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番外 ...
-
我一生只见过师娘三次。
第一次是在我十岁那年，我刚偷完邻居家的东西，就被师娘拦住了:“全真宗的大师兄，原来在这啊！”
师娘身后的那些教派众人俱是一愣，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我的脸。我也愣住了啊:我这一身花花绿绿的大裙子，哪里看着像个男人，像个大师兄啊？我分明是个女娃娃啊！
“大娘，您是不是认错……”人了还没说完，师娘便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郑重宣告:“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师娘了。”
手筋脚筋被挑断确实有些痛，不过一想到以后不用偷东西就可以在宗门里混吃等死了，我还是挺开心的，遂好学地追问道:“那师父大人在……？”
“他死了。”师娘冷冷回道。
“哦大娘……呃师娘，我是女的，所以我是不是该叫大师姐啊？”我非常注意细节地问道。
“你就是男的。你的亲人朋友也都是被我杀死。”说罢，师娘握着剑，一下刺穿了我的小贼兄弟们的心脏。
这一举动可让我开心死了，爹娘死得早，我被迫做了小偷，这下杀了我的同伙，我就能彻底金盆洗手啦！以后谁也没法扯我后腿啦！
“你该恨我的。”师娘斩钉截铁道。
纵使我是个傻子，也能看出眼前这个女人脑子不太正常，八成是把我当成她的某个小情人的替身了。啧啧，口味够重的啊，都能把女的当成男的看，我是得长得多帅啊！我陶醉了一番，然后为了能混吃等死，麻利地应道:“是的，我！恨！您！”
——
第二次见师娘，是在我18岁情窦初开那年。我第一次脱了师娘命我穿的男装，去南风苑勾搭小倌。
我拿着拂尘划过小倌的鼻翼，捏起他的下巴，正准备吻上去……结果师娘一巴掌给我抽得直接钻入了墙体，好半天我才揉着脸把自己费力地从墙上抠下来。
她微微眯起眼睛，一脸怒容：“怎么，渔网阵练好了？”
8年不见，师娘依旧清丽无双。而我依旧混吃等死。
我是武林中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垃圾，师娘8年前派人丢给我一本渔网阵秘籍便不再管我了。这8年，我每天忙着被人霸凌，多了去的教徒把我当成1年前真正死去的大师兄拳打脚踢，哪有时间和悟性去练什么渔网阵？
不过我看得很开，既然我继承了大师兄这个身份，享受了混吃等死，自然也得承受所有人的怒气。
故而，当师娘生气，杀光了所有南风苑的小倌时，我也没吭一声。小倌这个职业确实危险，唉，这些漂亮美人既然做了这行，就该想到有天会被杀死啊。
算了算了，等我有了闲钱，再买点纸钱带他们过好日子吧。
谁知，还没等我细想完，便被师娘一把掐住了脖子。
“看来你这八年，过得是太舒服了！”她一边同我说话，一边直接砍断了刚刚我抱的那个小倌的下部，然后硬生生用内力将那东西化入我的骨髓里，随后，她挑衅地笑着捏住了我的脸：“以后，你还敢觉得你自己是女人吗？”
师娘猛地将我推倒地上：“好好练功，否则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接着，她又从死去的小倌身上吸食了什么真气，愈发暴躁地逼迫我与她对视：“你就是全真宗的大师兄！你爱我，恨我，救我！凭什么你可以这般假仁假义，而我得到了这掌门之位，却还是要承担这诸多骂名！凭什么你可以生来就是天之骄子，而我却生来就在泥里，还得用非常手段才能享受这一切！我不服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师娘的内功威力震颤我的心脏，最终我承受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领略星魔功法的威力以及所谓的魅惑，脑中出现的全是另一个男人的幻觉：他对师娘的爱慕以及被压制时产生的阵阵快感。
最终，我被这幻觉操纵着，帮师娘抹去了眼角的泪。
——
第三次见师娘，是在真正的大师兄死去的第十年，我19岁。
我清醒的时候很少，每天除了要应付霸凌、星魔功法产生的幻觉外，还得想办法找些普通人一起组建所谓的全真宗练功。
渔网阵早就失传，师娘给我的秘籍也不完全。因此我练了也白练，但该敷衍她还是得敷衍的。
于是我常常假模假样地做着渔网阵的招式，实际上用的却是机关阵和符纸控制着几个阵眼。
这只是我的想法，我招进来的人里，比我内力好的，会在这个基础上创新。之后，我们便会把秘诀刻在山洞上，防止失传。
我想我终于完成了师娘的心愿，帮她建立了好名声：她是杀了全真宗所有人，但也给了全真宗重建的机会，她是顶天立地的好人。
在那之后，我便带着宗门中人消失了。
我的人生目标是混吃等死，混吃等死的前提是要先活着。
所以我不会像真正的大师兄那般仁义，不会去参加那一场堂堂正正的比试。
因为我知道不管是赢还是输，比试结果都会成为师娘心中的一根刺，而我，必死无疑。
我带着众人沿着山洞一路挖啊挖，终于顺着地底的暗河一路飘荡，来到一处万里环海的岛上。
我知道不管师娘再怎么强大，她也到不了这里。
于是我和全真宗便成了一个传说。
全真宗每年都会招徒，有缘者自然能成为全真宗的正式弟子，无缘的便会成为海上漂泊的一具白骨。全真宗也不再来中原参与武林中人之事。这是我想到的能护住宗门中人的办法，也是我想到的给我自己一个自由的办法。
我听闻师娘也被囚禁过，在她被囚禁的那10年，最渴望的便是自由。
所以我想之所以我能这么顺利地从师娘的地盘逃跑，或许她是想暗中给我一个自由，也是想给当年的自己弥补的一个自由。
可是在一个午后，我的腹部还是突然抽痛。我看着那根被强加在我身体里的本不属于我的棍，缓缓闭上了眼睛:看来师娘还是不愿意放过大师兄，不愿意放过曾经欺负过她的那些施暴者。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