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如果你是一段旋律》蓉岛

4、在青春里奔驰

　　[七]

　　“早上好啊，夏川！”

　　男生带着一贯笑意的爽朗嗓音在她踏进校门时于身后响起，夏川淳子转身，微风中残存的清晨略显凛寒的气息在阳光下逃遁得无影无踪。站在她面前的男生一身白色运动服，细小的汗珠顺着额前的发梢滑落到俊朗的脸上，将温润的阳光折射成五彩的光线，倒映在含笑的幽黑眼眸中。她就是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平静得近乎面无表情的倒影。

　　“早上好，山本君。”她慢吞吞地应道，看着他随手擦去脸上的汗水，明晃晃的笑容让她感到一阵目眩，如同夏日里灿烂刺眼的阳光。

　　“很少在这个时间遇见夏川呢。”男生带着运动过后的清爽和满足，一脸神采飞扬。

　　“嗯，”她答道，“我今天来得比较早。”她向来贪睡，往常也总是在蠢蠢欲动的风纪委员的怒瞪中踏着铃声进入教室，几乎已成习惯，只是今天不知为什么，精神颇佳，早早的就没了睡意。

　　“经常晨跑的话，身体会比较好哦。”男生说，语气中依稀带有小小的规劝，小小的诱惑，以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小小的自信。运动系的男生大多喜欢以全□□动作为自己的远大目标，像比她高一年级的一个白色草坪头鼻子上贴有胶布的前辈，每年的社团招新日都站在校门口挥舞着拳头高喊“极限——”，不知曾经吓跑了多少初来乍到不明情况的小学弟学妹。

　　夏川淳子淡淡微笑，将眼中不以为意的敷衍掩盖在长长的睫毛下，“这种事情，因人而异。”

　　“不是的哦，”男生的笑容中有着一股不容撼动的执著，“多点参加运动的话，心情也会变得很好哦。”

　　她奇怪地看着他，像是听到了一个笨拙的冷笑话，笑道：“这是哪个科学家的研究成果？”

　　“哈哈，不是啦，”男生笑着挠挠后脑勺，“只是我自己的一点心得体会而已。”

　　她不在意地笑笑，把滑落至手肘处的书包带子拉回肩上，寻思着找个借口离去。

　　“可是，夏川，”男生在她身旁继续说道，笑着的神情中忽然浮现的认真让她一怔，“你要不要加入我们棒球部？”

　　她弯了弯嘴角，弧度却是微哂的样子，“我们学校的棒球部什么时候开始招女生入部了？”

　　“呃，不是……”男生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柔软的黑发，“我们原来的经理因为一些事情突然辞职了，现在部里正准备招收新的经理……我觉得夏川你可能会有兴趣……就问了一下……”

　　她但笑不语，深藏于眼底的笑意却并不十分友善，夹杂着几分事不关己的疏离。棒球部的经理啊，的确有很多人会感兴趣呢，可是你为什么会认为她也是其中的一员呢，山本君？

　　“呐，夏川，”男生面带微笑的表情一如往常，只是眼中的坚定和认真比任何时候都要闪亮，“和我们一起进军全国吧！”

　　她突然像是被下了魔法咒，定在原地，连笑容都开始僵硬，半晌，才像恍然大悟似的忽而一笑，摇摇头，“你找错人了，山本君。我啊，对那些奔跑流汗热血呐喊的体育运动最不感兴趣了。”

　　男生并没有露出惊讶意外之类的表情，脸上的温和笑容不改当初，“可是，我觉得，如果夏川愿意的话，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她直视他澄澈干净的眼睛，把没有到达眼底的笑意传递给他，“山本君一向都是这么鼓励别人的吗？只是，我不愿意哦，所以，山本君还是找别人吧。”

　　“为什么？”她终于看到男生俊脸上因她的话出现的愣住不解的神态了。

　　她笑：“因为不喜欢，所以，不愿意。”是的，不喜欢。不喜欢太过青春热血的运动，不喜欢在很多人面前吵闹呐喊，不喜欢和一大群人呆在一起，不喜欢把自己的喜怒哀乐维系在别人身上。所以，一直都没有学会融入到别人的生活里，没有学会寻找一群亲密无间的朋友，没有学会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就连当初学乐器的时候，都只选择了倾向于独奏的钢琴。

　　“喂，你们两个，要在学校门口群聚到什么时候？小心被咬杀哦。”突如其来的冷清声音打断了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话，别着风纪委红色袖章的黑发少年出现在大门附近，左手插兜一步一步从容地向他们走来。

　　作为普通学生的夏川淳子自知没有忤逆并盛中老大的能耐，微微倾身鞠躬，“对不起，云雀前辈。”又对身旁的男生笑道：“那么，再见了，山本君。”说完，朝着教学楼的方向小跑过去。

　　在云雀恭弥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恢复自若神态的男生笑着和她道别：“回见，夏川。”再对着逐渐走近的黑发少年招呼道：“哟，早上好，云雀！”

　　黑发少年打量了他一下，“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啊，”男生仿佛与他颇为熟稔地笑道：“我绕着学校晨跑十圈刚回来啊。”

　　黑发少年亮出手中的浮萍拐，挡在门口，“不穿校服的人，不得进校！”

　　“嗨嗨，我的校服放在学校的柜子里啊！”

　　少年浮萍拐一挥，把穿着运动服的男生逼退到校门外，“想要违反风纪么？”

　　男生无奈的声音：“不要这样嘛，云雀……”

　　[八]

　　午休时间。

　　砰——砰——砰——

　　节奏强烈的打击声仿佛要撕破空气的束缚，铿锵有力地响起，从空旷的运动场毫无阻碍地传到二楼的音乐教室。夏川淳子开始想也许开着窗午睡真的不是一个好决定，尽管在风纪委员的管理下校园里吵吵闹闹的声音已经少了很多，但对于临近运动场的音乐教室而言，并无法隔绝楼下学生进行体育活动的声响。

　　“对了，就这样！”
　　“快跑！”
　　“漂亮！全垒打！”

　　男生们热血沸腾激情澎湃的叫喊声仿佛与午后的烈日产生共鸣，用声波和光线炽热地烤着周围缓缓流动的空气。夏川淳子微微皱起秀气的眉头，有点烦躁，那些吵得她无法进入午睡的罪魁祸首，依然在青春的道路上加速奔驰，窗外的加油声打气声越来越频繁密集。

　　倚在窗边往楼下扫了一眼，又是棒球部的练习，穿着统一运动服的男生大汗淋漓地奔跑，眉眼间尽是愉悦。她看到了今早才遇见过的男生，正在准备着击球的动作，脸上的专注认真代替了平常的微笑，眼神锋利没有一丝笑意。

　　砰——

　　手中的球棒一挥一落，姿势完美，白色的小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向对手，在对方惊异万分的目光中落地。

　　“抱歉啊，”男生把球棒随意搭在肩上，露出了平时的笑容，“太用力了。”

　　“没、没关系的……”被吓着的少年抹去额头上的虚汗。

　　“哟，好样的，山本！速度又提升了啊。”在一旁喝水的队员三三两两地走过来，把水瓶递给他，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哈哈，”男生仰头喝水，用手背擦干嘴边的水珠，笑道，“是啊。说起来，还多亏了小鬼的指导呢。”

　　“小鬼？”有人好奇地问。

　　男生扭上瓶盖，笑：“啊，阿纲家的小鬼。”

　　“废材纲？你在说什么呢？山本。”

　　“哈哈，没有啦，”男生接过同伴递过来的毛巾，“比赛将近了，大家加油练习吧！”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仿佛要冲破天际。

　　夏川淳子关上玻璃窗，拉过浅蓝色的窗帘，似乎想要把窗外的一切彻底隔绝，不留余地。她此刻多么羡慕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独自霸占了接待室作为午休的场所，对于看不顺眼的人就直接咬杀掉。

　　呃，要不要写封匿名信给风纪委，举报一下运动场上有人在群聚呢？这样想着的夏川淳子枕着自己的手臂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九]

　　放学后。

　　棒球部的活动场地附近聚集了很多人，以女生居多，唧唧喳喳的谈话声中还不时伴有高分贝的尖叫。

　　“大家，请不要推挤，麻烦排好队——”维持秩序的男生双手围成喇叭状，笑眯眯地大声说道，引起了女生一阵欢跃的尖叫。

　　“啊啊！山本君——”
　　“阿武，看这边——”
　　“山本同学好帅哦——”

　　不远处，一个栗发少年羡慕地说道：“哇，不愧是山本，真是受欢迎啊……”

　　“切，”他旁边的银发少年嗤之以鼻，“不过是一个四肢发达的棒球笨蛋而已！”双眼发出瓦数极高的光亮，“十代目才是受人爱戴的好首领呢！”

　　栗发少年惊慌地摆手，“呃，狱寺君，不是……”

　　“啊咧，真是一群无知幼稚的中学生呐。”中长黑发面容苍白的女生说，“到底要去哪里才能找到成熟优雅的男生呢？”

　　“呵呵，大家对棒球部经理的工作很有热情呢，小花要不要也去看看？”长相可爱的少女眉目弯弯，笑容和煦。

　　“不要。”黑发女生一口否决。

　　“京子酱也想加入山本的棒球部？”栗发少年尝试地问道。

　　“不是的，”少女笑着摇摇头，“只是看到大家都这么有干劲，很高兴呢。”

　　栗发少年悄悄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全民 运动”中的民和运会被河蟹掉？我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