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青色彼岸花竟是我自己》初云雪

19、摸摸上弦一。

　　剑士的六只眼终于放了一丝目光在青川裴身上，他们两个身量相当，但黑死牟的杀气和压迫感更强，青川裴还握着童磨冰凉的手傻乐，童磨也跟着笑，猗窝座强忍着想把这两个人的脑袋打爆的心情，干咳了一声，想提醒提醒这两个不知有没有大脑的家伙。

　　但没有鬼理会他。

　　猗窝座气得一扭头也不想看这些鬼了，沉默地抱臂。

　　让青川裴和童磨放开手的是一道阴冷的剑气，带着数不清的锋利月牙状剑光，青川裴轻飘飘地放开童磨的手，轻盈地向后飘忽，脚尖点地就旋上了阁楼。

　　“好厉害啊，黑死牟阁下。”

　　黑死牟的月之呼吸也擦着童磨的指尖扫过，差点把他的手剁下来，童磨依然笑呵呵的，睁着七彩的漂亮眼眸注视着这场斗争，以及这个初次见面，看起来很能和他聊到一块儿去的新上弦。

　　其实青川裴不擅长这样近身的搏杀，他甚至有些害怕被黑死牟贴身攻击，因此充分发挥了不太属于一株植物的灵活程度，无数藤蔓撑破了无限城的木地板和精致建筑野蛮生长着，巨大的藤蔓扫过了木制的建筑，灯火都被打灭，但随着鸣女的琴弦波动，又会有新的建筑出现。

　　青川裴左躲右闪辗转腾挪，虽然没有进攻，但黑死牟的剑域也没能将他封锁住，他再次躲过了黑死牟劈头盖脸砸下来的月之呼吸，“怎么还有月牙？这是什么呀？”

　　“是黑死牟阁下的剑术呢……”魇梦的眼睛里难得带了莹润的亮光，他注视着上下翻飞的青川裴，“青川大人，您的血鬼术也很厉害啊……”

　　“血鬼术？”青川裴分了个神看向了无惨，他还是习惯遇事不决找无惨，无惨的女性拟态贵女般的身姿在一片狼藉的无限城里显得格格不入。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没有人想到一个上弦会不知道血鬼术是什么，青川裴只能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自己揣摩意思，就是……擅长的能力法术的意思吗？

　　恍然大悟的青川裴再次闪过了黑死牟的攻击，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他的脸上和剑上有那么多眼睛，青川裴觉得自己的眼睛也在隐隐作痛，一直躲下去是不可能结束战斗的，但是又不能直接把无惨的手下吃掉……这位好像是保镖队长耶。

　　“血鬼术·花海。”青川裴有样学样，大片的彼岸花在黑死牟的脚下盛开，植物柔软的根茎和花瓣缠绕着他的小腿，减缓了他的动作，黑死牟马上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吸取自己的力量。

　　“月之呼吸六之型·长夜孤月·无间 。”

　　密集的弧形剑气斩断了脆弱的植物，爪牙一样朝着青川裴扑了过来，青川裴矮身倒挂在栏杆上，青色的发带被一分为二，带着几根碎发飘落，青川裴的眼里立刻蒙上一层水雾：“无惨！你送给我的发带！”

　　“如果你能赢，我可以再买给你，如果你输了，黑死牟会杀了你。”无惨宽宏大量地给了他保证，青川裴深吸一口气，倒挂的姿态让他散乱的长发覆面，和鸣女竟然有诡异的相似之处。

　　青川裴祭出一朵散发着妖冶红光的彼岸花捏，用大拇指和中指捏住了花茎，深吸一口气：“血鬼术·葬花。”

　　黑死牟的五感极其敏锐，他听到了滴滴答答的声音，仿佛血珠坠地，紧接着水滴汇成了溪流，染湿了他的衣角，黑死牟感觉周围的气息突然变得压抑，这种压抑与鬼王和他的剑术天才弟弟带给他的感觉不同，那是一种极致浓郁的怨气，仿佛千万枉死之人的嚎哭，甚至让他的耳膜都嗡嗡作响。

　　黑死牟微微低头，看到了彼岸花的花瓣上宝石般的血珠，然后这些坠地的液体突然暴涨，仿佛冥河决堤似的汇成了汹涌的水流，带着滔天的咆哮哀嚎声凭空卷起了大浪，这血河甚至淹没了鬼月们所在的无限城下层，漫到了无惨的脚下，却平静地停止了，没有染脏他分毫。

　　血河打碎淹没了所有的植物，也淹没了被绊住脚的黑死牟，其他的鬼纷纷找到落脚点躲避他们缠斗的余波，猗窝座这时候就没有那种不忍直视的情绪了，他的表情里带着兴奋，专注地看着两只鬼的交手。

　　青川裴虽然空有一副人高马大的体格，但他是真的不擅长近身格斗，只能把距离拉开，血河将黑死牟淹没，因为青川裴没有杀意，也不想吃掉他，所以这只是减缓了他的动作，片刻之后，高大的鬼从血色之中挣扎出来，六只眼睛一起盯住了青川裴。

　　倒挂金钟的花仙右手臂垂在头顶，手中还拈着那朵隐隐发光的彼岸花。

　　黑死牟冷哼了一声，比起这样的手段，他更喜欢同为剑士的对手，直白的进攻，然后被他彻底碾压，而不是像这样躲躲闪闪，使用各种方法来禁锢他的行动。

　　他试图从血水之中脱身，却发现这血河愈发的粘稠了，好像吃人的沼泽，要把他彻底裹挟进去。

　　不对，这血水里面还有东西！

　　一只手摸了上来，握住了剑士的脚踝，紧接着更多的手摸上了他的小腿、大腿甚至腰胯！上弦之一惊怒交加地想斩断那东西，可他的手被血水阻隔，动作迟缓，而他的配剑下一秒就被有力的藤蔓抽飞，甩在了因为看热闹而来不及躲闪的女孩子身边，差点斩断她的胳膊——当然，并没有，因为一个佝偻的高大身影从上弦之六的影子之中脱出，带着红光的镰刀挡住了剑士武器的攻击。

　　“哥哥！”上弦六，或者说上弦六的其中之一，飞快地拉住了自己哥哥的手，她是如此的美丽，仿佛盛开的最美的那朵花，而她的哥哥，却不像她那样拥有美丽的容貌。

　　青川裴不擅长对付剑士，所以遇到剑士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把他们的剑脱手，没了武器的剑士就像乖乖被剪指甲的猫一样，就算大力挣扎，手脚并用地张嘴咬过来，也不会对脆弱的植物造成多大的伤害。

　　“无惨，算我赢了吗？”青川裴翻上了栏杆，稍微理了理自己的一头乱发，因为头发过长，还有刚才的打斗，他的发丝有点打结，一不小心还拽下来几根，疼得他直呲牙。

　　“勉勉强强。”无惨皱眉，论起单独的战斗力，青川裴可能打不过黑死牟，但他所擅长的都是大范围攻击的血鬼术……还算有那么点用。

　　“那你说的要给我买新的发带！”青川裴蹦到无惨身边去，无惨抽空看了一眼脸色非常怪异，又恼怒又带着一丝诡异羞愤的上弦一，大发慈悲地问自己的合作伙伴：“黑死牟，你怎么了？”

　　“啊！对不起！”青川裴拍了拍脑袋，他打了个响指，血河开始慢慢向下渗透，最后渗进了无限城的地板当中，不留一丝痕迹，其他鬼才看清楚黑死牟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各种各样的手臂拉扯环抱着他，这些手臂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有老人的也有孩子的，血河一褪，它们就松了抓着抱着黑死牟的力道，死鱼似的啪嗒啪嗒摔在地板上，抽动了几下，彻底不动弹了，童磨揉了揉眼睛，他刚才分明看到有两只女人的手在摸黑死牟的腰！甚至大有顺着往下摸的趋势！

　　“……对不起对不起。”青川裴也觉得有点尴尬，这算不算大庭广众之下X骚扰男同事来着……黑死牟冷冷地撇他一眼，转身去看自己的佩剑。

　　“我是不是又被讨厌了？”青川裴小声地问，无惨轻笑一声，“我看童磨不是很喜欢你吗？”

　　青川裴挠挠脸，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刚才可能吸黑死牟的鬼气吸得太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还全身麻着，动弹不得，青川裴决定主动缓和与同事的关系，跳到上弦六身边去捡黑死牟的佩剑。

　　他礼貌地对美丽的女孩儿点点头，“你好，美丽的小姐。”

　　妓夫太郎沉默地把黑死牟的佩剑往青川裴的方向推了推，这又是一个拥有美丽容貌和高大身材的鬼，是与他不同的。

　　妓夫太郎将要缩回去的手突然被青川裴抓住了，紧紧地握在手心里，这并非攻击的前兆，上弦六之一惶然地抬起头，看到的就是青川裴傻狗似的笑。

　　“你也好，可爱的上弦六……之一？刚才这个姑娘叫你哥哥唉，你们两个都是上弦六吗？”

　　可爱的。

　　这个词从来就与妓夫太郎不相干，他丑陋不堪，不论外表还是灵魂，全部都是污浊的，而他美丽可爱的妹妹则被他保护的很好，即使变成了鬼，依然保留着几分任性和天真。

　　“是的！”穿着花魁衣衫的美丽姑娘回答道，“我们是一心同体的兄妹。”

　　“那你们一定是彼此关爱的家人。”青川裴十分羡慕，“好羡慕。”

　　“蠢死了！快点滚回来！”

　　无惨突然不耐烦了起来，“既然有实力做上弦之零，就永远不要背叛我——所有方面！”

　　青川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无惨好像不太喜欢他握别的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