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像是浮光掠影》姜平

33、第 33 章

　　宋连双腿蜷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放着视频，那是徐森在剪喜字的时候拍的，他好像坐在阳光里，一直浅浅地笑着，温和又温暖，整颗心都融化了。他低头认真的剪喜字，听着宋连的指挥贴到窗户上，贴到房门上，喜庆的好像他们真的要结婚了。
　　听到门铃声，宋连想都没想就开了门，一溜烟又坐回沙发上看着电视，陷在回忆里甜甜的笑着。
　　她看了一眼进来的人，吃惊地问“怎么是你？”又继续看着视频。
　　沈泰还纳闷这么快就开了门，嘀咕地说“怪不得给我开门。”
　　“我以为是初一，她说要来。”宋连心不在焉地说。
　　她心情看着不错，一直笑着。
　　“徐先生，入洞房！”
　　电视里的声音传进沈泰的耳朵，他看过去，视频里，她正笑容灿烂地搂着徐森。
　　他的心情突然糟透了，带着隐怒把电视关了，盯着宋连的脸，“你们已经分手了，半年多过去了，他找过你吗？”
　　宋连的脸瞬间就塌了下来。
　　“他不要你了！”沈泰像是在宣布一个圣旨一样，那么坚定而不容改变。
　　“你走！”她脸偏到一旁，淡淡地说。
　　沈泰以最快的速度靠近她，蹲在她的面前，换了一种极其温柔的口气又好像是警告，他把她的脸轻轻地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说，“不要再想他了，看看我，好吗？”
　　“不要！”宋连脱口而出。
　　沈泰胸腔顿时燃起一团怒火，毫无顾忌地把她推倒在沙发上，脱了她的裙子，以强硬的姿态压在她的身上，她还是不停地挣扎，他凑近她的脸几乎是挑衅的神情用力地□□她的嘴唇，顺势而下在她的脖颈上留下印记，她依然在挣扎，他把她的手攥住，她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慢慢失去了力气。
　　她停止了挣扎。

　　“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沈泰坐在她的身旁，点起了一根烟。
　　“你要听实话吗？”宋连坐起来穿上裙子整理好被他扯乱的衣服。
　　“说。”沈泰吸了一口烟，轻轻地弹掉另一头的烟灰，浓浓的青烟从他的嘴唇里涌出来，又飞快地消失在空气里。
　　“我不相信你。以前是，现在也是。我不敢相信你，甚至有时候，你总是让我感到害怕，我不想陷入那样的绝境里，跟你在一起并没有快乐过。”宋连口气淡然，其实，有些事情都没有必要说出来，他一定不会记得自己说过的谎话，他的欺骗，一次就足够让她失去对他的信任，也许是想对过去隐瞒，那至少应该记得自己说过怎样的谎，记得如何圆下去。
　　沈泰只从字面理解了她的话，“你跟我在一起不快乐，可我觉得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很安心。可能我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动听的情话，但，我……我想跟你一起生活。真的。我可能有些霸道还有些粗暴，总是按自己的想法做事，我知道有时候你很反感，总是对我拳打脚踢，可是在你面前，我不那样对你，你大概连一句话都不会和我说。宋连，你给我一个机会和你相处可以吗？”
　　她从未听过他讲这么多话，听起来还是如此真诚。
　　“哪怕只有短短几天，你放下对我的不信任，即使是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我们试着相处一下。什么都不要想，过去、未来。我只要现在。你说停止就停止。不要拒绝我。”沈泰看着宋连的眼睛，她的身体轻颤了一下，眸色有一点波澜，渐渐又恢复了常态。
　　这一刻他是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大概他得不到她的心，可是，他只想要一个和她相处的机会，让她知道，他会认真的对她。
　　沉默数十秒，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沈泰像是走进了一个阴暗而狭长的隧道，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绝望，他害怕，如果她拒绝了，他怕自己再没有勇气来找她，再也没有机会靠近她。
　　沈泰的脸色有些紧张和焦虑，额头上的小细纹紧紧地挨在一起，他已经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干燥的手心握着她的手背慢慢变得潮湿，宋连心软了，没等自己的理智恢复，她反手握住他的手。
　　狭长的隧道里一束阳光穿透阴冷的空气渐渐地把他的四周照亮，他又看见这个世界了。
　　他惊喜地抬起头来再次看着她。
　　宋连晃着神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头。
　　沈泰松了一口气，把指间已经燃尽的烟头扔到垃圾桶里。
　　从那天开始，他真的变了，脸部的线条都温和了。他带她到乡下的鱼塘去钓鱼，回来红烧或清蒸给她吃。宋连也试着抛弃对他的成见，只是暂时忘记一切和他相处。
　　他陪她去看一场她喜欢的电影，在电影院里他握着她的手睡着了。他强烈要求晚上留在她家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像个孩子一样发誓绝不会爬到她的床上。然而她深夜梦醒之时，他正抱着她酣睡。早晨醒来他已起床。换上运动衣等她一起去跑步。她也会给他做他喜欢吃的食物，帮他洗几件衣服。
　　时光静静地流淌着，五天之后，宋连停止了这场相处。
　　他也不介意。
　　一切回归到原位。
　　沈泰开始接受父母安排的相亲，告诉自己，也许找到另一个人就会忘记她。
　　只是，见过了许多女孩却偏偏还是觉得她最好，她对他的张牙舞爪暴力拳脚，以及各种直接语言冷暴力，她那么真实，不隐藏自己的情绪，想哭眼泪掉下来也不擦，想笑就轻轻地咧开嘴巴，会毫无顾忌地发出哈哈哈的声音……她爱上了一个人就会变得温柔，会大方地告诉任何人，她爱他。
　　如果，她爱的不是徐森，是他，该多好！他一定要立刻把她娶回家，不被别人拐跑。
　　宋连，对不起，我好像不能不爱你。
　　他又悄悄来到宋连的门外，宋连透过猫眼看到是他，把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问他，干嘛？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没有像宋连猜想的那样直接推门进来。
　　他认真地看着她伸出来的小脑袋上那双干净的眼睛，抱歉地说，“宋连，对不起，你要对我负责！”
　　“咣”的一声，门重重地一下子关上，厚重震耳的声音还回荡在走廊上，沈泰预料到她会这样，并不感到吃惊，又站了一会儿，见她还是不开门便离开了。

　　宋连站在门边，他与她只隔了一道门，她却不能走过去，她一直很清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奇妙，就像在微博上看到过的一句话一样：男人是有爱情的，女人是谁对她好她就跟谁走。宋连自认自己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不敢接受一个人对她太好，明明不想爱，但，万一爱上了呢？
　　短短几天的相处就像沈泰布的局等着她跳进去，她始终还是无法再相信他的感情，即使他对她的所有都是真的，她也不能选择他，自回来遇见他，他还是那样会无故地消失，宋连真的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就像回到了四年前那样，在猜测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和她联系，这常常让她胡思乱想，吃不下饭，当他出现的时候，她的内心就开始云翻浪涌，她从来都不了解他，如果这是他的相处模式，她接受不了。像是将永久陷入一场若即若离的死循环一样，她在水深火热里苦苦挣扎，他却在一旁逍遥自在。
　　门突然开了，宋连惊慌地转过头，看到门外站的是初一才慢慢平静下来。
　　初一抱着谦谦走进来，还拖了一个行李箱。
　　“你这是干嘛？”宋连帮她把箱子拎进来，“离家出走？”
　　“你说的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早该在他第一次犯错的时候就和他分开。”初一表情很平静，把睡着的谦谦放到里面的床上，她走出来抱着宋连小声地哭泣，“那个女人都找到我家里了，这次我不会再原谅他了。你要帮我！宋连，我要离开他。”
　　宋连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会帮你，你要离开他，我支持你！”
　　两人坐到沙发上细说。
　　“他现在不跟我签离婚协议，我已经找了律师，我只希望谦谦能归我。”
　　“有胜算的把握吗？”
　　“有，那天那个女人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给谦谦录视频，正好拍到了她和我说的话。但是高翔还不知道，他以为我只是胡乱猜测，不知道那个女人来找过我。”初一的眼眸沉了下去，“其实我不想跟他闹成这样，如果他能签离婚协议，我会把这段视频删掉。”
　　宋连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模样，如何爱一个人爱到如此卑微，在他背叛之后还处处为他着想。“初一，他不值得你这样对他。”
　　“他约我明天谈一谈，我不想去，你去跟他说。”
　　“好。我跟他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