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青色彼岸花竟是我自己》初云雪

72、嫉妒。

　　无惨复杂，邪恶，低劣，胆小，满身都是缺点，但是在青川裴眼里，他是最可爱的家伙。

　　青川裴想到无惨，忍不住微笑起来，他对继国缘一行礼：“天色已晚，叔叔请回家坐坐吧，这里的鬼已经被杀灭，想来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必。”继国缘一拒绝了青川裴的邀请，“夜晚是鬼活动的时间，必须要抓紧时间消灭更多的鬼。”

　　“嗯……”青川裴的食指拄着太阳穴，“这样的话……那我们约在白天再见？父亲有很多话想和叔叔说呢。”

　　继国缘一本来没有表示，但青川裴马上缠上去，软磨硬泡的撒娇，继国缘一只得同意。

　　回到家之后，继国严胜甩开了青川裴的手。

　　“怎么，生气了？”青川裴让碎珠去煮一壶热茶，转头将屋门关上，“还是说，抑制不住你的嫉妒情绪？”

　　“你——”

　　“你的心思不难猜。”青川裴觉得很正常，“继国缘一肯定也知道，但他是个很好的人，他很在意亲情。不会伤害你。”

　　“……他的存在，就是在伤害我。”

　　继国严胜拔出佩刀，一刀斩断了桌角，“你看到了吧，他那样强大的剑术，人们都会下意识的选择更强大的主君追随，连我的父亲发现他的天赋时，也选择了他作为继承人，哪怕继国缘一从来都是作为怪物和不详存在的！”

　　继国严胜不爱笑，现在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就更可怕，“当父亲发现他比我更强时，我才是怪物和不详。”

　　“嗯，愚昧凡人很多都把同卵双胞胎当做诅咒来着。”青川裴四处翻找吃的，捏着蜜饯嚼嚼嚼，“凡人懂什么……迷信而已……”

　　青川裴吃到一个酸杏干，被酸了一下，皱起脸直呲牙，“嘶……嗯嗯，你继续说。”

　　“难道双生子不是诅咒？”

　　“当然不是诅咒 。”青川裴说，“只是一种很正常的生理现象，我不好解释，但双胞胎和普通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你被你的父亲和这个地方的规则与迷信圈养异化，如此看来，继国缘一才是真正看透这个世界的人。”

　　“连你也更喜欢他？”继国严胜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不不不……出于立场原因，我不喜欢他。”青川裴摇摇手指，“但我不喜欢他，并不能说明他是一个坏人，知道吗。比起人类，我更喜欢鬼，鬼的恶一览无余，选择成为鬼的那一刻，就是选择了恶，我们可以轻易评判一只鬼的好坏。而人心的恶是看不到的，因为大部分人好的不纯粹，坏的也不彻底。”

　　继国严胜无言，此时此刻，只要一闭上眼睛，继国缘一斩杀鬼怪的画面就出现在他眼前。

　　不论如何……他都要学会那种剑术！

　　青川裴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此时此刻并没有理解自己的话，“反正明天继国缘一要来家里，你自己掂量着要问他什么吧。”

　　他打开门催促着：“碎珠姐姐，茶好了吗？”

　　不论继国严胜多么不想见到继国缘一，信守承诺的继国缘一还是如约回到了这个不欢迎他的家里。

　　青川裴忙前忙后地张罗着午饭，继国兄弟两个相顾无言，气氛尴尬，青川裴坐在继国严胜身边，他想知道现在的继国缘一到底有多强。

　　青川裴没有见过哪怕一个剑士，实力比继国缘一更强的，继国缘一就像一潭幽深的水，看上去透亮无暇，一眼到底，实则深不可测，无法探究。

　　这就是小世界真正偏爱的气运所在。

　　“叔叔啊，可以告诉我们，鬼到底是什么吗？还有你那天使用的剑术，真的好厉害！”青川裴满脸的崇拜，他不确定继国缘一有没有见到过无惨，看无惨被他吓得几百年都没缓过来的样子，此人的手段绝非寻常。

　　继国缘一的眼神让青川裴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仿佛被最顶级的猎人盯上的猛兽，他脸上的笑容未减，“饭菜不合叔叔胃口吗？”

　　“你，是什么？”继国缘一的手按在刀鞘上。

　　“我？”青川裴哈哈笑起来，“我是继国严胜的养子，继国裴。”

　　白衣少年面容娇好，艳丽非常，亲昵地靠在继国严胜身边，“叔叔啊，等父亲大人成婚了，我干脆出家去投奔你好不好呀，父亲娶了妻子，有了亲生的孩子，我在家里一定会没有地位的，我也想学叔叔那样的剑术，一起斩杀恶鬼呀。”

　　继国严胜把他扶起来坐正：“没有那种事……”

　　如果无惨被继国缘一抓到了，一定会死的很难看。青川裴有点担心，他必须要保证继国缘一发现无惨的时候他就在场。

　　继国缘一放弃了盘问青川裴，总之这孩子不是鬼，虽然身体情况和常人不一样，只要不是鬼，不会危害人类，那就无伤大雅，跟他回鬼杀队也不错。

　　继国缘一说话的语速没有很快，他极具耐心地回答了继国严胜的所有问题，兄弟两个的关系看起来有所缓和，至于是不是真的兄友弟恭……

　　青川裴耸耸肩。

　　人类的情感与他无关，现在最重要的是接近无惨，防止他被继国缘一杀死比较重要……

　　“你真的要和他走？”继国严胜问。

　　“我有我这么做的理由。”青川裴压低声音，“等你想好了你的未来，可以自己做决定，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情，妖怪也有妖怪的使命，明白没？”

　　这个时代的女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路，青川裴希望继国严胜对他未来的妻子和儿女负责任，不要去找自己，这样继国严胜就不用变成鬼，有的时候，没有那么长的寿命，反而不会被执念困扰。

　　他会是一个好的父亲，好的丈夫，而不是去做一只鬼。青川裴希望他能有幸福的家庭。

　　青川裴匆匆和继国严胜交代了几句，追着继国缘一离开，只带走了继国严胜送给他的佩刀。

　　继国严胜的生活又重新回归了平静。

　　没有讨人厌的弟弟，没有聒噪的妖怪。

　　只是……为什么他就是开心不起来呢？有什么东西永远永远的不一样了。

　　继国缘一的招式在他脑中无穷无尽地重复着，他无法从继国缘一的阴影中脱离，看着空荡荡的寝室，那个妖怪曾经留下的痕迹，他突然感到了无比的孤独。

　　他当然可以按部就班的娶妻生子，有新的血缘家人，但他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就忍不住的恶心。

　　所以他不想成为谁的父亲。

　　比起人类，那只叫做裴的妖怪竟然更像是他的家人。

　　继国严胜突然感到一阵的空虚和怨恨，情感在他心中百般纠缠，继国缘一出现之后，再一次改变了他的生活，夺走了他的家人……连妖怪都会被继国缘一吸引？

　　就因为他没有那么强大的天赋，就因为他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吗？

　　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几乎要把继国严胜的灵魂烧毁，他坐在这里，只觉得有无穷的煎熬。

　　如果他也可以学会那种超出常人，像仙法一样的剑术，最好打败继国缘一，杀死他……他才会重新回到平静和幸福中去。

　　想到这里，他浑身竟然颤抖了起来。

　　青川裴全然不知道继国严胜年纪轻轻就成为了空巢父亲，在家里备受煎熬。他的话太多了，缠着继国缘一问来问去，旁敲侧击地打听着鬼的消息。

　　在继国缘一的视野中，组成青川裴身体的并不是肌肉和骨骼，而是一团浓郁的气，在他的腹部，有圆球状的东西，里面似乎包裹着什么，看不到。

　　“叔叔？”青川裴拉住继国缘一的袖口，“怎么了？小裴有哪里不对劲吗？”

　　“并无。”继国缘一回答，“你也想学习呼吸法吗？”

　　“啊，是啊。”青川裴眼睛弯弯的，“猎鬼人这个职业，真的好酷哦。”

　　“很危险。”继国缘一扶住青川裴的肩膀，停下脚步，“你可以反悔，随时离开。”

　　“我决定的事情，还没有反悔的时候呢。”青川裴歪头笑，“缘一叔叔，我有个问题。”

　　“什么？”

　　“你会感觉到孤独吗？”青川裴问他，“和他人不同，会感到孤独吗？”

　　“……”

　　继国缘一不会说谎，但是他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回答。

　　最终，他郑重地，缓慢地回答了青川裴的问题。

　　“现在……不会孤独了。”他说，“去见见我的同伴吧。”

　　“好耶！”青川裴正有此意。

　　“这孩子是新加入的剑士吗？”继国缘一的同伴们都很热情，“欢迎你啊。”

　　和几百年后的鬼杀队一样，在这里的都是很年轻的剑士们。

　　终于……他又回到了这里。

　　青川裴很快就融入了剑士们，至于日之呼吸，他无论如何都是学不会的——他天生就怕光热和火焰，而这种呼吸法好像是小世界的天道搞出来专门克制他的一样，青川裴试着学习，反而被继国缘一的刀刃烫伤，只能选择学习水之呼吸。

　　至于月之呼吸，现在还没被发明出来呢。

　　不知道为什么，青川裴看到现在的水柱时，总会想起富冈义勇。

　　那个固执的笨蛋啊……也不知道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