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机甲战士的成长史》择桉

73、地下全息域

　　李教授？

　　拜良好的记忆力所赐，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任虞很快就想起来是谁。

　　然而没等她出声说些什么，男子就毫不客气地伸出一只手隔在任虞和付一炬之间，然后身形微微一转，挤到了两人中间，热情道：“你这个名字少见，公示的时候我就记住了，就是教授好像把你派去干别的任务了，咱们这么久居然没有碰面！”

　　被强制性隔开的付一炬：……

　　“嘿，哥们，你有礼貌一点。”他忍不住道。

　　男子这时才发现自己行为的越矩，当即小幅度地连连鞠躬，边后退边问道：“敢问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朋友。”“朋友。”

　　朋友的话，那就还好。

　　男子稍稍松了口气，自我介绍道：“我是李教授门下的研究生，我叫龚西文，现在研究的方向主要是人类与星兽的古文字演变迁徙历史。小师妹，你呢？”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接着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样吧，咱们去歌剧俱乐部聊聊吧，我请你们喝茶。”

　　歌剧俱乐部虽然名字叫歌剧俱乐部，但却是一家茶餐厅，不过以其装潢的典雅和偏利恩罗德风闻名。

　　付一炬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明明他就想找任虞聊聊机甲的事情，顺便再说一下他被指派的那个任务，偏巧遇见了这个话痨的师哥，结果就被拐到了这里，听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古文字学课程，肉眼可见，对方还没有聊完。

　　“……其实济罗时代基本和我们人类历史上的远古时代重合了，那时候在那些星球上就有星兽的踪迹了，只不过由于我们还未掌握星际航行的能力，所以未能发觉……从目前掌握到的星兽的智力程度来说，其实可以将它们认定为高等生物，又或者换个说法来说，人也不过是星兽中的一种罢了，我们曾经在一种星兽族群中发现，它们发现我们的时间甚至比我们发现它们的时间更早，所以说人类和星兽哪一个更加聪明，这确实是很无解的议题……”

　　付一炬换了一个姿势，瞥见隔壁两个昏昏欲睡的少年，不屑地哼笑一声。

　　龚西文的声音一顿，然后紧接着继续：“……就像人类曾经狂妄自大地自以为自己才是世界的主人的时候，那些星兽族群也这样想过，所以说天外有天，谁知道在更遥远的未来，人类又会有怎样的发现呢……”

　　“那师哥以为，什么样的才是真实呢？”

　　“哦，小师妹，我没想到你居然会问这个问题。”龚西文挠了挠脑袋：“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议题太大了，可能需要细分一下领域，然后从更小的角度切入，然后以小见大？哦，抱歉，我最近要写几篇论文，下意识就这样想了，不过我觉得，真实这个议题，怎么样都论证不出一个特别准确的结果吧。”

　　付一炬听得昏昏欲睡。

　　任虞听后点点头，朝龚西文道：“谢谢师哥的指点了，今天这番话，受益匪浅。”

　　“哈哈，不用谢。”他摆摆手，紧接着不怀好意地笑道：“不过我提醒你，教授前几天布置的那篇所有人都得写的论文，就喊我们梳理星兽历史那个，你记得写哦，下周要交。”

　　说完这话，他抱起桌上高高的一摞书，朝任虞点点头，脚步飞快地走了。

　　徒留下端正坐姿的任虞和一个已经快要睡着的付一炬。

　　耳边念经的声音停了下来，付一炬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结束了，抬头一看，发现任虞仍坐在原地，垂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他就着斜趴的姿势抬头：“姑奶奶，结束了吗？”

　　“差不多吧。”她转头看一旁的付一炬，额前的一撮毛因为他肆意的动作而微微翘起，看起来颇为有些不羁。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记忆中，她似乎永远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样子。

　　付一炬打了个哈欠，坐直身体，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你那个师哥真的是好多话，明明字我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就是听不懂。你天天听这些，你都不累的吗？”

　　任虞沉默一瞬，最后坚定道：“不累。”顿了顿，她又道：“对了，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噢，对，他找任虞还有正事。

　　付一炬抬手设下一道精神力屏障。

　　“本来是有一名机甲制造大师想问问你对青鸟改造的意见的，不过我之前给他发消息，他说既然今天没空的话，那么明天来讨论就行了，所以也就没事了。”他摊手，先前因为听龚西文说话而产生的困倦劲儿再次上来，这一次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得回去睡觉了，或许我们明天再见？”

　　“可以，到时候你发消息给我。”

　　“行。”付一炬顺从自己内心，将头支在了自己胳膊上。

　　眼见着少女毫不犹豫地起身准备走人，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忙抻起头：“你下午去哪啊？”

　　“图书馆。”

　　“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看书？”

　　“那算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带你去个地方！”

　　任虞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跟着付一炬走的，直到跟随他进入武科大最西北边一间不起眼的小店的时候，她依旧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大抵是循规蹈矩的生活过得太多，所以忽然想尝试一点不一样的，高级点的词汇叫尝鲜，低级的叫做找乐子。

　　这间小店的门面看着就和车库的进门入口一样，没有招牌也没有字，只有一个老旧的阶梯，顺着阶梯往下走了约莫七分钟，才发现这地下居然隐藏了空间折叠技术，路的尽头是一扇光门。

　　任虞通过光门的时候，明显地听到了一声“咦”，抬眼看去，“咦”声出自一个青年，黑发黑眼，普通的T恤长裤，事实上，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也只有这一个人和一堆很普通的按摩椅。

　　“小火炬，你居然带人过来玩了。”青年有些惊讶。

　　因为付一炬并不经常来这边玩，少有的几次还都是他情绪不好到快崩溃的时候，正常情况下的他出现在这里，少之又少。

　　“简安，我发小。”付一炬指着青年，顿了顿，又指向任虞：“任虞，我队友。”

　　简安目中闪过一丝明悟，付一炬的队友的话，那不就是他妹妹的对手吗？

　　他朝任虞伸出一只手，两人简短地握手后，他朝付一炬道：“你们两个一起进去？”

　　“这不是废话吗？”付一炬显而易见对这里非常熟悉，找到一个看起来很舒服的按摩椅后将任虞拉过去坐下，紧接着又自己找了一个：“你快去招呼其他客人吧，我会操作。”

　　简安无奈地笑笑，朝任虞道：“有任何不适，按下按摩椅旁边的按钮，我会出现。”

　　语罢他的身影直接淡去，看上去似乎是用了精神力化身。

　　“你把这个盔镜戴上，一会儿进去之后，你先别出声，也别太惊讶，你那个精神力，我不知道进去后会不会有一些连锁反应，不过简安这里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用不着担心信息泄露。”他将盔镜递给任虞，又将按摩椅调试到一个合适的高度。

　　任虞接过后，少有地有些犹豫：“这是要去哪？”

　　付一炬抬眼：“地下全息域，我之前不是说过吗，人类早就有能力构建跨星域的全息世界了，但是因为伦理还有各方面利益的问题，这个全息世界到现在才有一点雏形，但是早在各方势力扯皮的时候，有一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暗度陈仓，偷偷建立了地下全息域，就是我们现在所将要进入的这个世界。”

　　“进这个世界不违法？”

　　付一炬笑了：“八大军团的人进去不违法，但是很多人不知道。”

　　任虞懂了，这说明，这个地下全息域的建立里面军方也掺和了一脚。

　　“一会儿进去的时候你不要大惊小怪，里面鱼龙混杂，还挺乱的，很多人是专挑看着弱小的下手，你得看起来很强大。”

　　任虞平淡地表示：“我懂。”

　　“既然这样，那我送你进去啦！对了，暗号是六个一。”语罢他摁下了一旁的开关。

　　任虞只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眩晕，整个人便出现在了一个极为肮脏的街道上，漆黑如墨的污水上映照出她自己现在的模样，是一个脸部模糊的——

　　男性。

　　男性？

　　任虞由衷地为此而感到困惑，首先她自己的主观意识上肯定不会想要变性，其次付一炬应该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做手脚，那么这种情况之所以出现，可能是按摩椅的问题？

　　而且她现在的身高，似乎超过了一米八五。

　　任虞困惑地盯着那摊水中的自己，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矮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动作迅速地停留在了她面前，语气还有些焦急：“你没被人盯上吧。”

　　任虞没答话。

　　面前娇小的身影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继续道：“六个一。”

　　任虞这下终于愿意仔仔细细打量面前这个看起来只有一米六的小萝莉了，她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卷发，琥珀色的眼睛珠子，眼睫毛纤长而浓密，脸蛋粉嫩地像一个洋娃娃，非常的精致可爱。

　　她没忍住，伸手掐了一把。

　　对方顿时如同惊弓之鸟，猛地朝后跳了一步，恼羞成怒道：“这是伪装机制，你不要乱摸！”

　　还不忘布下一个精神力屏障，强调道：“任虞！男人的脸是不能乱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