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保命》去魔芋

4、第四章

　　到了中午，督察局的人都去食堂吃午饭了，只有几个值班的警卫在门口站岗。
　　向译珈看着牌额上冷冰冰的字，步子越发坚定，每一步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勇气。
　　向光耀因贪污金额较大还收受贿赂致何凯死亡，三个月后执行死刑，这寥寥几笔让他浑身颤抖，久久没有翻页。在他的心里父亲一直是一个无所不能充满正义的大探长。
　　“夫人，少爷好。”警卫员恭恭敬敬的行了注目礼。
　　白贤露弹去腰侧不存在的灰尘，神色淡然问:“老向呢？”
　　“向处长还在办公室里。”警卫员不喜欢她，攀了高枝就摆出凤凰架子。
　　白贤露转身留走，没就给他一个眼神。
　　这时的办公室一片寂静，桌子上一大摞信纸平平整整的在上面未曾动过，向光耀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咚咚咚
　　“进来。”冷淡又威严的声音透露出主人的心情。
　　向译珈上前推开门，径直走过去喊了声爹。
　　“你们怎么来了，快坐下。”向光耀一改刚才的疲惫，带了惊喜开口说道，他从桌下的柜子取出一个软垫放在椅子上。
　　白贤露自然的坐在那张带有软垫的椅子，微怒:“家不回，饭也不吃，合着章任的事就是过不去了？”
　　章任是她的老同学，多年不见了。前几天在街上遇到说了几句话，刚好让向光耀看见，他像头猎豹一样冲过来推开人。白贤露维护了几句就他生气了。
　　“别提他，这几天局里忙我才没顾上回去。”向光耀听不得这俩字，那个小白脸上学的时候就缠着他夫人装深度。
　　阿大没闲着把泰富楼的饭菜一袭摆在办公室右侧的八仙桌上。
　　“爹，这信？”向译珈看到了拿摞信纸，上面的寄信人正是何成源。
　　“何大打了人，他爹求情呢”向光耀知道里面是钱没打开，要要打发人送回去。
　　向译珈心里一咯噔，何凯被抓了。
　　“何凯打人？他一个药呆子。”向译珈不可置信。
　　向光耀不想继续说下去，拐了个弯：“先吃饭吧。”
　　白贤露心里有点底儿了，打哈哈:“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先吃饭啊。”
　　两人这种态度，向译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得一会再提。
　　这顿饭三个各怀心思。
　　“我给珈珈报了军校，二十六开学，”向光耀说这话时语气特别的轻，怕俩人听不到又补了一句:“在西北，环境好。”
　　向译珈还没表明态度，白贤露重重的放下筷子，眼里都要喷出火了:“向光耀，他也是我儿子，你不声不响就要把他送去军校受苦，问都不问我？”
　　说着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向译珈是她的心头肉，谁也不能动半分。
　　“我这不是让他去锻炼锻炼嘛，”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我愿意去。”
　　话一出白贤露满心的火气浇灭了不知所言。向光耀在心里演练数遍的措辞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爹也不是逼你去……”
　　“别听你爹的，他说了不算。”
　　俩人不约而同的去端茶杯，动作僵硬，眼睛时不时看向译珈。
　　向译珈正坐，挺直的脊梁能扛起一切风雨:“我真的愿意去，西北离家不过一千二百八十里，我随时都可以回来。”
　　少年眼带星光，回应他的是沉默的叹息。
　　俩人咀嚼的动作变慢，想要延长这顿饭的时间。
　　这顿饭还是结束了，阿大放慢脚步，白瓷盘之间的相互碰撞的声音他都降到最低。
　　“珈珈我们先回去吧，别打扰你爹工作。”白贤露最先沉不住。她想回去做思想工作劝劝向译珈。
　　来这里是为了弄清何凯一案，他不会走的：“娘，您先回去吧，我有事跟爹商量商量。”
　　许是白贤露想到了什么法子，也没留下，带着阿大走了。
　　向译珈望着眼前威严高大的父亲，冷静到无以复加的程度：“爹，何凯真的是凶手吗。”
　　“这事你别管，”向光耀当是陈二把事挑到他面前，继而又说：“回去准备东西，别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向光耀头上有一道疤，是学人当英雄被人坎的足有五厘米，因此一直留的板寸。笔挺的黑色警服，肩上还有两课红星，那是他经历两次特大案件拼命拿回来的。
　　178的向译珈只能仰视他：“您从小就告诉我要当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您做到了吗。”
　　这两句话没一个问句，他知道书里写的是真的，但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出去。”
　　向光耀攥紧了拳头，指甲怼进掌心克制住他火山喷发的内心。
　　“我会去西北，会当一名军人。”他说这话是带着好脆果断，心里又补了一句在那之前他要揪出幕后的人。
　　徒留向光耀一人的办公室里。
　　离开的向译珈没选择回家，他坐黄包车去了新乐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报亭。
　　“山水有相逢，横眉千夫指。”他随意翻了两页新出的杂志，以只能面前之人听到的声音说出来。
　　卖报的老翁心里泛起低估，谁介绍了个衿贵小少爷来这。面上还是扬起笑脸：“少爷可是来对了，去年的报纸我一份没丢都在屋里，您要不跟我去屋里选选。”
　　这小小的报亭可不一般，里面住的是最厉害的私家侦探天知晓。做的都是熟人生意少有外人。
　　这小小报亭是别有同天，里面的暗门连通后面住宅区最侧面的房子里，这地方还是他在书里看到的，是后期男主智斗反派的第一助攻。
　　屋里坐着好几个人，地上书架上都是书纸画报，杂乱无章，任谁也想不出在地方搁浅了一条老龙。
　　一位身穿破旧灰长袍的中年男人正要小恬一下，养养精神。
　　“各位先生，有客人来了。”老翁十分尊敬。
　　“向公子来此，有何贵干？”灰袍人懒懒的抬眼，这一瞧他来了兴致。
　　周围的人听到向字全看了过来，打量他一番后抛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五千大洋，我要知道是谁碍了向家的路。”书里对向家的事一带而过没有多少戏份也没有幕后黑手的信息。昨夜他也想了无数人，都被否决了。
　　“加五千再送你对面的基本信息。”从顾清出事他们就开始研究了，掌握一手资料。
　　最里面的黑长袍制止他：“张兄……”
　　“他来此即是有缘，只是钱货交易。”灰袍张息说着就整合了一下资料。
　　“好，这存单里有一万在宁大银行。东西给我。”这钱是他从小攒下的，家里人不会发现的。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那摞资料，塞在暗兜里。鞠躬感谢后便离开了。
　　“谢谢少爷惠顾，有空常来。”做戏做全套。
　　“大少爷还有闲心来这买你的破报纸，奇了怪了。”一旁卖烟的小贩问了一嘴。
　　“有钱人做的事哪是你能理解的。”老翁自顾回屋，不在外面晒太阳了。
　　小贩失了兴趣，没在说下去。
　　另一面。　　“张兄，那家可不是好相与的，何必趟这趟浑水。”
　　“这钱拿手里，可烫手啊”
　　“张兄……”
　　众人七嘴八舌的，但一致认为资料不该给向译珈。
　　“他能有这份对抗的勇气，我们就该支持，”张息闭上了眼又余一句：“沉默是失败的第一步也是最后一步。”
　　其他人不再说话，揣摩起张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