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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章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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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7
“你还倒还真敢直呼本皇子的名讳!”单于烨绝抿嘴一笑,浅浅的带出唇边的酒窝,绕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对他来说猎物想着挣扎才更加有趣。换了个坐姿,他的神态看不出来恼怒,含着一抹似笑非笑,来回打量着苏乐与其身后的于殷。骨节分明的中指敲打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他抬眸,射向苏乐的目光带着寒意,随即灿烂一笑,道,“苏乐,当年你父亲犯的是通敌卖国的罪,你和他都列入奴籍,若不是本皇子当初出手相助,今日,你们还能不能站在这里,恩?”
奴籍,所谓犯了事的人被贬,户籍划入其中,一辈子为婢为奴,永世不得翻身。若是罪行过重,则会在一侧肩头刺上‘罪’字。通敌卖国,是重罪之重,奴籍之人都会在肩头刺上‘罪’字,用针一下一下点在皮肤上,随后染上青色,是永远也无法洗去的字。
当年府中成年男子全都被抓去午门斩首,剩下女子儿童的名单全入了奴籍,随后女子送去了做了伶人,最低等的官奴伶人。长的好看的男孩被送去男馆,剩下的全都充军道边疆做军奴。苏乐与苏雪两人年纪尚小,逃过了死刑,被公公送进暗房刺上罪字后就要去男馆,中途被三皇子拦下,私自救下两人,免去了刺字之苦,遣走公公让其提早回去交差,代为将他们送进男馆。
苏乐想起当年的情形,神色变得不再坚定,他的迟疑正中下怀,单于烨绝的语速仍是不紧不慢,他喜欢揣摩人心,然后肆意玩弄,让他们绝望,然后站在高处伸出手,像是救世的菩萨,只不过使了个手段,使他们甘心情愿为其办事。
花了五年的时间,单于烨绝培养了这两个人,苏乐性子太烈,按照通常手段行不通,不过现在有了法子让他听话。而苏雪……以前用的是以苏乐为靶,现在他的掌控不好说,起码从他的眼中看不到苏乐的影子,他的迷恋已经消失。
单于烨绝面向苏乐,他的视线确实越过他落在于殷身上,瞳孔深邃,暗紫色的瞳色像是被黑色席卷一般,他忽然做了个决定,“苏乐,你知罪么?”
苏乐的背脊弯曲,他垂下头,所有的表情都收敛在垂于胸前的青丝中,他的身形晃了晃,最终双膝及地,竟然跪下来磕头。
“你——”于殷弯腰想要拉起苏乐未成功,抬起头瞪向单于烨绝,斥道,“你是皇子就了不起吗?你们懂不懂人权!让人屈服,玩弄人心,这种事情真TM可耻,你还要不要脸!”
“当然要!我还要身呢!”单于烨绝挑眉,狭长的凤眼转了转色彩,他的目光落在跪着的人身上,“你的惩罚决定了,今晚伺候,苏乐,本皇子倒还真想尝尝你的味道。”
苏乐感应到投在身上的视线,他缓缓抬起头,随后慢慢站起身,之后朝前走了一步,衣袖一紧,他回过神,原来是身后之人拉住了他。
“要不两人一起?两人服侍的味道,本皇子倒还真想试试。苏乐,你知道他的味道么?苏雪可比外表要让人惊艳许多,啧啧。”
单于烨绝的话中意思,一点便让苏乐明白,他转身看着于殷问道,“苏雪,原来是这样?那日,是因为这个吗?”
于殷一脸茫然,自然是不知道当初这个身体的主人的想法,这个叫苏雪的人的过往,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苏乐的一双眸子里有什么亮闪闪的东西,他见于殷没有回答,来回摇了摇头,喃喃道,“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
“苏雪,好歹你们当年主仆情深,你倒是说句话呀。”
挑拨离间用得好,能让苏雪死心跟着自己,单于烨绝的嘴角扬起的笑容让人觉得刺眼,他要让苏雪走投无路,然后捏着苏乐这颗棋子。当然逼苏乐就范的棋子他也早就准备好了,那颗棋子可是最听话最乖巧的,不知日后苏乐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于殷仍旧是沉默,他觉得实在是挨不过去了,才支吾道,“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苏乐,你就别问我了。”
苏乐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像是松了口气,他的反应全落在了单于烨绝的眼中。
这样的一番试探,见苏雪是真的忘了以前的事情,苏凤的话属实,那么控制苏乐简单了许多。没想到苏凤那小东西还真勾引成功,那个倔脾气的苏乐为了他与苏雪争执,这样一而再,让他铁了心了要跟着苏凤。想到这里,单于烨绝想着回头怎么好好犒赏那个小妖精,这里的戏也演了差不多了,他可对雏儿没什么兴趣,当初苏雪的味道还真不怎么好受。苏雪为了保护苏乐主动提出暖床,那一脸的奉承,却又自厌的扭曲不已的眼神,这是唯一让他觉得此人有些不同。
那不同的念头也只是在脑中一闪,心头一抽,现在单于烨绝决定用苏雪这颗棋子,一步步算好,当然原本是打算投石问路的,意外的好结果让事情变的很顺利。苏雪失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忘了苏乐更有利于办事,不过他口中时不时冒出奇怪的话倒是需要调教一番。
“先各自喝杯酒暖暖身,待会儿可要忙一宿呢。”
这句话是花街柳巷里常有的调侃,单于烨绝一张秀美的脸说出这样的话,意外的没有让人觉得不协调,像是于殷第一眼打量他的时候,他的样子有些朦胧,谜样的看不真切。
于殷站在原地愣了愣,摇头道,“你要点他,我不反对。现在我要回房了,你们慢慢玩,老子不奉陪。”
“苏雪。”苏乐磕到了牙齿,眼睛圆圆的张望着他,不敢置信他的性子发生了大变,“你是不是又烧着了?连性子也变了……”
“别碰我!”于殷想也没想打开他的手,眼中透着厌恶,“老子忍了好久了。你不觉得自己太娘们了么?瞧瞧你的说话语气、声调、还有动作,直接去做手术得了,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
“苏雪……你……”苏乐一惊,不知该如何说话了。
“看来你失忆的不清,倒是让御医配点要给你治治。”单于烨绝倒是镇定自若,若有思索了一下,自语道。
“咯咯……”一窜刺耳的娇羞传来,紧接着老鸨的身影婀娜的朝凉亭走来,快到的时候停下脚步,兰花指理了理碎发,手上捏着条丝绢,踏了台阶而上。
“三皇子好!”
“起来吧。”
老鸨双手交叠在右侧站了起来,期间不忘用余光来回打量着苏乐与于殷,似有所顾忌,见上座之人抬了个手示意她但说无妨,这才提了提嗓子走前几步,道,“主子,是江公子与乔公子来了。点名要苏乐和苏雪过去,您看这……”
单于烨绝挥手点了苏乐,道,“你先过去,苏雪过来,我有话要吩咐。”
苏乐松了口气,不过面上还是没有表情变化,他恭敬的欠了个身,随着老鸨出了凉亭。刚才的一出戏,像是一场闹剧,拔了苏乐身上最后一根硬刺,对单于烨绝来说算是一个收获,现在只剩苏雪一人,把他身上的刺都拔了,那就收获颇丰了。
于殷知道自己刚才冲着这个时代的上位者说了一堆话,那人现今仍微笑的看着自己,并且向自己招手,这说明此人城府很深。于殷没有往前,反而是向后退了一大步,腿碰着了身后的围栏,盯着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的人。
单于烨绝抬手食指一点,正中于殷的眉心,笑得有些魅惑,低头在他耳边轻语,“现在求饶就给你解药,不然就随便找人帮你解了吧。”
于殷只觉得胸口一闷,浑身发热,然后周身的温度上去了一般,下身燥热不已,声音暗哑,“你下的是春药?”
见施药之人点了点头,于殷觉得胸口更闷了,真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大卸八块,可是身上的燥热无法减去。心下一横,于殷猛地推开单于烨绝,跌跌撞撞往外奔,因为药力的关系,后面只能贴着墙往前走。
“苏雪。”一人声音飘入耳畔,于殷抬头,双眼无法对上焦点,只见一人影朝自己这里靠近,那人扶起自己快倒下的身体,问道,“苏雪,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回……回去……”担心被那三皇子追上,于殷只想着快些回房里想法解了春药,手指软弱无力,已经无法辨识身旁站的人是谁,听声音有几分熟识。
江言榕一手测了下他额头上温度,有些低热,心想不会是发烧了。刚才来寻他,瞥见远处有一人靠墙而走,没几步,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样子,走近一看,居然是于殷。
“好,这就扶去回去。”江言榕摇了摇牙,双手抱起他径直朝前走。
待两人的身影走远,单于烨绝从掩藏的角落走出,太阳透过繁茂的树叶洒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斑驳的印记,他依旧噙着那抹笑,摆弄起垂直胸前的青丝。
走出斑驳的时候,单于烨绝绕有深意的望向远处的阁楼,凤眼中缠绕着狐狸的魅色,如同捕猎前细数着谋步的狐狸,一步又一步朝自己的语气靠近。
“苏雪,这次本皇子给你排了出好戏,让江言榕下定决心赎你的一部戏。之后还有一出,戏落幕了,就等你出来继续下一场戏了。”
云靴踏在一截树枝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阳光依旧洒在他的身上,像是渡了层金粉,闪烁着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