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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异能力的光辉 ...

  •   [只要你自己不倒,别人可以把你按倒在地上,却不能阻止你满面灰尘,遍体伤痕的站起来。

      —毕淑敏]

      不愧是异能力者的体质。被抱着运动了半小时仍没感到夹着自己的手臂有任何颤抖的我不禁点赞。

      没错,这对于这个千锤百炼的男人来说似乎只算得上是运动。

      在经过部队的磨练后,就像是地下潜伏数年的黑硫色矿石被硝烟打磨光滑,随时可以扔进矿化炉中经过一番化学反应,就可以释放出巨大的光和热最后锻造成无往不利的子弹,射穿敌人心脏。

      可是这样一个优秀的个体居然被当作废品一样丢弃,简直难以想象,让人恨不得痛骂一声,干得漂亮。

      站在得利方的角度我却不得不叫好,并为此拍案叫绝,你手下的兵很好,现在他是我的了。美滋滋。

      回到现场,让我们将视线向下移动,没错,调整好角度,我们正在上百米的高空上向下眺望。

      唔,简要概述一下。
      我们可能是在观察某个头秃了心没秃,穿着紧身防弹衣鬼鬼祟祟带着个防弹帽可能是时刻警惕着怕有人突然冒出来把他远程狙击了的中年男人吧,要是每一个日本人都有他这份警惕性恐怕日本很快就能走出世界了。

      就在十分钟前,孤陋寡闻的我眼界大开的见识到了异能力者能够玩的有多花,以及立原夏树的攀援技术有多好。

      他随身带着的铁片不仅仅是像漫画中作为窃听这一项单调的功能。
      这一枚枚镶着花纹的铁片是从军中退下来前特别定制的混有一丝特殊金属粉末的特质合金,能够将使用者的异能力放大数倍,对于其他异能力者,一丁点粉末能有什么用呢,可对于立原夏树的异能力《分离之日》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就像是东方古国的御剑一样,虽然还做不到承载人飞行,但至少上百斤高速运动的被打磨锋利的铁片能够做到的事情太多了,何况这还是可远程遥控的,简直满足了每一个梦想能御剑除妖的少年人的内心需求。

      列阵似的刀片,一柄柄展开,在立原夏树的掌中呼啸,盘旋,带起一阵阵风一样安静而不曾断绝的嗡鸣。

      望着一片光滑的钢化玻璃,他不曾犹豫,一只手抱起了男孩,将零碎的枪支零件,火药粉末,等物件塞进男孩背后的背包,试着弯了弯指骨,麦色的肤色泛起一丝青筋,一柄刀片插入玻璃,细碎的玻璃渣散开,太过细碎了,反而没有声音,也没有痕迹,风吹走了。

      深呼吸。

      剧烈的心跳渐渐升高又随着呼吸平复,海潮一样的温厚而富有力量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将指令传达到四肢每一个角落,肌肉收缩又舒张开,最后放松的一刹那。立原夏树的意志完全像箭一样插入了盘旋的刀片。

      “呲!”

      微不可闻的声音不断传出,一柄又一柄,盘旋的刀片像列队的士兵落在立原夏树的脚下,就在一踏的用力下,刀片坠下,又一柄刀片追上!一柄又一柄像是带着牺牲的美感,被一根线串联着仅凭着立原夏树的意志,他的指令,向上!向上!

      脚步不停,蹬着借力的刀片上跃,跳!手臂明明没有用上却将青筋蹦出向下伸直,男人低低的嘶吼着呢喃。

      “《分离之日》!”似乎有着虚幻的字眼绕着男人一闪而过。

      好像与建筑持平的飞鸟,妄想撞破云朵一样追逐上天的梦想。

      立原夏树将男孩向上抛出,男孩抵着栏杆在满是灰尘的阳台滚动,立原夏树却是被反击力向后一坠,好似坠落的星辰一样,不受控制的刀片闪过一闪即逝的光。

      时光定格了。

      我看见他脚下的无数人潮与车流,对面目标对象趴伏着的笨重身影,感觉到悬在眼角的灰尘与天穹挥洒的可以忽略不计的,未曾到达过地面的雪水。

      那么一瞬,他睡在了大地上,以天为背,以地为床,这个男人眼里的笃定从容让他凌驾于高空之上,他是最自由的飞鸟,最孤独的伊卡洛斯。

      虚幻的字眼在男人身上若隐若现,此刻,他更比我感到孤独。

      [人啊

      正如白天消逝在万里无云的远方一般

      我所归去的故乡

      也已消逝在远方了

      大家都 沉醉于当下

      比记忆更淡 一如往常的安静中

      那单调的浮云 微风和恋人]

      都和昨日的我曾吟唱的一样

      我跟着吟唱起这首诗歌,稚嫩的童声指挥着飞舞的阴云破碎,下方本是难以控制的刀片刷刷的拼接碰撞在一起。

      尾音落下,下落的立原夏树身上的光芒愈盛,他睁开眼,铁片齐齐如流水般落下他的身下,像是一双翅膀,卷着浮游与冷空气形成了小型龙卷,载着他游刃有余的登上了高台。

      我们面面相觑。

      [是因为灵魂与这个世界不匹配,所以我能够看到异能力施展的作品媒介,还是只是立原夏树是特别的?]我心里有些慌。

      命运的轨迹被更改了。

      “意外。”男孩似是不知所措的摆摆手。又像是突然想起弥补什么,扑进了红发男人怀里,灰尘被滚在两人身上又被水渍浸成污色的一团,看不清神情。“太好了你没事,吓死我了。”

      “。。。。。。”立原夏树一顿,眉毛微微皱起,瑰色的眸子划过厉色愈发暗沉。他看向怀里的男孩。

      [是那个实验的作用吗。]他暗暗想到,垂下的发丝掩住了神情。

      最终还是翻过这一篇将它埋入记忆深处不再提起。

      在封闭的城市中传递信息很简单,在人员混杂的开放性城市中更没有理由传不出消息,又不是闭关锁国,诺大的沿海港口城市的市长一点人脉也没有的嘛?
      我不相信。是的,我正在监控的,就是横滨市市长麾下的麾下的某一个不起眼的联络人员。

      若是对方得知了未来的情报刻意针对我,那么近期被迅速更换的负责与市外的专任联络人员,一些机要的文书工作者,向外发言的口舌,即媒体报道工作人员都可能是我曾经可能的部署。
      其中唯一不被动却的确曾被我看上的人就很可疑了,就像是在沙子里找钻石一样显眼。

      是我在未来没有采用他呢,还是说这个人对于对方还有利用价值以至于暴露出这么大的破绽也不在乎,总之,这个人身上有着大问题。我很期待。

      时间一点点流逝,伏在桌前的中年男人终于睡醒了,惺惺作态的一把抱起桌上的纸卷,几笔廖廖批改后抽出几张,将他们珍而重之的卷起准备藏起来。
      仅仅10米外的我们却看的一清二楚,男人将床边的二层柜台挪开,缝隙中抽出一连串钥匙打开了桌上的花瓶,齿轮咬合的焊接链条暴露出来,再拉开链条便是狭小的密室近在眼前。
      中年男人肥胖的身躯费力的挤了进去,再出来时,手中空空如也。

      这么严密机巧的整理文件的手段可不像是简单的联络员,真有意思,卧底吗。
      男孩玻璃色的眼睛里泛着饶有意思的光,像是逮住了偷腥的老鼠的猫,他的瞳色偏浅,在这碧海云天下显得格外无辜又干净,可他的眼神却锋锐又流连。眼波流转间他看向立原夏树,正是时,红发男人也同样勾起嘴角与他对视。

      不用费多少功夫,已知结果推算运算过程不是什么难事。

      雾气里,只听得见细密的水声,像是树上滴落下来的蜂蜜一样粘稠。一场烟火引发了烟雾报警器,匆匆的脚步声赶来,白色外套的工作人员挽起袖子招呼着拎来工具,现场却没有发现火情,人群汇集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没有感应到火星,于是烟雾在此刻熄灭了,不留痕迹。背后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推着小推车一闪而过,过程丝滑的像是一场电影。

      时不我待,昏沉的密室里,齿轮彼此咬合,精密的仪器嘎吱作响。
      灯一盏盏亮了,男人猛地后退,挥出飞舞的银光撕裂了洞开的玻璃展示柜。像是市面上精致的橱窗,led灯闪着黄色的暖色调光,只不过里面一排排摆放的是隐秘的市政府情报以及未来得及销毁的联络信息,看来是最近接连被换的同事让他听到了风声。

      这些颇有建树的地下联络人员总是和老鼠一样对于未知的无法抵抗的自然灾害早早察觉。
      在这信息流通的社会里,人与人都只是处于一座茂密的黑森林,谁能掌握情报,谁能洞察先机,谁能保住性命,这些生死一线的人最是擅长这一点。
      关键时候该退就退,直接卖了老东家也要保住性命,现在他恐怕已经在前往开往市外的火车站的路上了吧,毕竟他背后的雇主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背叛的下属。

      男孩低下头示意,托身高的福,一眼注意到了最底部的手机被层层黑色胶带裹在柜子底部,立原夏树走了过来。

      “这是市面上不太常见的型号,优点是待机时间长,接收信号能力强,这个大约是经过改造的。”说着,立原夏树熟练的开机,输入一连串启动密文。接着扣了扣手机的滑盖,摸索着什么。

      “这个型号的启动密文大约都是一样的,横滨的黑市里这玩意可烫手的很”男人对着男孩好奇的目光,了然的顿了一下向他解释。不过并没有详细说明这串密文的来历,不过想也知道不简单。

      “没有手机卡。”摇了摇头,立原夏树向男孩回答。

      “这封信件说是送给某个叫上春的政要的。实际上这应该是幌子,上春应当也是假名。”男孩并没有将这手机抱有太大希望,走到立原夏树面前递给他一封信又走回了展柜。

      立原夏树看了看书信,神色不明,跟着男孩向前去,柜子上已经被撬开了,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封封书信。

      “你看,这里都是给上春的,甚至里面还真的谈了一些没有意义的家事,很明显明面上没有任何意义。”男孩指着这些信件回头看他。“那么他留着这些信干什么呢?”

      “说明这其中一定有某些我们不知道的信息。”男人用肯定的语气回答,得到了男孩赞许的眼神。

      “答案就在这一封人事档案里。”男孩举起了看似被有意挪开位置所以散落在桌角的几张薄薄的纸张。

      “这里面可都是近年来港口黑手党加入的新成员的名单。那些与其说是家信,倒不如说是这些新成员被握住的把柄,他们家人的近况。
      每一封信件的收件地点可是明明白白的写了,港口黑手党的麾下的一个洗钱公司。”

      “至于上春,其实是川上吧。”男孩下了定论。

      “川上勾结港口黑手党?!”立原夏树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青了,在这麦色的皮肤上更是尤其的骇人。他怒气难以遏制的看着男孩,拿着男孩递过的纸张,仿若千斤重,手腕颤抖。“他怎么敢?”

      “为什么不敢,你为什么被打落到横滨这个小地方来,这里为什么有着镭钵街人体实验地下基地,我为什么存在。战场上的情况已经何等严峻,国家多希望有一个超越者,你不是不知道。”

      “横滨就是异能力实验的培养皿。看看这个,这个。”男孩递过一张张纸信封,像是压抑着疾风,吐露的真相残忍而冷酷。

      “那些都是各个组织成员的把柄,以及被派遣的各个异能力者。
      你们,都是横滨这个诺大生物实验培养基地的蛊。
      现在局势是还没到最恶劣的时候,但只要需要,不是将你们集中送去专属异能力者的战场送死,就是会将你们一起送往这个地下实验基地进行改造实验。”男孩面无表情的看着立原夏树,向他的心里插着刀。

      不久后由森鸥外提出的不死军团计划通过了草案,大量年轻的异能力者被一批批送上了战场,据说他们是自愿的有志青年?谁知道呢。

      总而言之,在以拥有着强悍治疗能力的小女孩与谢野晶子为核心,以大量拥有着各样异能力的异能力者为齿轮,组装,嵌合,金属固模,铆接结合部位,一柄完美的听从森鸥外指挥的武器诞生了。

      这让正面战场霎那取得了巨大的成绩,让主战派瞬间取得了喘息的余地,这也是川上议员的杰出功绩。

      只是,随着战争的愈加激烈,未能好好养护的武器内部腐朽,伤痕累累的战士产生了心理问题,自尽在战场上,于是主持这一草案的相关人员都为此蒙羞,流尽了鲜血的年轻的异能力者战士们只被寥寥几笔带过,称作耻辱。

      只牺牲了大量异能力者后迎来的战败不仅大大消磨了日本的底蕴,日本的未来也一并葬送了。基于此,夏目漱石才遗憾的来到横滨,开始实验“三刻构想”,为日本寻找新的生机。

      这才是潜藏在模糊的动漫剧情里未曾提到的,历史中的真相。

      但是此刻,纵然分析出这么多,我也很明白,没有办法,自己没有办法隐藏这些真相,哪怕真相如此刺骨。未来如此残酷,只要川上不倒台,不死军团计划就不会结束,我救不了他们。

      “所以,暴露出异能力的我,不能拥有那么高的战功,所以我们才。”男人哽咽着无法说下去了,他求助似的看向男孩,却只得到了肯定的颔首。

      男孩背过了身。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无法感同身受,也无法给出安慰与祝福,只能给予复仇。

      男人无法抑制的苦涩的饱含仇恨的哭声在身后传来,杜鹃啼血一样的哀鸣,伴随着一阵阵颤抖,要将心肺都要呛出来。紧接着刀片无法控制的在空中划过,厉厉风声在身后呼啸,刀片之间互相碰撞发出锵鸣,良久,终于安静。

      “我给了你真相,给了你仇敌,你是个男人,发泄够了就该站起来了。”我其实并不知道如何安慰,毕竟在自己浅薄的前世没有这份奢侈,这一生也不过短短数天。

      我竭力想要缓解他的情绪,无端的竟有些委屈。

      久久没有动静,男孩将将转身,男人抱了上来,很难说这个拥抱里是什么情绪,是狼狈的互相安抚还是悲痛的渲染。总之,室内的情况暂时安静了下来。男孩不做声,男人也默不吭声。

      直到门口细琐的门铃声穿过隧道被气压层层削弱到了密室内。两人互视一眼,眼眶都有些泛红,慌忙离开了密室欲要离开。

      离去前,我犹豫再三,总觉得这些资料来的蹊跷,遂在室内明显的桌子上留下了手机,输入了联络地址,随即从窗口飘飘然离去。

      许久,尘埃都安静了下来,密室内再次走出了一人!立原夏树两人居然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仿若一道影子从洞开的大口中被吞出。

      剔透的灯光下,只见纤细婀娜的身影走到桌前,玩味的把玩着密函后从红唇吐出了一卷烟圈,影子在她的身下延长又蜿蜒,最终将整个人包裹其中,只有金色的流苏微微闪着铂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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