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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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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灵剑宗出了一个奇观。
那位从不入厨房的宗主渃舟,竟取了食材,做了一锅鲜美的鸡汤,烟火气四溢,整个宗门都能闻到香味,弟子们皆是称奇。
当瞧见渃舟托着托盘朝传功阁而去时,白帝善渊坐不住了。
渃舟也觉奇怪,她这念头出现的让人费解,不过她也没细想,师父待徒弟好,也没什么不对。
昔日明月仙官还是宗主时,也常常下厨,崔远山与渃舟最喜欢的菜式,便出自于明月仙官之手。
渃舟推门进去,只见沈怀沂持着那本万物回生,还寻了根桃树枝练习着,口中轻念着咒法,再去看时枯枝缓缓长出了桃花来,朵朵争艳。
“怀沂。”
沈怀沂顺着声音望去,见是师父渃舟,他欢喜的将桃花枝献上。
“师父,我学会了万物回生,桃枝离了树也能开。”
渃舟轻笑的接过,喃喃自语。
“待会我寻个瓷瓶插上,也是一处景。”
“怀沂,喝些鸡汤吧,为师亲手做的,你与晋汐只顾着修行,这几日都瘦了。”
晋汐公主还在药园,练着那本傀儡术,有半日未回传功阁,因此这鸡汤沈怀沂先她一步喝到。
沈怀沂觉得今日的师父,与往日有些不同,愿意与他亲近,不似以往的清冷,见渃舟将盛好的鸡汤递来,他赶忙双手接过。
白帝善渊进殿时,便瞧见两人双手触在一处,虽只是一递一接,在他眼中却刺眼的很。
“渃舟,我也想喝鸡汤。”
白帝善渊眼巴巴的望着,身为帝君,他何时同人抢过吃食。
渃舟看也没看他,目光全在沈怀沂身上。
“你不是在辟谷吗?同怀沂抢什么?还要给远山和晋汐留,没你的份了。”
白帝善渊张了张嘴,又反驳不得,他对她一向没什么法子。
“我只要一勺可好?只尝尝你手艺,绝不多食。”
渃舟白了他一眼,白帝殿什么都不缺,世间称得上美味的他那都有,何故同沈怀沂抢食。
“下次吧……下次……我多熬些。”
渃舟拒绝的如此干脆,白帝善渊颇为委屈,明明之前还相谈甚欢,为何又拒他于千里之外。
旁人都有,偏他空无一物。
沈怀沂见两人疏远,他心中也是乐意,趁着机会,他故意高声说道:
“师父,你熬的鸡汤是怀沂喝过最好喝的,远胜仙族之物,喝了这汤,给仙位也不要。”
不知何时,沈怀沂的汤碗见了底,他又伸手将汤碗递出,“师父,我还想再喝一碗。”
今日的渃舟对他有求必应,在白帝善渊震惊的目光之中,渃舟竟又为沈怀沂盛了一碗。
“不允我喝汤,为何他就可以不限次数?”
白帝善渊颇为吃味,明明在乎的紧,却也不敢去抢这鸡汤,他不想让眼前的女子不喜,但心中的醋味难抑,这只赤色狐狸他见了就心烦。
渃舟一脸宠溺的看着沈怀沂,不怎么在乎白帝善渊的话。
“他刚修到分神境,正是补灵气的时候,你的境界早已巩固,同他计较这些也失了身份。”
“你只在乎他。”白帝怔怔看着渃舟。
“师父对弟子好,向来是如此。”
白帝善渊闻言拂袖而去,颇为不悦的回了洛神殿。
迎面碰上来此喝鸡汤的崔远山与晋汐公主,他也没理会,两人一致觉得白帝善渊的怨气颇大,不用施法去探,也能看出。
“师姐,护宗长老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你与他吵架了?”
在崔远山眼中,白帝善渊一直是个温润的性子,待师姐渃舟很是特殊,但像方才一般的气恼,从不曾有过。
渃舟不以为意,盛了些鸡汤给两人。
“谁知道他哪来的火气,不就是没给鸡汤给他喝,至于生气吗?”
崔远山也发觉师姐的不对劲,具体的又说不上来,只好低头喝汤,想着快些离开,这般语气奇怪的师姐,他看了也不自在。
晋汐公主亦想着早些喝完,继续去学傀儡术。
白帝善渊回洛神殿后,只觉浑身不痛快,那只臭狐狸莫名讨了渃舟的欢喜,他怎能不气。
想了想他也觉着自己拂袖离开有些不妥当,白帝探了探一旁的青宣殿,过了两个时辰,也不见渃舟回来,思及自己离开,正好给了那狐狸机会,他实在是坐不住,立刻闪身又去了传功阁。
这次是想进也进不去了,渃舟施法下了结界,不见传功阁的景象,只问其声。
白帝善渊听着里头的动静,暗自伤神,怎么就被一只狐狸赢了去。
“怀沂,我这有一颗妖若果的种子,你正好学会了万物回生,看看能不能将它种出来?”
“既是师父所托,徒儿一定尽心而为。”
只见几阵白光闪过,仙盆中的种子微微发了芽,并未再生长。
“师父,怀沂的境界不够,等我升到涅槃境,万物回生之法也可以提升不少,届时怀沂一定会让师父亲见妖若树再生之景。”
“师父你坐下休息一会,方才施法运这些灵土,你应该也累了,快坐下尝尝我刚摘的冬枣,听师叔说,师父你最喜食此物。”
渃舟笑着接过,只觉香脆甘甜。
“如今还不是吃冬枣的时候,你可是用了万物回生之法,让它提前熟好了?”
沈怀沂凑近了几分,他发现了传功阁外的人影,他心中暗笑,对渃舟讨好道:
“师父喜欢的东西,怀沂都会为师父寻来。”
沈怀沂目光真挚,渃舟不知怎的对上了他的眸子,一时忘了移开眼。
时机正好,沈怀沂瞬间施展了一道狐狸媚术,渃舟失察,竟真着了他的道。
“师父,你知道我为何要拜你为师吗?”
沈怀沂一改往日的听话顺从,开始蛊惑渃舟。
“师父生的这般仙姿妖容,待谁都好,我想永远留在师父身边,师父你会让我留下吗?我怕师父嫌弃我只是个狐狸。”
身中媚术的渃舟失了神。
司命仙官改写了她在人族的命册,这东西本是不能操控于她,但仙后从仙帝那借了一道帝法,才将她暂时蒙骗了过去,渃舟便以为命册所写,便是她所想。
谁知沈怀沂如此大胆,竟对她用狐狸媚术。
“怀沂,师父不会赶你走,你可以一直留在这。”
渃舟无神的说着。
沈怀沂见事情成了,他瞥了殿门一眼,收起了笑意,见渃舟未醒,悄悄去探她的妖识,没寻到自己要的东西,他又收回了法术,将实力落回了分神初境。
渃舟早已清醒,见沈怀沂很是怪异,这才陪他演了下去。
沈怀沂不解的抬头,问道:
“师父,你可有喜欢的人?我听说修行者都有情丝,为何师父的灵识中空无一物?”
沈怀沂索性不再演那个一无所知的赤狐,一边利用媚术套着话,一边提防着白帝善渊。
“师父的情丝去哪了?”
渃舟见沈怀沂聚着法术靠近,面色顿时恢复了正常。
“你这是要欺师灭道吗?”
见渃舟这么快就醒来,沈怀沂怔了怔。
“你不是被我的媚术所控,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醒?”
“你到底是谁?”
渃舟此言一出,在殿外的白帝听出了不对,也闯了进来。
沈怀沂并未慌乱,只是拿起一颗冬枣咬了一口。
“妖君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见被渃舟看出,沈怀沂索性不再演了,将真正的修为外露。
“从第一次见你时,我就知道不对,妖族的狼妖只剩下两只而已,但追杀你的却是一群,我一开始便怀疑你的身份,将你留在身边,只是想看看你的真实目的,不曾想……你的目标是我的情丝。”
渃舟化出无相剑,提防的看着沈怀沂。
“不愧是妖君,我这小把戏没瞒过你,既然你没有情丝,便也无需我在此久留,在下告辞了。”
“御灵剑宗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吗?”
白帝善渊拦住了沈怀沂的去路。
“你们若与我在此地动手,宗门弟子也会遭殃,白帝与妖君不妨想想,这事值不值得。”
沈怀沂不慌不忙的又抓了把冬枣塞进怀中,日后只怕吃不到了。
“想好了吗?动不动手?”
沈怀沂知道两人真实的身份,这一点便很值得深思,渃舟看着他身上残留的诛魔血阵气息,顿时恍然大悟。
“你是惑族魔君?”渃舟疑道。
“说是魔君也不算错,妖君猜到了我的身份,看来是不会放过我了。”
惑族的大魔君,也就是新任魔尊,魔君与魔尊这两个说法似乎都没有错。
“我们三人都是帝境,我与渃舟联手,大可拿下你。”
白帝剑从天而降,沈怀沂看了渃舟一眼,低声问道: “好歹做了两个月的师徒,你真当如此绝情?”
沈怀沂化出法器长白魔石,又道:“我可是传承了念魔震沧的惑心之术,无需动手,便可利用此法让整个未见山唯我所用,你们动手不一定能赢。”
渃舟没有搭理他,抬手画起了神纹咒,她铁了心要除掉惑族魔尊,沈怀沂两万年前被诛魔血阵波及,伤还未好,虽说他是帝境五层,若是强拼,也不一定能胜出。
至于惑心之术,不过是他唬人的。
他又不是念魔震沧的亲生儿子,只是个义子,那个魔头哪会传他此法,传了一半罢了。
他对外扬言自己会惑心之术,只是骗人的。
眼瞧着渃舟的神纹咒画全,沈怀沂急忙道:
“我可以命惑族十二城退回长挽山,我们这一次别刀剑相向如何?下次再打!”
渃舟未答,她思索着沈怀沂话中的真假,这只狐狸比她还不可猜透,似恶非恶,似善非善,让她看不真切。
白帝善渊寒目视之,对着沈怀沂冷声道:“惑族魔尊的话实在难以让人相信,惑族十二城全部涌入人间,你敢说与你无关?”
“我编着假身份而来,是为了用妖君的情丝治伤,这两个月里,我不曾与族中联系,擅自做主的是我的影子,我若有意入侵人族,两万年前便做了,何故等到如今?”
惑族最擅说谎,狐狸最爱骗人。
沈怀沂这两点都占了,渃舟提着无相剑朝他走去,未见犹豫,一剑划开了沈怀沂的衣袍。
他藏起的冬枣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