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柳**桃

37、章36

　　章36

　　于殷亲了江言榕后就后悔了，而且悔到胃酸，那个悔不欲生，居然如同当年他初恋时候那样，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个不听，那个心里的悸动过了很久才慢慢平复下来。
　　连着几日跟着宋抚一起上朝，于殷都一直躲在暗处，等到退朝了，急急跟上去候着，一副前后忙碌的样子，他不敢看江言榕。这样反复，宋抚的身子恢复了，也便不需要于殷的一同上朝服侍，于殷一下子空了许多，没事的时候就绕着院子欣赏秋天的景色。倒是皇上也多日不召唤自己，听宋抚说，最近忙着秋猎的事情，还有什么北突的人来朝拜，正好全都挤在了一起，皇上连这几日都是在御书房过的夜。
　　这样于殷就更加空了，本来一日去一趟尚宫房，现在变成早午两次，尚宫房的人彻夜赶工，终于把后宫佳丽的新衣裳都赶制好，于殷每日两三次跑下来，也都依次分发完了。剩下来的，均是宫级不够，或是不得皇上恩宠的，这些人是自己出了些银子偷偷让尚宫房缝制衣裳饰品，存着这番心思希望能在秋猎的时候能得一夜眷顾。不过秋猎的名单发了下来，于殷跟着宋抚前去宣读，美人以上宫级才能参加，这样算下来就减了不少人。有些以为能挤进秋猎，企图凭借亮妆华服脱颖而出，现下只能哀叹自己的运气不佳。
　　于殷借着这次的差事见了不少人，有温婉可人的，会含蓄地问着皇上的事情，有些热情似火的，会大胆的想要博皇上一眼留恋，总归是千方百计都想露脸，于殷兜了一圈就能捞到不少的孝敬。这些事情宫里头见多了，反倒是一身正直很难生存，于殷在宫里头办事或多或少都能知道些宫里头的规矩，这些银子不要白不要。于殷不会刻意露话讹她们，若是她们自己要递上孝敬的银子，那么就在权力范围内松松手，给些好点的待遇。不过，那么女子宫级那么低，要想得圣宠估计一辈子也不可能，想法设法能在皇上面前路过就已经很难了。这些话，于殷不会说，只是笑着点点头，对方心中有了希翼，自己也钱袋鼓鼓，双方得益，何乐而不为呢。
　　连着几日办事，于殷的偷偷存着的钱袋里都塞满了东西，拿到的首饰玉佩全都变卖了，这个变卖是通过兰寻转手出去。他知道若是让其他人知晓，难不成被眼红的人诬陷，什么与嫔妃通奸，这个罪名会被杀头的。于殷想想就冒冷汗，只能寻了个比较安全的法子，找上了兰寻，他能够随意出入，然后给他四成，勉强封了他的口。
　　这年头，抬头低头都是银子，张口闭口虽然不提钱字，可是不用银子通路，什么事情都难办，于殷不多加了些银子，自己的那套新宫服也不会做工那么精细了。
　　于殷换了身行头，心里乐滋滋的，他瞧着宫里头每个人都面带喜色，心想着明日就是秋猎的日子，又能捞了什么赏赐。眸子一转，于殷就想到拍宋抚马屁的主意，这几日跟进跟出的，宋抚虽然面上没有说什么，可是眼角带了些许的笑意，为于殷讨了个近侍的差事。知道此事的于殷自然要好好谢一番，那溜须拍马的本事节节攀高，乐得宋抚漏了风，随意说道，“明日是个大日子，不同于一般的秋猎，那北突的使节可是带了公主一同过来的，知道不？”
　　“莫不是……宠上天的人要变了……”于殷顺着思路往下猜，并未点透，只见宋抚一把捂住他的嘴，眸子左右转了转，道，“小于殷，以后跟着我混，不会错跟了主子。”
　　“于殷早就是宋公公的人了。”于殷眼一弯，嘴角裂开，笑着凑上去伸出胳膊方便宋抚搭在上面，话中有话，大家都是聪明人，相视而笑却不语。不过，于殷心里明白，宋抚是把他当自己人了，跟着他身后能看的更清明些，似乎都能瞧见自己升官发财的日子，小小的殿前太监怎么比得过公公的称呼。
　　同样说话，多了些甜味，让对方开心了，对自己来说就是有益，于殷在太监圈子里混得小有名气，在宫女那里也得了个好评。有事要办的时候，磨磨嘴皮子，谁都愿意帮忙，于殷更是见了人不忘打招呼，很是讨人喜欢。

　　秋猎那日，于殷收到了一位宫女美人送的围脖，说是猎场风大抵抵寒气，直叫其他太监羡慕不已。于殷捞了个近侍太监的位置，与宋抚一起钻进马车，皇上坐在正当中，左侧坐着宋抚，然后是于殷，右侧端坐着两名宫女，随时候着端茶送水。
　　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于殷之前有打听过秋猎的事情，据说皇上每年会选两个时节进行大规模狩猎，全朝百官一同参与，在皇宫后面的那片皇家园林里比试射猎技术。有时会移驾更远的地方，比如说春猎、冬猎，这次秋猎特意选了皇家园林，参加的人数众多，弄成一个浩浩荡荡的退伍，气势宏伟，让外人瞧了只能赞叹燕国实力雄厚。
　　于殷自然是略有所闻，这次秋猎只是一个名目，皇上挑选妃子才是正事，大家心知肚明，皇上也想瞧瞧那个北突国最美的女人。北突大败于燕国，之后的战役也连连告捷，燕国的将士们士气高涨长驱直入占了他们的草原，抢夺了他们的牛羊，逼得北突的将士不得不挂白旗头像。燕国同意停止战火，条件是北突的臣服，每年需上缴的年贡，以及为了双方边境的和平，北突所表现出来的诚意，决定燕国今后对其的态度。现在看来，北突的诚意是很大的，北突国最宝贝的公主，国人公认的最美丽的人，这次也一同出使燕国，从这点来看，北突想要的是联姻，以此来缓解两国长久以来积聚的矛盾。而燕国皇帝的态度，现在不是十分明了，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后宫佳丽却是热闹非凡，陆续出现种种猜测，最后的小道消息都止在了这个秋猎。皇上差人回了话，回答的公函是由礼部起草撰写，然后交由皇上查阅，最后是宋抚在皇上跟前盖了章的。这一番举动，也许是个暗示，皇上身边即将多了一位美人，北突国最美的女人，也是身份高贵的公主。深宫里头开始暗潮汹涌，表面风光众人追捧，一声姐姐一口妹妹，背后勾心斗角，
　　互相面和心不和，背后谁不是双手沾了血腥？
　　话说当初还没穿越来之前想着古代翻来覆去也就是这点破事，没有都市的灯火通明，耀眼霓虹，漫漫长夜可是怎么打发的？还有白天呢，不忙的时候拿什么事情来消磨时间？原来这些都是自己的杞人忧天，他们那里无聊啦，白天闲暇之余几人围在一起斗蛐蛐、玩色子，甚至更多的是围在一起说东宫的长西宫的短，调笑之间虽没有提及什么正事，可还是避免不了奉承得宠的，奚落失宠的。不过这些话都是在背后说的，大家也说的极其隐晦，用着宫中的暗语，大家心照不宣，提及某事还会相视而笑，这样一聊就能耗上大半天。于殷也因此听闻不少的宫中趣事，大大小小，甚至会提到哪位性格泼辣的主子一天摔了几次跤，嘴上说的是关心的话，可每人眼中却带了份落井下石。白天为了侍候好主子大多时候都提醒吊胆，晚上虽不是自己当值，也大都累得倒头就睡，更别提当晚彻夜当值了。
　　于殷被这来回摇晃的马车折腾的有些难受，那个胃在翻腾，明显是晕车的症状，头晕晕的，很想透透风。“宋公公……”于殷瞧见皇上合上眼睑略微小憩，看似神色温和，呼吸平稳，转头看向宋抚，压低了嗓音，细细的唤了一声。
　　宋抚原本半垂着眼，如同一尊雕像端坐着，他的眸子突然一动，转向于殷这边，明显是想警告他不要出声，未想于殷突然捂着嘴巴，弓着背，看上去想要呕吐的样子。宋抚本想斥他一句，没想到于殷是真的要呕吐，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恶心的自己也泛了胃酸。
　　“呕——”忍不住了，于殷迅速站起身，掀了车窗的帘子，伸长了脖子探出头，然后便听到这一声令人作呕的声音。
　　“于殷！”宋抚慌乱之中还不忘观察龙颜变化，余光一瞥就抓见皇上睁开眼的瞬间，细微的蹙眉足以引起旁人的注意。宋抚可不想被于殷给连累了，赶紧脸一板抢先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还不跪下谢罪！”
　　说完这话，就拽着刚吐完的于殷往地上一按，道，“还不快请皇上恕罪！”
　　于殷晕晕乎乎的，嘴才刚摸了一下，就被人压着脖子，他现在胃还难受，哪有空理其他事情，愣是没有回过神，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宋抚，让马车停一下。”皇上开口说了话，他的眸子一转，落在于殷身上，“去洗洗干净，把这帕子也湿湿，然后给朕端些点心过来。”
　　“是、是。”于殷为马车停下来松了口气，终于胃通常了不少，跪了磕头后站起身，还没下马车就听到车内传来一句皇上的玩笑话，“宋抚，看于殷的样子和朕的丽妃一个样子，莫不是怀孕了吧，若真是简直是奇观，哈哈……”
　　于殷不巧听了进去，一个不留神踩空了脚，差点弄跛了脚，还好还好，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理了理衣服朝河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