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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决战一 ...

  •   [暴风雨将要在那一天,甚至把一些槲树吹倒,一些教堂的高塔将要倒塌,一些宫殿也将要动摇!

      —海涅诗选]

      横滨市的枪声总是不觉于耳,近日的鞭炮声更是响个不停,不知怎的,到了这世界经历的许多波澜起伏,我心中反而没有太多厌恶,倒是有些怜悯,不多,只是举目无尽沙砾中的一颗。

      是我站在了更高的深度吗,还是我更加冷漠了,炽热的情感被冰冷熄灭,灰烬里升起的渺渺炊烟构成了我,我已经不太记得曾经的自己了,冷的风包裹着炉火,高傲又自卑,低劣又高尚,泣血的鸢尾下矛盾的个体。他人的悲欢离合与我无关,于是往往感触不深,只会再感人性之毒。

      现在试着站在大局上来评价这些人道德的低下,面目可憎,私心卑劣,却是打开了新的天地,于是天朗气清,阳光明媚。人性之毒与当前日本社会制度的不完善其实不无关系。

      无法保障个人利益,无法保证个人安全,无法保护个人努力经济所得乃至行走安全。当人们明白善良的品德无法带来美好的未来,高尚的品质只会被扔进淤泥里遭受一遍遍唾弃。

      只得再说一遍,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越是混乱的地界这句话越是真理。污水里能种出白莲吗,可以,但是得不偿失,多少的牺牲才能得到一抹纯白呢,错误是纠正不完的。

      我看着眼前灰色的石堤修长,横跨过小道水长,桥廓下长着多棵冬日以枯萎的梧桐树,树下搁置着多觉像闲置的铁质桌椅,不远处还凌乱摆放着食店外置摊具的小铺子,灰色的布料垂下,上面往往缝着什么什么美食的字样,这一点不论日本还是我东方古国都是一样的。

      此刻已是深夜,自然寂静无声,不过四处随意的可见的丢置木制桌椅躺在路旁,精致的绘制着彩绘的盘子跌落水池底,白色泡沫还未洗净,像是生意的主人临时逃走了,也不知是否带着泪水与不安,步履蹒跚。

      我看着把我抱在怀里的一脸肃然的立原夏树和不远处悄然跟着的悉悉索索零散数着大约十几人的小队伍,口中微微泛着苦涩,明天会更好吗,太阳会照常升起吗,我们能回到平静的生活里去吗,大家都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吗。

      风中传来了风雨雪的凉意,打落了一瓣枯朽的梧桐叶,鼻间微微泛着苦涩的树木清香与腐朽的味道,月亮被淡灰色的流雪暮烟萦绕,耳边像是听见海里星星掀起的潮汐,风里摇曳的醉樱,那些疲惫的夜晚,昏暗的灯光下绞尽脑子的构思文章的我和自得其乐的士兵们围在火前吵吵闹闹的一幕幕不久前过去的回忆。

      “夏树哥,当一切结束了,你们打算过什么样的生活呢?”男孩不知道他的语气里带着多少的小心翼翼与被掩饰的很好的似乎微不足道的涩意。

      ”我想要回家去看看,很久没能回去了,我家那个小子恐怕也是四处跑的年纪了,比你大不了多少。”说着自己弟弟的立原夏树不知道自己眼里是怎样的温柔的要漾出来的爱意。眉毛上挑着,少见的还带着打趣的怀念与宠溺。

      “等我攒的钱足够了,我就把奶奶接来大城市住!到时候每天都能回家吃饭!”上川顺少年的嗓音适时插入其中,锅中蒸腾起的热气朦胧住他笑得有牙不见影的脸,想也知道那一道酒窝是怎样的倾斜出满满的醉意。

      旁边的士兵搂住他的肩膀,旁若无人的打闹,紧接着旁观打趣的自吁是成年人的士兵也压了上来将他们牢牢压在身下。搁人的枪械被暂时安置一旁,分割开热闹的欢喜与窗外冰冷的风声。

      “我说,夏树,如果一切结束了你会希望我们能,算了。”男孩低头紧紧抓着手中的笔,指尖泛起青筋的苍白,固执的不肯抬头。问出这半句话就已经费了他很大的勇气了,男孩不敢听到拒绝的回答于是将一丝念想压在舌底。长长了许多的橙色的发色奄奄的垂落在耳边,精致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只有从敛着的眼神才能一窥深埋的情绪,汹涌而寒冷,紧紧包裹着真正的心意,男孩的瞳孔渐渐空洞,里面藏着的不为人知的飞鸟摇摇欲坠。

      “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小鱼,”

      “有时候我是真的很烦恼,想要的话就说出来啊,我总归会满足你的。”红发的男人苦恼的揉了揉男孩的温润的发丝,温暖的弧度透过这一星半点的接触传递过去炽热的温柔。我会拉住你的,即使无人知道我也看得到你的无辜,你满身的泥点与深陷的足迹。

      “去和我们一起生活吧,那小子会很高兴有一个弟弟的。”男孩惶然的与男人对视,雾气凝聚又随着眨眼的动作散开。姝色的脸上荡开了甜腻的像是巧克力冰淇淋撒上了层层糖霜一样的笑容,只有还泛着红色的手指被悄然插入兜中掩饰着发生了什么。

      笔尖倒在纸上,留下一道墨迹浸染开,稿纸被随手扔下,此时无人在意这点无关紧要。欢快的热闹终于穿过冬日冰冻的河底流入耳底。

      “话说警察的工资应该还不错吧。”刚满18的大男人皱着眉苦恼的盘算着养家糊口的重任,嘴里嘟嘟囔囔的念着什么,摸着男孩的大手却没停下,像是给着男孩安全感,他总是知道他需要这个。

      从回忆中抽出。小皮鞋被水露浸湿,精致的衣摆上还绣着金边绣制的我特地要求的希伯来文字花纹,长长的羽织落到男孩的腿间将整个人包裹住了。

      寒风也透不过这层玻璃罩子,何况冬天快要过去了,我看到了林间若隐若现的花骨朵。

      从前是我提笔为他们写诗,现在是他们拽着我在黑夜里为我点灯前行。

      不管如何我们正走在决定我的命运的道路上,为了一个可能,拿到可能藏着我的实验数据的u盘,销毁它亦或者拿着它再做个买卖。

      这决定了我未来还有没有平静的日子过,哪怕我本来就注定了要去追求不平凡的东西,也不妨碍我当个拯救世界的普通男子高中生啊。

      。。。。。。

      “有岛干部,不如让手下撤退吧,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到处都是他装的各种八个蛋,我们手底下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似乎是名为二郎的岌岌无名的男人持着还留着热气的枪械走到有岛勇夫面前,极力掩饰着脸上的恐惧向他大声的劝告。

      二郎看着曾声名鹊起的有岛勇夫,有些怀疑又藏下眼底的鄙夷,这个男人曾经真的是黑手党干部吗。
      他面前的男人似乎蜕变了又好似颓废了,胸口的领结松松散散的沾着唾沫似的粘稠物,黑西装破破烂烂的挂在消瘦许多的身上,他注视着火光的眼里空无一物,在难以忘怀的濒死经历过后男人表现出的像是突然有了佛性一样。
      说起来简直让同行的黑手党耻笑!杀人无算的黑手党干部在经历死亡后他怕了!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但确实如此,现场的男人头上还缠着绷带,为了医疗效果被剪去半头长发,他微微俯着身子半伸着手看着死去的,茫然进攻的手下,脸上怀着一抹怜悯与无可奈何,异能力《一个女人》化作的面具绕着他的身体像是一道道幽魂在远处的战场和身边飞舞,碎片上时不时闪过幽幽的暗色光芒,伴随着死去的喽啰的惨叫,他嘴角的笑容淡然又具有檀意。

      “一个人生来就是要死的。”有岛勇夫无动于衷的看着手下一个个死去,微笑着向二郎回答。

      未等二郎是怎样的愤怒回应,他瞪大的眼就已经愣在那里,他哀嚎着倒下了。
      海边高耸的灯塔上隔着五百米外的距离呼啸着射来一颗颗子弹,携带着刺骨的寒意,针对着有岛的要害,连风声都在这杀意中湮灭了,没有丝毫泄露。

      在这关键时刻!

      有岛勇夫的异能力自动触发,微光闪动间卷起小型的风声,高速飞来的子弹被看上去脆弱的面具碎片一一挡下,明明是细小的物体却发出巨大的声响。巨大的冲击使得安然站着的有岛勇夫上半身猛地向后一滞,他踉跄着连退了几步,子弹明明没有碰到他的躯体就已经被异能力挡下,但他还是一副受到巨大冲击的狼狈模样。

      本该是指引游船方向的灯光就在此刻直直的打过来,再一次瞄准了有岛勇夫的四肢,躯干,脖子,霎那间的杀意带着猫抓老鼠般的戏谑。

      捂着肋下伤口的,狼狈极了的二郎急忙望向正在被攻打的冷冻仓库想要呵斥手下寻求援助,可是那里的战局同时也在猎猎厮杀!
      尝试进入本该是作为自家港口黑手党后花园的冷冻室的黑手党人员也在同时毫无反击之力的被一个个八个蛋炸开,撕裂躯壳,不间断的火光奏响了一曲奏鸣曲,妄图前进一步的蝼蚁无法动弹,寸步难行!天堂与地狱无有生路。他们面面相觑不敢继续,只能僵持着。像是一场默剧。

      造成这一切的却只是因为炸弹来自警局的正规制式炸弹被人以极精密而美学的手法简单而粗暴的拆开又进行修改了。并联着的多弹轨道系统,地下浅埋着的触发式炸弹,捆绑在铁链上的延时炸弹,索敌扰乱式炸弹陷阱,环环相扣,互不干扰或者被一寸寸链接上,没人知道前进的下一步是火光炸裂躯壳还是被牵动的线条先锁住一帮人的退路,这是场完美的教科书级别的教学!完美的战场教学!杀戮的艺术!

      做到这一切的男人不止是干扰了港口黑手党前进的脚步,他甚至就不在现场!隔着500米的超远距离对现场的人员进行点射,子弹从枪膛离开,绽放出血花,像是齿轮彼此咬合般丝滑,不浪费一丁点时间,男人更是时不时从窗口翻出拉开枪栓,更换子弹。
      明明当着对手手动更换子弹,会导致子弹在推送进膛、经过供弹坡时,会发生磕碰,最终影响射击精度!他这般专业的狙击手不该不知道。
      为什么呢,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总而言之,他就这样迎着下起的雪花在滑腻的寸步之地向有岛吹响号角!何等的肆无忌惮与对自身技艺的自信!

      他笃定500米内尽是他的领地!更是嘲笑这一场闹剧,这一群乌合之众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卡尔瓦多斯,玩够了吧,快点结束把实验数据拿回来!海边已经安排接送了,我在那里等你”

      电话声却划破夜空打断了这场肆意的屠杀,男人看到来电显示后立刻停下了动作用一只手撑着窗台,哪怕知道没人看见也急切的理了理头发,简直可称得上殷勤的接通了电话。这副样子简直是情窦初开的国中生模样没什么两样,若是让他的对手看到一定会跌破眼镜。

      “真是的。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这么晚还要我收拾残局,要知道熬夜可是美人的天敌。”电话那端传来了女人带着抱怨的声音,尽管压低了声音也能听出嗓音的优越性,尽可以想象主人的美丽。

      被女人不客气抱怨的男人,此刻懊恼又激动的像是个毛头小子,一直向下俯视着的男人终于在夜色下抬起了头,在人们看来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只是颇为冷酷的侧脸,此刻却激动的微微泛着红,唯有白皙的肤色和直而上斜的眉毛与一双孤狼似的眼睛给他增几分色彩,若是再年轻几岁恐怕也会是校园里的冰冷酷学长之类人物,不过与他教导的樱桃白兰地的姿色却是相差甚远,只能说是清秀。

      当卡尔瓦多斯沉浸在女人的音容里,有岛勇夫却没有闲着,虽然不知道攻击为什么停下了,他却是当机立断难得又展现了干部的果敢,带着几个枪法好的手下就冲向了灯塔。
      猎猎飞舞的面具碎片一扇扇的飞出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白痕,席卷过风中的云雾与白雪皑皑,撞散了细微的粒子似的小冰珠,迅速穿过卡尔瓦多斯的警戒线,最远的碎片咧着嘴巴直接向卡尔瓦多斯所在的高空扑了过去,像是饥渴许久的野兽想要暴饮鲜血,当然,有岛本人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激动的反馈,一切情绪似乎都被锁在了面具碎片里,这似乎就是他异能力更进一步的原因?

      “他变成了异能力的傀儡。”旁观的男孩从异能特务科提前暗中安置在灯塔顶部,就连卡尔瓦多斯也没发现的监控器投影出的这一幕中看出了问题。
      “傀儡?可是他的异能力确实增强了!”围观的异能特务科负责人员小岛表情有些激动,语音都有些颤抖。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日本政府想要一个超越者简直想疯了,我不也是他们疯狂造就的产物。

      可惜异能力并不是那么容易研究出结果的东西,这其中的本质就不太科学。除了一些中规中矩的训练提升手段有一点效果,或者精密的科学仪器像是电击类手段也已经用上了,但政府还是没能得到完善的大幅提升异能力的方法,但此刻他们知道了如果将人变成异能力的傀儡能大幅加强异能力的新研究方向,也怪不得会激动成这样,他们不会介意尝试一下这个新的方法,如果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超越者。

      我却不能不泼冷水。“看到他那副样子了吗,你觉得他真的还是有岛勇夫吗,还是说,那副饥渴的面具里的才是有岛勇夫本人?”话音未落,哪怕是上川顺也不禁打了个寒战,搂着我的手微微一颤。

      我知道他也吓到了,但还不够,这不足以让上面的人放弃这个想法。“常说异能力者的异能力倒映着他们的灵魂投影,才得以展现奇妙的力量,但若是异能力操控躯体,用人的灵魂做燃料,你觉得这个人能活多久呢,无根之火看着火势极旺,却绝不长久。”

      “现实案例就在这里,你们大可以看看,再思考一下,别那么快下决定。”

      一片安静,只有雪花裹着料峭的风洒落,现场再也没有人说话,我静静的看着这位负责的工作人员,我知道他背后的人也在看着我,亦如我正看着的这场战斗,安静的都有些寂寞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决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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