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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一场意外 收获情爱心中的期待就要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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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梦婷来政府招待所体验生活,所长李俊兰把她安排在餐饮部,做一名负责迎来送往的前台服务员。
郭梦婷在招待所餐厅做前台的消息在县城传开后,前来招待所用餐的客人排成了长龙,对于物资匮乏的那个年代,这样的生意火爆,是不被欢迎的。因此招待所贴出了安民告示,非公务用餐,招待所一律不接待。
招待所的一则安民告示,可就苦了负责前台接待的郭梦婷,郭梦婷非得喉干气咽,才能把一批又一批的客人劝走。
傍晚正是餐饮部接待高峰期,郭梦婷偏偏遇到了这样一位不听劝的顾客。他是县城里人称蔡博士的好事之人蔡灿事,不过这个博士不是真博士,而是有理没理都要和别人辩驳的所谓驳士,蔡博士平时喜欢出风头。
蔡灿事听说招待所不接待平民百姓,就故意来找岔子。
蔡灿事问郭梦婷:“听说你们不对外接待老百姓是吗?”
郭梦婷解释道:“实在对不起,不是我们不接待,是我们没有能力接待,因为我们所有的物资都是定量供应来的。”
郭梦婷的回答按着所里的统一口径,滴水不漏。
蔡灿事指着餐厅正面墙上悬挂着的牌匾说:“你们挂在墙上的牌匾上写的是几个什么字,你读给我听听,我不认识字。”
郭梦婷随口就读:“为人民服务。”
蔡灿事问:“你们为人民服务,我算不算人民?”
郭梦婷被绕进去了,回答道:“你当然算。”
蔡灿事接着说:“我既然算是人民,你们可不可以为我服务,我可不可以在你们这里用餐?”
郭梦婷说:“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宗旨,我们很乐意为你服务。由于条件的限制,我们暂时只能为特定的群体服务。我们这里实行的是供给制,是专门负责接待单位来客的,因为物资供应的指标限制,我们不对外接待。”
蔡灿事说:“照你这样说,我没有资格在你们这里用餐对吗?”
郭梦婷说:“不是没资格,是县里规定的没有公务接待不可以在里用餐。”
蔡灿事见和郭梦婷辩驳讨不到便宜,就开始耍横了:“你们墙上挂的是为人民服务,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却是不为人民服务,你们挂的牌匾是做样子的,那我去把你们挂在墙上的牌匾摘下来。”
蔡灿事说完,就要冲进大厅里去摘牌匾。
这时餐厅里客人正在用餐,郭梦婷担心蔡灿事闹事影响不好,就拼命地拉住蔡灿事不让进。
蔡灿事看到郭梦婷拼命地拉着他的衣服,让他无法闯进大厅,急红了眼的蔡灿事随即转过身来,反咬着郭梦婷的手,郭梦婷痛得眼泪直流。
正在传菜的胡鸣,看到蔡灿事在欺负郭梦婷,连忙放下手中端着的一大盆鸡蛋汤,过来拉开蔡灿事,心平气和地规劝蔡灿事。
蔡灿事看到有人来拉开自己,还在劝说和阻止自己,更加放肆和疯狂起来,他端起胡鸣放在台子上的一大盆滚烫的鸡汤,朝着胡鸣的脸上泼过去,胡鸣被烫得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蔡灿事看到事情闹大了,连忙拔腿往外跑。郭梦婷跟在后面大喊抓坏人,正在门岗带班执勤的温大桥,看到蔡灿事朝门口跑过来,一个左腿横扫,把蔡灿事扫倒在地,随即把蔡灿事抓起来,押送到了派出所。
正在客房部帮忙的舒浩,听到餐厅这边的喊叫声,也连忙跑了过来,看到胡鸣痛苦地倒在地上,急忙叫上几个帮手,把胡鸣送到县医院抢救。
所幸的是胡鸣只是面部烫伤,并没有伤到眼睛,也没有生命危险。
温大桥把蔡灿事押送到派出所后,也赶来了医院。按照招待所领导分工,他负责招待所的安全保卫工作。凭着多年的安全保卫工作经验,今天招待所发生伤人事件,他必须第一时间来病房了解情况。
温大桥看见医生已经给胡鸣烫伤的脸上涂上了烫伤药,还敷上了湿毛巾,胡鸣也不像刚烫伤时那么痛,那么大喊大叫了。
温大桥问胡鸣:“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被逃跑的那个人弄伤的,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胡鸣强忍着疼痛说:“我叫胡鸣,我不认识那个人,是他在欺负郭梦婷,用嘴咬郭梦婷时,我去劝开他,他就把我端过去的一大盆鸡蛋汤泼到我脸上。”
温大桥说:“那个伤害你的人已经被我抓住了,我已经把他送到了派出所。你家住在哪里,我们派人去通知你的家人,告诉他们你受伤的消息,让你的家人来协助我们照顾你。”
胡鸣说:“我只有一个妈妈,原来跟我在沙合县生活,我来到招待所工作后,她也回到了湓城,城里没有房子住,他回到乡下老家去了。”
温大桥问:“你们老家在哪里,你妈妈叫什么名字,我们明天派人去把你妈妈接过来照顾你。”
胡鸣说:“我们老家在横岗垅里周家,我妈妈叫周燕。”
温大桥一听周燕这个名字,就问:“你是不是有一个舅舅叫周木火?”
胡鸣说:“是的,你怎么认识他?我舅舅现在在部队当兵。”
温大桥说:“我当年在横岗根据地当通讯员时认识他的。你爸爸叫胡什么?”
胡鸣说:“我也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妈妈说当年在根据地认识我爸爸时,他用的是假名,他的假名好像叫胡大鸣,他们说我爸爸嗓门大,所以叫这个名字。”
温大桥若有所思,继续问道:“你怎么说话带东北口音,你是在东北出生的吗?”
胡鸣说:“我是在横岗垅里周家出生,在东北长大的。听我妈妈说,我爸爸为了躲避敌人的追杀,被我伯父伯母送到了东北部队去了。后来我妈妈带着我一路要饭到东北去找我爸爸。爸爸没找到,我们被东北解放区的一位好心的大妈收留了。后来我在东北读书,上大学时和舒浩副所长成了同班同学。老家解放后,妈妈听说爸爸随部队南下到了沙合县,我们也随后来到沙合县,在沙合县没找到爸爸,正好县剧团招人,我就考进了剧团。”
温大桥说:“你今晚在医院好好休息,明天我会派人去把你妈妈接过来。你脸上只是烫伤,过几天就会好的,不要担心着急。”
从医院回到温志华住处,趁着郭梦婷还没有回来,温大桥神神秘秘地对温志华说:“志华,恭喜我吗,你有一个弟弟了。”
温志华被叔叔突然冒出的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蒙住了。
温志华问:“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酒,说胡话了,你是从哪里给我捡来了一个弟弟?”
温大桥说:“那个刚刚被送到你们医院治疗的招待所传菜员胡鸣,就是我失散了二十年多年的儿子。”
温志华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温大桥说:“他今天不是为了帮郭梦婷,被别人烫伤了吗,我到医院来了解情况,结果我把他家里的情况和他的身世都了解清楚了。我没有当场相认,一个是时机和场合不合适,再一个我还想找他妈妈当面证实一下。”
温志华说:“恭喜叔叔,你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温大桥说:“你能不能帮我去把他妈妈周燕接到医院来照顾胡鸣,我担心我去接他,她不肯认我。因为当初敌人到处追杀我们兄弟三人,为了保护他们,我始终没有公开我和周燕的关系,让她一个清纯的闺女,在娘家生孩子养孩子,这是一个多么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此后无论我怎么去求她,她都不肯见我,直到我去东北那天,去向她告别,她都没出来见我。”
温志华说:“我明天正好去横岗,横岗卫生院明天正式挂牌开诊。我上午在他们医院坐诊,下午我去试试,看能否把胡鸣妈妈带过来。”
胡鸣的受伤住院,同样牵动着罗娟的心。在日常的交往中。罗娟感受得到胡鸣喜欢她,舒浩在撮合着他们。
胡鸣人高马大长得帅,又是大学生,要说要气质有气质,要文化有文化,但是胡鸣因为剽窃别人的劳动成果而受到处分,对于一直靠双手劳动去创造幸福的罗娟来说,这个不光彩的污点成了她心里过不去的坎。
今天,胡鸣的挺身而出、见义勇为,改变了她对胡鸣的看法,她觉得胡鸣还是有正义感,还是有进取心的。
当舒浩和郭梦婷提出上半夜照顾胡鸣时,罗娟主动提出来要求下半夜她来接班。
十一点刚过,罗娟就来到了病房,舒浩和郭梦婷还在为胡鸣用湿毛巾敷脸止痛。
看到罗娟提前来了,舒浩故意找了个借口,带着郭梦婷离开了。
胡鸣打开眼睛看到罗娟就在眼前,连忙请罗娟把他扶起来。
罗娟取下胡鸣脸上蒙着的湿毛巾,看到胡鸣的脸红肿了起来,眼睛肿得几乎要合上了。
罗娟心疼地问:“好痛吗,是不是要请医生过来看看。”
胡鸣说:“刚被汤水浇时钻心地痛,现在好多了。医生说了,现在只要不感染发炎,搽了烫伤药慢慢消肿了就会好。”
罗娟说:“你今天的挺身而出,让我刮目相看,感觉你不再是个文弱书生,而是一个见义勇为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胡鸣说:“在招待所工作这么长时间,我从你和舒浩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懂得了只有通过自己辛勤劳动和汗水换来的东西,自己才收获得心安理得。刚出校门时,总感觉自己很了不起,其实是什么都不懂。由于虚荣心作怪,总想投机取巧,不劳而获。我剽窃了邱叔叔的劳动成果,现在想起来是多么的可耻,我受到了组织处分,是自食其果。招待所收留了我,给了我重生的机会。在招待所看似简单的劳动,却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真善美,什么是假恶丑,我自己也感觉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罗娟说:“你刚来招待所时,我有点瞧不起你,觉得你是个心术不正的小人。慢慢地我感觉你在学着舒浩,不断地变好,不过你曾经犯过的错,让我一直无法原谅和接受你。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完全改变了对你的看法,从今后我愿意陪着你变得越来越好。”
胡鸣听出了罗娟的话外音,连忙拉起罗娟的手,放在心口上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