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守太平间的》阿江有片湖

11、第十一章

　　?“好了，别太紧张，我们只是问一问。”
　　左思澜大概问了一下林冉那天都在哪些位置，有没有人作证。林冉只说自己在家，家里父母都在。左思澜便让她先离开了。
　　走之前，林冉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左思澜的脸色，见左思澜没有关注她，便飞速离开。
　　左思澜有些烦躁，没发现林冉的动作，左思泓倒是看在眼里，低声说：“那个柜门上残留的皮屑确实属于女士，但是是那被折断成90度的右手留下的。”
　　情况并不乐观，这一结果让案件更加诡秘。
　　“那个护士怎么样？”左思泓又问。
　　“你说呢？如果她没有经过刻意的训练，那她绝不可能是打晕我的人，皮肤光滑，肌肉松弛，几乎没有锻炼痕迹，而且左手食指会不由自主的动来动去，指尖没有烟熏痕迹，只有可能是长期网购经历留下来的通病，还是个左撇子。”她皱着眉头，看上去很阴郁，“打晕我的人用的是右手。”
　　“线索又没了。”左思泓都有些头痛，虽然他不是警察，但这类案子肯定还会继续发生，到时候他还得跟着受累。
　　“哎，再慢慢说吧，估计是桩大案子！”
　　“等先把记者那边压下来，免得他们说三道四。”
　　左思澜拍了拍根本不存在褶皱的衣服，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左思泓突然叫住左思澜，“你相信钱步瑜说的吗？”
　　关于女尸自行尸变的事情。
　　“呵，我是警察，不是茅山道士。”
　　不过倒也不可能…左思澜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情，“我想可以去找个相关专家问问。”
　　医院里，如今人口流动逐渐减少，有许多医护人员已经辞职，剩下一些不怕死的病人与警察一起守着这家医院。
　　托记者的福，外界对这件事现在传的是沸沸扬扬，版本还各不相同。
　　钱步瑜这些天也没回家，就呆在他阴凉的小办公室里，隔壁太平间里摆放的一些经过防腐处理的尸体，就大咧咧的放在了柜子外的床上，说是为了吸引罪犯。
　　他倒没觉得就能引犯人出来，反倒是进太平间的时候他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几具尸体也会瞬间妖魔化。
　　门外已经没有警员了，钱步瑜也听说了那惨案，这也是病人和医护人员相继离开的原因，大家都认为凶手已经不止对尸体感兴趣了…虽说于心不忍，案件都须取证。警方自然拍下了照片，钱步瑜上次看到了其中一张最为详细的照片，当即就吐了出来，甚至对厕所都有了阴影。
　　现在医院里也是人人自危，小办公室里可以说是个密闭空间，因为在地下二层，不可能还在墙上给人安个窗户，幸好还算阴凉，不会觉得很气闷，更何况还要时不时出去给人开关门做登记…好险还没有被憋出毛病。
　　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少，死在这家医院的人数也处于锐减状态，他有些无事可做。正打算开门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抬脚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裤脚被什么东西扯住，低头一看，是一只白胖胖的小手，身子都躲在椅子下面。
　　不知为何，大概是那只手很干净，钱步瑜反而没有多大的恐惧感，只是带着些好奇地蹲下身去看。
　　这一看，他就和一个身上有着许多已经凝固的血痂，头顶还有个伤口在不断冒血的小婴儿对上眼睛。
　　“啊！”
　　他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监控室内的警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给他那个房间的监控放到最大，左思澜就看到钱步瑜正抱着自己的腿，像是想从什么东西手里抢回他的腿一样动作十分搞笑。
　　钱步瑜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都没能从那个诡异的婴儿手中夺回自己的裤脚，用力甩腿甩不掉那个婴儿，反倒是被更加狠狠抱住了。
　　小婴儿还嘻嘻的笑，像是在和他玩游戏…被自己这个想法给惊吓到，他默默地把脚放下。果不其然，那小婴儿还歪了歪头，像是不理解他为什么不继续了。
　　除了那血以外，怎么看都像个正常的婴儿。
　　或许是发现自己扒着的这个人真的没有继续的打算，小婴儿顺着钱步瑜的小腿就往上爬。
　　由于看守员穿的是浅色裤子，监控室里的警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右腿自下而上的出现了血迹，钱步瑜更是用手指着自己的小腿，一脸惊悚，手还抖啊抖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这画面多少有点超现实，其他警察交换眼神，只能看向他们的队长。
　　左思澜沉思一会，拨通一个号码。
　　“是我，你过来一趟吧，不用墨迹了。”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一旁的警员听到这对话便知道，低声说：“队长，叫那个人过来真的没关系吗？被上头发现了，你不又要挨批…”
　　“没事，毕竟现在情况特殊，让他来看看，说不定能找出点什么。”左思澜揉揉太阳穴，看上去很是苦恼郁闷，“说实在的，还真不想叫他…毕竟他来了，就说明这事情已经不是我们就能解决的了。”
　　整个监控室都陷入了沉默，另一边，小婴儿已经爬上了钱步瑜的腰部。由于一直紧盯着小婴儿的动作，钱步瑜都没有察觉到，身后一个人的贴近…小婴儿倒是发现了来人，原本看着还有几分纯真的脸突然冒出了更多的血，钱步瑜还有些惊讶，下一秒就不知眼前黑白。
　　左思澜还在想着之后如何计划，一旁的警员突然喊道：“他不见了！”
　　闻言，左思澜立刻看向屏幕，果然！没有看到钱步瑜的身影，房间里反倒是不停地出现了新的血迹，像是有人拿着刷子，又像是…什么东西带着血在地上慌乱爬行。
　　左思澜赶紧带着警员们踢开看守员的房间，原本在屏幕里看到的血迹现在却干干净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腐臭味…”左思澜有种强烈的不好预感，“时间很快！他走不远！快找！”
　　这边一个个房间被打开找人，另一边，钱步瑜只觉得头晕沉沉的，连睁开眼都做不到。他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拖着走，但不知道要被拖去什么地方，拖着他的又是什么人，只是凭感觉觉得拖着他的人应该力气比较小，或者比较年轻，因为那个人走走停停，时不时还需要休息一下，而且速度越来越慢，再到…停下。
　　然而他想错了，不是那人力气太小，而是目的地已经到了。
　　热…要晒死人的热。不…这是…感觉到被人强行塞进了一个地方后，他就无法抵抗这种强烈的热，甚至还有种自己的肉被烤熟了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就在离太平间不远处，有一间焚烧房，里面几个大炉子…一般是用来焚烧那些一次性医疗用具的。
　　‘我该不是被人扔到这里面的吧…那么大一个炉子，烧几个人还真没问题。’
　　不知为何，到了这种生死关头，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只是那种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在钱步瑜以为自己已经要熟透了，一阵清凉忽然包围了他，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有小孩，有大人。
　　混在一起十分难听，然而仔细听时，他就会发现无外乎两句话…
　　“对不起…”
　　“为什么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