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靖]战，杀》笑杳

3、第三章

　　等了许久的黄蓉忍不住又是莞尔。郭靖面上神情十分矛盾，多次回头看看黄蓉，又看看一直搭住他双肩的杨康，期间几次欲言又止，似想说出一个答案，却又不断放弃。看来，这个问题，的确是让他十分为难。

　　“靖哥哥，别想了。如此思量下得到的，必不是你心底最真实的答案。”

　　听到黄蓉如此说，郭靖神色复杂地转向笑容逐渐透出哀戚的女子，犹豫一瞬之后，低低说了一句，“蓉儿，对不起……”

　　黄蓉缓缓摇头。郭靖的反应，她早已料到。只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心却还是会疼。

　　深深吸了一口气，黄蓉抬头望着漆黑夜空，重又笑得灿烂，“靖哥哥，你想不出，那就让蓉儿来帮你想，如何？”此话尚未说完，黄蓉竟突然亮出打狗棒，直取杨康命门。

　　眼见黄蓉突然翻脸，杨康大吃一惊，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郭靖一把推开。脚下是千年不化的冰雪，郭靖的力道又偏大，杨康踉跄了几步之后才勉强站稳身体。而定神抬头的时候，却只见郭靖制住黄蓉手中打狗棒，皱眉望着神色中透出冷冷杀气的女子。

　　“蓉儿，你做什么？你不是说，康弟已经答应我们里应外合了吗？你为什么又要杀他？”

　　“靖哥哥，你难道忘了他杀了你的五位师父？”

　　“我……”

　　趁郭靖这一瞬的恍惚，黄蓉巧妙一转，轻易挣脱出来，执棒又一次杀向杨康。

　　她速度太快，而郭靖经她方才一语，脚下也有了一瞬的犹豫。所以这次的杨康再无人庇护，唯有直接对上了黄蓉的招数。

　　两人即刻打成一团。一边郭靖虽想阻止这场争斗，却是怕伤了任何一个，唯有不断追着两人身形，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蓉儿，康弟，你们别打了……”

　　而拆解了十几招之后，杨康却突然觉得有些奇怪。黄蓉招招式式看去毒辣无比，似都是冲着他要害而去。凭杨康如今的武功，纵使能抵挡到如今，要一点伤不受也是绝无可能。而如今杨康身上非但没有一丝伤痕，甚至连衣服都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难道，黄蓉一直在手下留情？

　　思量至此，杨康便有意留意黄蓉招式。果然，每次即将碰到杨康时，黄蓉便会收住力道，所以虽然每招每式看去都是要取他性命，却每次都放过了杨康。

　　方才不是说要杀他，如今又为何只是点到为止？

　　杨康狐疑地看着黄蓉，女子察觉他目光，于是微微一笑，眼中有极狡黠的神色一闪而过，紧跟着便又是一棒挥出，从慌忙躲避的杨康面前一分堪堪掠过。

　　靖哥哥，你想不出，那就让蓉儿来帮你想。

　　方才黄蓉说过的一句话，此时突然出现在杨康脑中。又接住黄蓉两掌，杨康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黄蓉为何突然出尔反尔。

　　原来，她不是真的想要杀他。原来，她竟是在帮他……

　　想通此中种种，杨康突然觉得一阵放松。在黄蓉又一次靠近的时候，对她丢了一个了然的神色过去。知他已经领会，女子微微一笑，手中又是一招袭来。

　　见两人缠斗许久，郭靖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却始终不敢冒然出手。若是可以，他倒真宁愿这二人联手对付他一个。而如今情况如此棘手，蓉儿方才问的问题却还是不断在他耳边响起，他总是能听到蓉儿一遍遍地在问，靖哥哥，我和你的康弟，你究竟会救谁？救谁？救谁？！

　　若是要他在娘亲和蓉儿之间选择，他定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娘亲。

　　若是要他在娘亲和康弟之间选择，他也定会毫不犹豫地救娘亲。

　　可是，如今却是要他在蓉儿和康弟之间……这两人，一个是时时处处帮他维护他的人，他欠了她的情；一个是他承诺过会照顾一世的人，他承着对他的义。情义自古两难全，这个选择，的确让郭靖左右为难。

　　也正如他眼下的处境。眼见蓉儿想要杀杨康，他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这里，想出手阻止，却怕伤了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而黄蓉与杨康打斗许久之后，竟慢慢移到了离悬崖极近的地方。可正忙着心烦的郭靖却毫无察觉，只是不断徒劳地想要插入二人之间，阻止这场争斗。

　　又是一招疯狗咬喉使出，黄蓉趁杨康伸臂挡住她这一招之后的些微停顿对他扬了扬下巴，杨康轻点一点头，两人便同时向后弹开，在郭靖冲来阻止之前双双用力向对方一掌拍出。

　　“康弟！蓉儿！！”

　　眼见两人对掌，郭靖急的大喊出声，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同时被气劲弹开，向着各自身后的悬崖摔去。

　　靖哥哥，我与杨康，你会救谁？

　　靖哥哥，你想不明白，我来帮你想……

　　只能救一人，郭靖，你会救谁？

　　看到两人同时摔下，郭靖脑中已是一片空白。而等他回神之时，却只见自己紧紧拉住杨康手臂，两人一同悬在崖边。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作者有话说

　　逆者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