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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们的征途是一起携手走过千年(中) ...

  •   “阿离,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和我说哦。”
      我穿着繁杂的礼服顶着一头相互碰撞后,发出悦耳清脆碰撞声的华美珠翠,抱着白发齐腰的峰麟坐在鹰凖宫最大的宫殿顶上看着满天星子,揉了揉白离那头漂亮的白色长发,慢慢开口道。

      “为什么要这么说?”
      白离姑娘的那双干净的让我莫名有些心虚的眼睛,对上我的眼睛,除了心下苦笑无法作其他概述。
      “我的身体很好,王的政策也很好。为什么要考虑这些?”

      “啊哈哈,未雨绸缪,未雨绸缪而已。”
      我侧头,看向一旁,耳畔拂过的是芳国独有的、柔和且在高处不会间断的微风。
      原本苏绿女官想尽办法才弄服帖的额前碎发,此时已经脱离了她的预计,胡乱的荡漾在晨风中。

      “这种未雨绸缪完全不必要!主上您千万别再说了。”
      白离姑娘纤细的手指抓住自己云纹锁边的袖口,很认真地嘱咐着。

      我收拢了下抱着她的双手,无言的点点头,看向东方的天际。
      等待日出的时间,永远会以一种专和人对着干的速度流逝着。

      看着旭日东升,这才长舒一口气。

      “主上,虽然我很高兴您愿意和我一起看日出……但是——”白离姑娘眨着那双让人无法拒绝和在她面前说谎的眼睛,缓缓道:“早朝快开始了,真得不下去吗?”

      “知道了知道了。”
      对上气氛绞肉机的麒麟,表情纠结绝对不会独我一家。
      想到这里,我才稍微有些心情平复,深呼吸鹰凖宫最高点的空气,缓缓吐出浊气,然后很有气势的一手抱着白离,一手平举指向正东方,很认真坚定的许下约定。
      “我们的目标,是一起携手千年,在这里坐看日升月落也绝不需要考虑——繁华盛世以失道结束后会是如何荒芜一片。”
      我再次重复着当初和白离一起定下的诺言。

      “好像和上次说的不太一样。”

      麒麟是一种相貌和情商成反比的存在……虽然偶尔有成正比的出现但是总体而言情商都是低下的残障生物我们不能歧视人家……
      默念这万能句,我深吸一口气,再次缓缓吐出浊气,很认真的看着同样认真反问我的白离姑娘,笑眯眯的回答。
      “嘛嘛,只要意思对就好了,具体的措辞,就不要在意那么多了。毕竟啊……”
      我看着远处,无视了武艺和外貌成正比的飞景冰块手持飞景宝剑,剑尖插在鹰凖宫的顶上,单膝跪在那宫顶上,一字一句道:“主上,敬请您尽快下来,诸位大人们已经在等待了。”

      “真是的。”
      我抬头看天,阳光正好。
      满天星子,斗转星移便是旭日东升,接下来今天晚上应该就是下弦月了吧……
      感慨了下时光飞逝,眼神示意白离姑娘。

      得到我示意的白离姑娘那脸上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让我不由侧目看向一旁已经立在身侧做警戒——抢人家夏官长工作的飞景冰块,有些绝望的准备思考下我作为一个王竟然失败到这种地步可真是丢人丢大了……
      虽然本来也没啥面子好丢了。

      自从从蓬莱回来,坐上王位后,数数那被刺杀的次数,光是差点成功的就有两起——一起是祥琼姑娘,一起是流彩妖人。
      一个捅胃,造成的后果就是害得我从此之后只能将素菜糕点当正餐,从此不闻肉味道;一个捅心脏,造成的后果就是我在床上躺了一年多,只能老老实实的口述批阅公文。
      至于未成功的……
      有流彩妖人这个以前在芳国黑白两道通杀,以刺杀王为最高娱乐的变态在,悲剧的不是我这个无聊到无所事事的王,而是那些打算和有这意向且实际行动了的人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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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记得,当年看到他竟然身穿一身——让人恨不得冲上去踹他两脚的——华服出现在应试场上,一根碧玉簪束起那头锦缎般的乌色长发,来参加官员考试的理由只有一个——
      穿着绣有除了官员外,不可使用的纹饰的衣服可是正大光明的比较好。

      对于这种文韬武略无一不晓无一不精,还有丰富到本人亲身体验过的实战经验,大笔一挥宣布通过后,这才顺便问了句——
      “你喜欢哪个位置?”

      “左军统帅。”

      “翔翅远志?”
      手上握着的刻刀顿了顿,然后点点头,手指握住那把刻刀在石质的名录上,找到那个职位,刻上他的姓名。
      “柳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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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军统帅的含义是‘翔翅远志’。”
      我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收在袖中抓着和自己关系极大的那块木牌,一边想着,手指一边下意识的拂过那牌子上刻着的字。
      我的名字,我的身份。

      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最初只给了提示,之后全无消息。
      天帝,这么折腾我很好玩吗?

      微微眯起眼,看着下放那一票自己的人马。
      很好,我们要从领导班子开始年轻化,这样子国家才会有动力。
      而一些平时清贵无实权,但是必要时很重要的位置上呆着的那几个活成人精的老头们的智慧和阅历,还是很重要的。
      更何况……
      看着台下一票在扯皮的官员们,看着他们据理力争怒目相向,要不是边上有——华铤美人嘴角上扬,飞景冰块手按在剑柄上随时打算挥剑制止在朝堂上动手殴打同僚的某人,以及笑容里的笑意比平时加深几分的流彩妖人摇着正面上书“千古风流”背面是二十四个身穿宫装、持着各色乐器的衣带飘飘侍女图的扇子——在,估计光是医疗费、误工费、周边损失费就足够让大家收拾干净……一起爬到房顶上手拉手跳楼好了。

      “吵完了?”
      我坐直,原本撑着下巴的手有些不自然的搁在椅背上,敲了敲扶手开口询问。
      “吵完了就给我在宫门关门时间前拿一份准确的报告出来,要是拿不出来不给加班费自备饭菜枕头和被子,让苏绿给你们准备个地方好好睡一睡明天最后前必须给我结论。”

      一挥手,起身抬脚就往后走,满心欢喜的打算找小白离手拉手一起逛花园去~
      结果眼角余光撇到下面第一次上朝的几个囧的无可附加的少年姑娘们,我揉了揉眉心,对于那群没有同僚爱每次都要我来开口解释一遍的混蛋们翻了个白眼略微表示了下自己的绝望后,淡定的重复着每次听到都让人觉得芳极国能存活到现在,日子还越来蒸蒸日上真是个奇迹的本人专属台词——
      “要是我身为王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了,我干嘛要给你发工资?”

      “美名其曰‘培养判断和处理能力’……”
      华铤美人自顾自的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随口用不大但是该听到他说得话的人都听到的音调开口。

      “实际上是懒得动脑子最后只要大笔一挥签字决定‘行’或‘不行’就好……”
      流彩妖人“啪”的合上自己的那柄我用了几个月时间做出来专门用来贿赂他给我在上次“拯救泰王行动”中装作没看见放行的折扇,单手撑地,接力缓缓起身也顺口接下去道。

      “但是主上从来没做过任何一次错误的决定。”
      作为某方面来说唯一站在“真的为我好”的飞景冰块,此时当仁不让的让那些新人菜鸟们别对这个官僚系统的运作绝望而开口说着。
      “无论对或不对。”

      “合作愉快~”
      我挥挥爪子,笑得一脸灿烂的看向下放的三位各有千秋的本人不曾停止过妄想的后宫们。
      “总而言之,记得娱乐的时候,不要忘记工作。工作的时候,嫌弃枯燥的话要努力挖掘让自己觉得愉快的地方,这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嗯。”
      一项自说自话的华铤美人极其罕见的呼应了我的建议。
      “如果有什么不懂的话……”
      他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还回过头看着朝堂上的诸人,道:“可以去问你们的上司,他们都是这样子过来的。”

      “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啊。”
      流彩妖人一步三摇,风~骚美艳青楼从来没有跌价过的本人最得意的头牌——回眸一笑问着朝堂上的人。

      “喂喂,老娘还没下台呢你们就先散场了,太他X的不给老娘面子了牲口们!~”
      我从口袋里摸出个没吃过的苹果,朝着流彩狠狠砸过去。

      他扇子一开,扇面轻轻一转,饱含着我怨恨的苹果就这么落到了他嘴里“咔嚓”啃食之。

      “主上,请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情。”

      “附议。”

      “却邪你个小子附议个P啊,飞景你也别玩了快来帮我一道搬这些文书啊。”

      “主上,这些是你堆积很久的公文,请千万要仔细批阅。”顿了顿,又道:“这是台甫大人特别特意嘱托的。”

      ==============================

      叹着气握着那支很是牛逼的笔……

      平时批阅公文用的是朱笔——为了和公文上的黑字区分开来;任命官员职位的时候是拿着刻刀——这名字和职位都要一个个亲手刻在那块:长九尺九寸、宽六尺六寸、厚三尺三寸的石头上。

      也不知道当初是不是被那块像是网游的虚拟人物注册表一样的牌子给祸害到了,脑子一抽想出来的主意竟然三公那三个老不死霸着实那么多年位置的老头——一个个直呼其“善”。

      善你们个大头鬼啊!
      老娘下面除了个明明是宰辅但是敬称为台甫的阿离外,就是你们仨那么多年没挪过位置了吧?

      连终老爷子当初响应着自己节约仙籍固定名额——交还自己的仙籍退休归隐后,他的职务上的人名字,几经更替后,终于固定在了自己准备再次拿起小刻刀……刻上终童的名字——
      说起来,这小子还没到弱冠……泥轰国是叫做元服吧……不过话说回来这边的中国古代制度可真好啊不用再学一遍见鬼的泥轰国礼仪真是太美好了……说起来小野主上到底填不填坑啊——不对,自己这辈子估计都看不到结局了吧话说这个历史已经被自己篡改的可以了吧结局什么的就是天边的浮云啊话说回来了,自己现在应该是最不想看到结局的人了吧——

      “咳,主上,不要发呆啊,快点把我的这份公文批完了我好去办事。”

      看着华铤那比夜撞香~艳女鬼还要让女人痛恨的脸蛋,嘴角一抽,踩着椅子站起来,俯瞰这个竟然在我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从上往下看压迫我脆弱敏感神经的混蛋,道:“华铤,老娘在想重要的事情呢,你不要吵我啊牲口!”

      “真不知道台甫大人当年为什么会选您这样子的一个王。不单单是一句话里永远爆粗口,还没有一点身为一国之主的礼仪与修养——”顿了顿,眼神中满是从一开始第一次我们俩见面后,就从没终止过的鄙夷眼神,“主上您至今为止没有什么失道之举,真是芳极国之幸——”语毕,顿了顿,眼中的鄙夷之色越发严重的让唯一听众的我,只能抚额的收尾句:“天帝仁~厚。”

      啊喂,谁不知道你华铤当初被我捡回来的时候,可是从死人堆里刨出来——而且还是苏苏发现你的。

      一家五口——胞弟年幼,惊扰一州之侯,当场被杀,枭首。父母皆同罪。幺妹被发入乐坊,不足半日即暴毙。

      人间惨剧,瞬息间家破人亡,莫不如是。
      事实上,华铤如此偏激——换做是我,全家遭罪就在面前,只有自己一人因外出游学逃过一劫,最后在走投无路之下,明明还有一口气却被当成饿殍丢在尸堆中,在焚烧前大难不死躲过一劫——
      我一定全抓住一切机会报复回来。
      踩着害我如此地步之人的尸体,身穿华衣美服,腰悬白玉珏,手握寒光宝剑,一步一步往那愈来愈窄、也愈来愈锦绣无双的阶梯上往上走。

      感想一下,自己还真做不到华铤这牛逼到只好让我仰望完了咧嘴一笑的人生。
      于是我咧完嘴傻笑完了,整整头上的束发之冠,很淡定的看着华铤的那份文书,随口问:“祥琼丫头在赤子那里,过的应该很不错吧。”

      “比之以前,佳。”
      和自己无关,但是顶头直属上司兼大老板问话,华铤好歹还是给面子的回答。

      言简意赅有什么关系?
      骨子里愤世嫉俗、不要仙籍、不尊天帝又有什么关系?
      在最需要那所相信的天帝的时候,他P事没做,而我也只是在他快死掉之前拽了他出来而已。
      能来帮忙就不错了,要求别太高。
      事实上比起他现在做的,我个人觉得已经超出最初期待值太多了。

      手上的这份关于补充芳极国进出口贸易补充条例的文书,实在是写得——
      “华铤,我个人觉得吧……”
      顿了顿,对上此晃荡青楼却从来不要女人——也不要男人——的家伙,那双让人心甘情愿倒贴也要扑上去的眼睛,眨眨眼皮,道:“在男人和女人之间,杀出一条不染片尘一支独秀的血路,是一定需要很牛逼到名垂千史的文字功底的。”

      “答应了就快签字,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扯淡。”
      ——本性暴露?……话说华铤的本性到底是啥来着的?

      “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流彩一样拿个仙籍,然后端着小板凳看着我怎么死吧。”

      “我从来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

      “啊呀呀,我一生最喜欢干的事情,在除了调侃白离和调戏所有我认识并且认识我的人外,就是改变别人的初衷和想法了~”

      “您就——”
      和脸好看声音好听身材更是棒的没话说的美人互相调戏和斗嘴,人生乐趣就是如此这般的——不出点小插曲就没意思了。

      事实上,这不是个小插曲。
      我表示这个消息听到后,和华铤美人一起呆立当场。

      “主上,终老大人……喜丧。”

      被叫做终老大人的人,举国上下,哪怕放眼十二国和黄海内,只有一位——
      我的那位曾经独掌三军、力挽我上台后第一次国内叛乱狂澜的……天上地下,仅有此一的——
      终清,终夏安。

      “华铤,把剑捡起来。”
      对于“哐啷”一声掉地的金属,我挺直腰杆,面向门口缓缓走进来、面带对昔日同僚去世不免带有哀伤失落种种我至今都看不全感情的三个老头,看着他们俯下身行礼,我忽然对于他们满头的白发,不在有什么怨言了。

      “失礼了。”
      华铤弯下腰,手抓了几次,才将“华铤”这柄剑,给牢牢地抓在手里。

      仿佛是抓住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一样。
      ——心结啊。

      我揉揉眉,看着远处同样第一天起,就没看到过飞景笑容的脸,此时更加是森冷一片的提着没有剑鞘的、同样叫做“飞景”的寒光宝剑走进来,忽然间有些莫名好笑的抬起头,看向横梁顶部,眼角余光看着那三位年纪已老,却未曾体迈的三公挡在前面,喊道:“流彩,快点给老娘过来,玛丽隔壁的……”

      ………………
      …………
      ……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骂人就好了。

      ……
      …………
      ………………

      似乎很久之前,某个人也是这样子说的。
      但我现在除了骂这一句话后,不晓得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飞景其实是个很正直到经常性让人下不了台的主(代表性悲剧人物:秦幕钰)
    流彩其实是个唯恐不大乱还乱上加乱才舒坦的主(代表性悲剧人物:秦幕钰)
    华铤其实是个认定的事情就不会胡乱做改变的主(代表性悲剧人物:秦幕钰)
    于是我家女儿就是个混熟了谁都可以压榨的主(摊手)
    ===============
    却邪他爷爷被我解决了,话说华铤美人如此失态是有原因的……话说飞景和流彩两位美人也都是过去很让我写设定写得欢乐实际上最后看看还是挺欢乐我明明要写的是悲情啊……的。
    大家晚安撒~话说这是难得的更新啊~【远目】
    袭胸真相君。
    2010年7月26日22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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