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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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张成，陈晚晚是激动的，那种好不容易脱离了生命危险的感觉逐渐变得强烈起来，最后又归于平淡。
和她想象的不谋而合，坐上警车后带给她的是巨大的压力。
明明不是罪犯，她却仍旧胆寒。
张成很会洞察人心，他只用坐在那里不动，那双盯着你的眼睛就会让你觉得他充满了算计与狡猾，而他却不缺警察的一身正气，挺矛盾的一个人，但莫名的瞩目。
欢快悠扬的铃声响起，打破了在陈晚晚看来冰封的气氛。
她从包里翻找几下，取出手机，期间包里的糖掉落下来，陈晚晚慌忙低头去捡。
一只手已经先她一步，将糖放进了她的手心。
他的手心有厚厚的茧子，手指上有着蜿蜒曲折的伤痕，并不好看。
“电话。”见小姑娘有些怔愣，张成好心提醒，见她又再次手忙脚乱接电话，他语调不变，“声音功放。”
“罗姐抱歉，报表我还没拿到。”
那头的女人声音尖细：“这点小事都干不好，以后指望你做什么。”
“我…”陈晚晚试图解释什么，但话在嘴边却说不出来，她不是一个会为自己的错误找理由的人。
“你被辞职了，这月工资我让财务部打你卡上，公司你就不要再来了！”
每一句话都没有变，与上次她被辞职时一模一样。
一时之间车内只余下浅浅呼吸声。
陈晚晚窘迫极了，眼角染上一抹微红，在她白如瓷玉的面上很是明显。她没再吭声，将手机关机后闭上了眼，斜歪在一角。
张成若有所思，小姑娘接电话后也没解释为什么工作没做好，没有说明自己差点出事儿，没卖惨，这点挺好的。
但都说了，不会哭的小孩儿没糖吃，现在这里不就有一个嘛。
他都有些后悔自己让小姑娘开免提了，车上除了他还有开车的警察小刘，被两个人听见自己被老板炒鱿鱼，小姑娘脸薄。
但如果有下一次，张成还是会这样做。
张成没再为难心里不好受的陈晚晚，准备给她一点自我疏导的时间。
车很快开到警局，三人被带到了不同的审讯室，陈晚晚称它为“小黑屋”。
陈晚晚进审讯室后习惯性地四处观察，正对着凳子的那面墙上安装着监控，可能正在此时有警察就在透过视频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分析她的所有说辞。
陈晚晚在此刻罕见的冷静下来。
“小姑娘不用紧张，把你知道的实情毫无保留的告诉我们就好。”
张成的声音很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他看着人时的眼睛也是柔和的。
陈晚晚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第一次遇见张警官，他也是这样安抚她的，那时她就算有嫌疑，可一切说的通，在他的安抚下她能慢慢放下紧张。
但现在呢？她跳进黄河都有些洗不清啊。
“你会相信我吗？”
张成不愿意打击小姑娘：“你说出的话我们会进行侦查。”
间接表明他不能盲目信任自己，陈晚晚将头趴在了小桌子上，眼神疲惫：“张警官，我一点都不意外啊，但我说出来没人会信，也没人能理解且感同生受的。”
李诗情与肖鹤云的审问才刚刚进行着，但两人现在显然没有出现陈晚晚这样子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杜局神色不变的看着大屏。
“张成，你有尝试过一次一次的死亡吗？就是那种死后没多久再次睁开眼睛，继续去面对与上一次相同的死亡。”
张成听见她再次转变的称呼后眼神微变，捏紧了手中前不久叶倩复印的有关陈晚晚的档案，在两指中慢慢搓捻。
他没打断陈晚晚，打量着趴下将脸埋在两胳膊中的小姑娘，她看起来很脆弱。
“刚明白自己陷入这样一个奇怪的状态中，说实话我有些兴奋，我仿佛成为了小说里的主角。但一次次直面死亡，我做不到，太疼了。”
“循环什么时候会结束，我的生活又何时能回归正常呢？”陈晚晚喃喃细语，不介意他们能不能听到这句呢喃。
“哦，可能小说看多了，我不负责任的猜测，那个凶手在车上。当公交车在路上畅通无阻，没有人故意阻拦时，它会顺利的开到沿江大桥，然后爆炸，爆炸时间是一点四十五分。”
时间还是她在李诗情面色苍白那一瞬间，快速打开手机望见的。
陈晚晚突然抬起头，乌黑的瞳仁让她看起来很乖巧，这时却有些炫耀的意思在：“我从新月湾上车后就开始将每个乘客的样子记在脑中，出事时车上乘客已经很少了，有两个人啊，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一个是一位面无表情的阿姨，她提着红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的东西很重，她提起来真费劲儿。我们三个突然起身时，她会手紧紧地攥紧袋子，两脚并紧袋子，为什么呢？”
“还有一个人啊是司机，他好像和阿姨认识，嗯这个我保留我的猜测，也可能是他们两个看对眼呢？”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却没有被自己这句话惹笑。
“因为阿姨上车时他们俩有对视，超过三秒。当我们故意在车上制造一些事，耽误公交车行驶时，叔叔会将车开的很快。”
“公交车规定不能随意停车，但他却没有遵守这些规矩，明明过了桥就有警局啊。”
“至于其他人也有拿着能放置炸弹的物品，我没看出不对劲。口罩小哥包里放的可能是小动物，因为他衣袖上有猫毛。脚下有着尼龙袋的大爷，袋子里装的应该是西瓜。”
听着陈晚晚不负责的一顿猜测，张成觉得事情错综复杂、扑朔迷离。
在透过耳机能听到叶倩那里的审问，李诗情也开始讲述公交车循环的事儿，不久后肖鹤云也开始讲循环。
张成怀疑他们可能对过口供，一个个眼睛都不带乱眨的。
“你相信这些话吗？”清脆悦耳地声音打断了张成的思考，陈晚晚凝望着张成，目光中隐含期盼，渴望他能说出“相信”，但他什么都没说。
陈晚晚失望地叹气：“我就知道，但还是有些难过的。”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张成一下一下地将右手手指的骨节磕在桌子上，发出响声，声音不大但存在感十足。
对面的小姑娘轻笑一声，模样好看：“因为循环啊，你告诉我的。我不光知道你叫张成，我还知道那个有些凶的小哥哥是你徒弟，他叫江枫，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江枫。”
一切都有些脱离掌控，张成是个唯物主义者，坚定的马克思主义信仰者，现在却有些相信那所谓的循环。
他摇头失笑。
一个爱笑勇敢的女孩子，在经历过几次死亡，又来到小黑屋，精神上的压力让陈晚晚崩溃。
李诗情和肖鹤云呢，他们现在怎样呢，会与她一样吗？ 她想着。
“准备药检。”杜局显然没给他们留时间休息。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