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俞览

6、第 6 章

　　·17
　　南枝和孟起的游戏火了。
　　他们没有就此止步，而是趁着势头，又上线了两款游戏，日活量一骑绝尘。

　　江屿阔浏览完南枝公司的最新资讯，候机室传来他的航班消息。他关掉手机，登机。
　　万米高空，云层触手可及。他望着窗外，心想，或许不久后，他应该会收到他们即将结婚的消息。这一天迟早会来，或早或晚。

　　工作照旧忙碌，时间照常前进。
　　江屿阔偶然会从新闻资讯界面收到南枝科技网络有限公司的一些消息，有时是好的，有时是坏的。

　　两年过去，当初投资截止的时间已在逼近。
　　他找到那个朋友，朋友说，南枝和孟起在发展其他业务，游戏这行业更新换代太快，他们不能只靠这个，目前在发展互联网营销方面的业务往来。
　　江屿阔增加了投资数额，和朋友签署了新的一份投资，分成比例和管理费用比之前高了一些。

　　私底下相聚时，元清梨笑他是个大傻子，他一笑而过。

　　转眼又是一年春节，新年他收到了许多新年祝贺信息，大多是群发，他滑了几分钟，然后划到了南枝的。
　　她还是板板正正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这么多年过去了，几乎不变。

　　他想了下，删删减减，最后还是回了两个字过去：同乐。

　　过年期间他还是避免不了被关心到个人问题。
　　家里人给他安排了相亲，他去见了，一天两场，三天下来，没有一场是成功的。家里人气得不轻，没再继续给他安排，他得了轻松。

　　唐枫知道这个消息，难得没笑他，而是问：“你真的是没结婚的打算吗？”
　　江屿阔不作声。
　　一旁的元清梨说：“你让他谈恋爱，不如看母猪上树比较实在。”
　　一屋子人大笑不止。

　　江屿阔笑着看她。
　　元清梨朝他眨了眨眼。

　　下次再聚，唐枫说他要结婚了，家里安排的，他还满意，让他们记得随份子钱，越多越好。说是以后可没结婚的机会了。
　　唐枫的婚礼上，人来人往，十分嘈杂，江屿阔的衣服被洒了酒，服务员给他送来新衣服，他说了声谢谢，抬眼看见那人的脸，随即怔住。

　　服务员叫程岁宜，北城大学中文系在读，20岁的年纪，很年轻。
　　江屿阔看着手上的资料，脑海里划过的却是她的脸。

　　那张和南枝有七分相似的脸。

　　第二次再见到程岁宜是在一家高级餐厅。
　　他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抓着一个女人手不放的画面，他以为是情侣间吵架，正要走开，女人朝他喊了声救命，他看过去。

　　又是那张脸。
　　他帮了。

　　程岁宜一直跟他道谢，他摆摆手，离开。她追上来，看着他，很兴奋地说：“上次我是不是给你送过衣服？”
　　江屿阔多看了她一眼。

　　后来，江屿阔再去那家高级餐厅，总能碰上她。她会笑着跟他说话，就像南枝一样。

　　传到朋友耳朵里，就说他看上了一个大学生。
　　江屿阔没在意。

　　元清梨问他：“真看上人家了？”
　　江屿阔摇摇头。
　　“为什么？我见过那个程岁宜，和南枝长得很像，你可以考虑。”

　　为什么呢？
　　江屿阔说：“我不想亵渎她。”

　　亵渎谁？
　　自然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南枝。
　　元清梨根本不需要问。

　　江屿阔没再去过那家高级餐厅，也没再见过程岁宜。

　　他想，无论长得再像，到底不是她。

　　·18
　　步入30岁那年，三月份，积雪消融，大地迎来复苏。
　　而江屿阔也收到了南枝和孟起的结婚请帖。

　　婚礼在五月，临城和北城都会办一场。

　　江屿阔甚是平静地合上结婚请帖，他在考虑，应该送什么礼物给她。
　　晚上回家，两岁的小侄女爬着过来要他抱抱，他抱起来，小侄女又指着木地板上的一对布偶。
　　他拿起来给她。

　　忽然间，他想到要送他们什么新婚礼物了。

　　五月，南枝和孟起的婚礼如期而至。

　　江屿阔迟到了。
　　这天他本来提前空了出来，但工作上还是临时出了点问题，赶到婚礼现场的时候，南枝和孟起在交换戒指，南枝幸福地流泪，然后在人群的呼喊中，孟起亲了她。

　　婚礼转至内厅，江屿阔送上礼物，说：“新婚快乐。”
　　南枝抱着礼物盒子，笑着说：“江屿阔，谢谢你。”
　　孟起也说：“谢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敬酒环节过后，是娱乐的环节。
　　南枝的两个好朋友唱了一首歌，是近两年很流行的一首，叫《闺蜜的话》。

　　在歌声中，江屿阔悄悄离开婚礼现场。

　　回去路上，车里实在安静，他打开广播频道，车里总算有了点声音。
　　播报了一会路况，进入播歌阶段。
　　是一首略带悲伤的歌曲，却是符合他此时此刻的心境。

　　听完一遍，又跳到路况现状播报。江屿阔按掉，趁着红绿灯的空隙，他按着歌词搜到了这首歌，打开蓝牙连接车载频道。

　　歌词里这么唱着：

　　我都寂寞了多久还是没好
　　感觉全世界都在窃窃嘲笑
　　我能有多骄傲
　　不堪一击好不好
　　……

　　听到那句：
　　你总是有办法轻易做到
　　一个远远的微笑
　　就掀起汹涌波涛

　　江屿阔把车开到路边停靠，伏在方向盘，久久不能平静。

　　他想起很多年前，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

　　她是他心里永远亮不起来的一盏灯。

　　初看，他觉得矫情。
　　如今再看，更像是一语成谶。

　　她是他心里永远都亮不起来的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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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摘自《你就不要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