着他会受伤。可他江小王爷有什么做不成的事轮到他沈南枫担心呢。这样想着那边早已打了起来,甚至已经被缚了起来。

      几条绸带灵巧的绑上楚信宇的臂膀,那小子可算使不出他那夸张的蛮力了。

      众人才回过神来,就听得小王爷冲场地大声训斥,“不对劲,有人施禁术!有这种本事不出来搏个名头是不是太客气了?请?”真的给他气笑了。

      小王爷这话沈南枫也明白意思了。方才楚信宇已然冷静了闹也只为比试,这出乎意料的杀意是被人控制心智才有的。

      “什么人。敢当着主品官的面玩这种伎俩?整这么一出是打什么主意。”沈南枫接道。

      …………

      许久,终于,一位戴着银面具的男人从树后显出。二话不说就拔刀上来。江陵轩心下一叹,好在刚刚窜出时顺势拔了沈南枫的剑。不然自己就麻烦了。上前一个招架,“咣当”,手握的那柄剑竟是被对面的男人磕了个豁。江陵轩立即退出,换了执剑的手继续打斗。而男人又是对着江陵轩一阵浑砍,好几次都险些挥中,江陵轩的脸色显然不那么好了,额顶凝结出不少细珠。头发也被斩断一撮。打斗的太快导致沈南板没能及时护驾。小王爷一个没站稳踉跄倒地受身,大口地喘息,沈南枫连忙上前搀扶。这时,王爷却是飞出了,那速度,绝不是方才比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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