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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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要不还是别发枪了吧！】
三天后，横渡院一派沉寂。
顾倦昨夜睡得好，今天早起，走到大教室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怎么了？”
教室里坐着四个人，顶着大大的黑眼圈，面前是堆满的书册，手里抓着笔，笔下是写的密密麻麻的纸，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唯一好一点的是正在做眼保健操的解疾，他面前摆着的不是笔和纸，而是一份放凉了的膳食堂的早点。
听到顾倦的话，宋皎皎哭出泪包：“师姐，作业交不上会怎么样？”说完，她不可遏地抖了抖。
他们还是太天真了，在魔鬼顾倦发下第一本五百年飞升并立下一个月期限时没有反抗，等回过神，手里已经捧着数理化语地生六本练习册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一个月的期限并没有延长！
顾倦恍然：“怎么，难道你们还没有写完吗？”
回应她的是四道炽热的目光，还有解疾无情的嘲笑。
“哈，呃……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那就再宽限两天吧，先去训练场。”
横渡院的训练场很宽，摆下一个擂台，一个木桩区之后还有一片很大的空地，，顾倦把天选们带到空地前。
“看见木桩后的枪靶了吗，一炷香的时间，在这里地方用昨天学到的东西将枪靶击碎。做不到的话作业加倍。”顾倦指的是空地另一头的固定靶。
解疾看着三人组迷茫的目光，眉头一扬，笑意勾起：“炼器院出品，特意装在这儿的，据说比玄铁石坚固两倍不止。”
说罢，风从卷起，解疾抬手一挥，一道无形的风刃朝着枪靶而去，然后只留下一个发白的痕迹。他不以为然，再次出手，他的风刃一道比一道重，枪靶上的痕迹一次比一次重，渐渐地开始有了破碎的痕迹。
一炷香过去了。
全员失败。
最好的解疾也仅仅是打穿一个洞，距离击碎还有一定距离。
天选们神态各异地站到顾倦面前，彼此不说话却多少惭愧。连解疾都做不到，怎么可能有问心期能建这个东西打碎的吧。
顾倦也没说话，走到一个全新的枪靶前，一道带着雷光的灵气在纵目睽睽之下具化成刃。它没有超越众人认知的纯粹和坚固，甚至在出手时都没有很高的速度，但在脱手而出后，却骤然提速，顷刻间将坚固的枪靶击得粉碎。
天选们一惊，顿时脸色大变。
“菜逼。”解疾哼笑了一声。
叶无休抬头，笑眯眯的眉眼骤然睁开。
解疾又道：“难道不是？”
叶无休：“……”
先前的笃定被瓦解，每个人都垂头看着自己的手。这段时间，他们究竟学了什么？
这就是他们的成果？连一块石头都打不碎。
“跟我来。”顾倦放弃御剑，直接翻出一艘灵舟，堆上上品灵石，带着天选们直奔管理院。
一个小时后，同一艘灵舟离开北院大门，朝着查清城的邻居伏晰城全速前进。伏晰城与查清城互为双子城，也在万罗森林的边缘，与查清城一样常年受到妖兽侵扰，需要修士按期巡防。
春末是兽潮高发期。半个月前，因为时间紧迫，解疾只解决了查清城的巡防，而伏晰城无人协助一拖再拖，致使原本只是危险的任务演变成极度危险的状态。
灵舟上，凤倾城眉头紧皱地看着手里的任务单，上面写着修士修为最低要求金丹。他们六个人，最高的不过解疾顾倦两个问心期，问心之后才能结丹，结丹是人家的最低要求。
叶无休和萧焱两人也是忧心忡忡。三人组有心想找顾倦确认任务，但出了北院他们就再也没能见到顾倦一面，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到了傻白甜宋皎皎。
“你们的意思是说，你们怀疑师姐接错了任务？”宋皎皎道。
萧焱改口：“不是怀疑，只是在想是不是弄错了。春末这个时间必较特殊，一个不小心肆虐的妖兽就会演变成兽潮，我们只有六个人，如果没有办法快速解决问题的话，事情的后果会变得很严重。”
宋皎皎支着下巴，腕间的星辰银链晃荡出微光：“是五个，师姐是不上场的。”
萧焱一愣。
宋皎皎又道：“师姐说她只是个文职人员，拿刀这种事不适合她，所以到了伏晰城真正面对妖兽的只会是我们五个人哦。”
三人组窒息：“……”
第二天清晨，一天中最忙碌的时间，伏晰城内却不见多少行人，街道两旁零星的开着几家店，远远的还能听到妖兽的怒吼声。几人听声辩位，确认妖兽虽不在城内，却离城池不远。
下飞舟后，顾倦去城中客栈定房间，逮着这个机会，叶无休堵到顾倦确认任务。
“接错任务？”顾倦双手插着白大褂口袋，微风衬着一声接一声的兽鸣声，温和的笑容都变得不明觉厉。“没有，我们的目的地就是伏晰城。学以致用的最好办法就是上战场！”
顾倦说的上战场是真的上战场，因为第二天，伏晰城的城门就被兽潮攻破了。
*
伏晰城城门被攻破的时候，天还未破晓。
闷雷似的妖兽嘶吼声穿破云层，一同传来的还有城墙破碎声和伏晰城居民慌乱逃窜的哀鸣声，叶无休从打坐中惊醒，他拉开门，看到同样拉门出来的萧焱和凤倾城两人。
楼道窗口外的街上，拖家带口的伏晰城民逃窜声愈渐慌乱躁动，来不及带走的金银器具洒落一点，还有不少因走不动而被遗弃的老人孩子缩在角落发抖。
凤倾城脸色骤变，提着剑就要被冲破防守的最前沿。叶无休赶忙拉住她：“等等，先去找师姐。”
三人疾步穿过隔着不远的顾倦的房间，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看到房间里不只有顾倦，还有早就到来的解疾和宋皎皎。
宋皎皎半边身体探出打开的窗子，手里拿着一个长筒模样的器械朝着远处看，时不时回头汇报看到的情况，解疾则靠在窗边，腰间系着解刀，正抱胸闭目养神。
宋皎皎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又转头继续顶着外面。
叶无休因妖兽破城而有些烦躁的心稍稍安顿下来，这时他才发现，这个客栈统一规格的房间有点不太一样。
顾倦的房间大小和他们几人住的大小一样，却少了古色古香的帷幕帘帐，也没有茶桌小几，空荡的四角各摆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方块，方块之间被隔出一个小结界——他们推门进来时便有所察觉，但仔细感觉好像唯一的作用仅仅只是将他们身上的尘土完全隔绝。
一个奢侈得只能完全除尘的结界……
被结界包裹的房间里有且仅有一张正正方方格格不入的秘银金属桌，叶无休无意一眼，目光就再也没能挪开。
这种传闻中一点就能提高炼器成品率的高端材料叶无休只在北院各峰院落见过，甚至都不是用来炼器，而是被做成各种各样奇怪的形状，比如自动巡查清理垃圾的傀儡，刚刚那四个巴掌大的方块，以及面前这个比三个合起来都大的桌子——这些据说都是顾倦的手工作品，是她从小到大从零开始，亲自一块一块冶炼、设计、打磨、制作出来的。
叶无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被壕气冲昏了头的他只觉得心里在滴血，顾倦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暴殄天物，这么多的秘银都够小城市一个家族崛起复兴了！可转念一想，想到了在学院膳食堂惊鸿一瞥看到的资产总额。
叶无休：“……”
算了，有钱人任性一点也可以理解。
一方奇怪的光幕悬浮着，顾倦坐在秘银桌前说一声稍等，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
又过了一会儿，光幕上闪动的信息停了下来，顾倦在桌上一敲，投影出的光幕立刻变换成整个伏晰城的立体投影，城内一景一物一人，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
三人组还没来得及震惊，她拍拍手，道：“情况危急，我长话短说。”
投影出的伏晰城被顾倦用手势放大，最终定格在投影里城门的部分，那里正是被妖兽侵扰的突破口。“每一座城池建立之前都有结界守卫，所以你们的首要目标是探查清楚突破伏晰城城池的妖兽是什么。”
顾倦话音落下，三人组的脸色就不太好。
众所周知，一座城池能得以建立，那么作为根基的结界就必须达到一定的强度，按照伏晰城的大小，它的结界最低都需要化神期的大能立制，而能突破化神期的结界的妖兽……他们不敢想。
三人眉头紧蹙，却没一个人后退，也都没出声质疑。
顾倦满意点头，“昨夜有探查消息传回，朝着伏晰城来的是一群双尾狼，其中为首的是一只八级狼王，相当于一个化神期大能，当然，不需要太担心，毕竟你们在这样的妖兽底下塞牙缝都不够。”
“在消息传来的那一刻，伏晰城城主就已经广发求援信号，附近的修士收到讯息并回应的有数百人，其中有两个是问道期，所以你们需要做的是辅助伏晰城城主拖延时间，等到其余修士赶来，再一同战斗，明白吗？”
顾倦说完又在秘银桌上点了点，咔嚓一声，严丝合缝浑然一体的秘银桌从中间裂开，变成另外一个模样。各种奇奇怪怪的金属片整齐有序地摆放着，最底下是一个箱子，顾倦将正中的箱子拉出来打开。
只见一道虹光闪过，天材地宝的压制力扑面而来，随即又消失不见，再看箱子里，是十个一模一样的手环，哪怕是在修真界浪了几年见多识广的叶无休都没能认出这些手环用了什么材料。
顾倦将手环扣在手腕上，又取出桌上的金属零件飞快地装起来，一边装一边道：“通讯用的，不需要灵气激活，比玉牌好用。一会儿你们每个人选一个戴上，方便交流情况。”
几句话的功夫，零散的零件已经在顾倦手中组合成一把奇怪的金属，这块金属只比手掌大一点，首端一指长，中间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被对上只觉得毛骨悚然，叶无休忍不住侧步让开，那是修士命悬一线才有直觉。
“枪，可以攻击的器械，有三种形态可以选择，需要用到你们的灵气作为支撑，以实现超远程进攻，”鉴于三人组没见过这东西，顾倦多解释了两句，“现在来不及摸清你们的喜好，就先用最普通的吧。”
“我之前在训练场打枪靶时，用的就是灵气化成子弹出膛的原理，具体原理是……呃，先不解释这个，总之它能放大你们的攻击，如果以后你们的精神力足够强悍，对灵气的操纵足够精细，那么不用枪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顾倦把手里的枪递给三人组，又拿出一把进行一分钟简单教学，也不管学没学会，补上最后一句。“这玩样儿虽然能最大程度精细你们的灵力攻击，但子弹出膛就不再受控制，注意点，别把自己人或是城中平民打死了。”
顾倦说的很轻巧，叶无休却背脊发凉，他忍不住转头去看解疾，发现解疾竟然也在看他，他的目光带着隐晦而挑衅，乍然一看觉得开朗，却带着令人防不胜防寒意。
开学的擂台比试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他自认为从没得罪过解疾，但解疾打他时却带着要把他碾碎在泥里的狠劲儿，而且这种针对并没有随着他的落败而消失，反而在之后的日常里愈演愈烈，比如他攻打擂台时，受到的暗伤总会比其他人多得多。
他忍不住又去看顾倦，心道，要不还是别发枪了吧！
总觉得会在见到妖兽前就先被队友暗杀掉。
也许是叶无休的目光太灼热，顾倦察觉到，她疑惑地看着叶无休，正要开口问什么事，靠在窗边的解疾走了过来，“时间不早了，师姐。”
他熟练地在台前捡零件，几乎是一息之间，一柄同样的手枪出现在他手里；宋皎皎也一样，但要慢得多，同时她还给自己装上更多保命的法器，比如可以护心的银铜铃等。
三人组迟疑了一下，也有样学样的装备好，捧着顾倦给的枪准备出发。
临出门前，顾倦靠在秘银桌前，最后一遍强调。
“接到巡防任务的并不止我们北院，非到必要时刻，以保护自己为主。本次行动就定为横渡院学□□结小考，阵前指挥，唔……”顾倦的目光从解疾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宋皎皎身上。“暂定宋皎皎，其余人一切行动都要在宋皎皎的许可下进行。”
被点名的宋皎皎震惊地眼睛都瞪圆了，“师姐！”
她只是个防守位的木灵根奶妈啊！
被警告的解疾脚下一顿，舌尖抵着犬齿，他扫了一眼宋皎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懒洋洋道：“我知道了师~姐~，保证听话。”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顾倦信手调出系统面板，因为进入中立地区，系统的地图变成了伏晰城，代表着天选们的金色光点在地图上飞快地移动，他们四周布满了代表着敌对可攻击目标的红色小点，其中最大的是城门口红到发光的八级狼王。
就在这时，手边的通讯玉佩闪烁了一下，一道声音传出来。
“顾师妹？”
顾倦应了一声：“石师兄，情况怎么样了？”
玉佩里传出忧心忡忡的叹气：“狼群数量比预料种多，结界危在旦夕，要不我先派人把你送出去吧，唉——你就不应该过来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向师尊交代。”
顾倦将秘银桌的地图重新调出来，城门的投影如实地展现在眼前，画面里是一个锦衣中年，背景昨天还繁荣现在却破败不堪的街道，中年站在站在碎石林立的城门前，神色凝重。
瞥了一眼天选们的位置，顾倦笑了一声：“师兄，半盏茶的时间，我的师弟们就到了，他们会帮助你拖延时间，解疾也在。”
锦衣中年一滞，身影莫名萧条起来。
*
慌乱不堪的街道，逆着逃窜的人群，五道身影从房顶一闪而过。
目标明确，速度也不慢，习惯性走在中间的宋皎皎谨慎地对三人组交代注意事项，一遍遍叮嘱安全第一。叶无休一边听着，一边瞥解疾，也不知想了什么，慢慢地落到最后面。
城门渐进，忽然之间，凤倾城心头一动，一道微不可闻的风灵气擦着耳朵划过，不是对着她的，她身后——
是叶无休。
凤倾城猛然抬头，就看到解疾正对着他们高跃而起，往后跳的同时举起了枪，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顺着那抹微弱到忽略不计的灵气裹挟着令人畏惧的力量朝着叶无休袭去。
警铃大作，本就一直注意解疾的叶无休以一个狼狈的姿态翻滚躲避。
刺耳的爆鸣声在他脚下炸开，他猛地抬头看解疾，眼中怒火与少年气性如潮水涨起。相识这么久以来，他自认让步足够多了，但这解疾得寸进尺，实在欺人太甚。
解疾读懂了他的眼神，顾倦不在，他连装都懒得装了，吹了吹枪口，他唇边屑笑愈渐浓重：“太慢了，懂不懂时间就是生命？”
叶无休：“你……”
“呃——好了好了，我开通讯了，”宋皎皎硬着头皮插声，又瞪解疾：“你收敛一点，你别盯着人家一个人欺负啊！不对，你别欺负人！”
解疾神色一凛，不理她，哼了一声才慢吞吞地点开自己的手环。
“解疾。”顾倦道。
解疾顿了顿：“在。”
顾倦：“枪没收。”
解疾又顿了顿，十秒钟后，手上的枪没了，他把零碎的零件一股脑塞进储物袋里。“好了。”
顾倦这才对着宋皎皎道：“按计划行动。”
继续前进，这回解疾落到了最后，他左前方是叶无休。叶无休仍然警惕，解疾对着叶无休的目光弯眸而笑，破晓的晨光落脸上，他的声音清而亮。
“请多指教。”
无可指摘的一句话，叶无休还没反应过来，却见继续扬高的笑意一瞬间变了意味，疯狗无声地口型仿佛最锋利的利剑。
杀了你哦。
叶无休面无表情，他已经不想知道这厮到底有什么毛病了，他目光挑衅地抬起手，指着自己的手环。
傻逼，谁怕谁。
解疾：“……”
*
破晓的朝霞萦绕在厚重的乌云里，只散出微弱的光。
城门处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还伴有低沉的嘶吼声，一匹双尾狼正循着气息四处搜寻。
地上、城墙上，四处都是刺鼻的血腥气，偶尔还有令人惊骇的残骸零散分布。宋皎皎带队赶到时，城门边上已经打起来了。对战的是一男一女，处于上风的女的以手为爪，玲珑的身段裹着狼皮，大半细腻皮肤裸露在外；落到下风的男的手持长剑，身上遍布伤痕。
还没靠近，就已经能感受到上位者的灵气威压。
“石师兄有危险。”宋皎皎沉思了片刻，道：“叶无休你们三个各自找好位置，远程支援。记得别总呆在一个地方，还有如果吸引到狼王的目标立刻头也不回转身跑。”
这些细节宋皎皎来得路上已经叮嘱过无数次，三人组没一会儿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并开始尝试攻击。只剩解疾和宋皎皎还留在原地。
解疾性子独，很难和其他人协作，宋皎皎谨记自己的脆弱身板，一边隔着老远谨防有人受伤，一边道：“我们还有一个任务是弄清结界的损坏程度，解疾，靠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0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