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看什么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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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风暴停息了，不过礼堂的天花板上仍然一片愁云惨雾。当人们一边吃早饭一边研究这学期的课表时，他们头顶上空正翻滚着大团大团青灰色的浓云。
“今天倒不错，整个上午都在户外，”安东尼的手指滑过课程表上星期一的那一栏，说道：“草药课和保护神奇生物课。”
菲奥娜：“下午是两节占卜课。”
安东尼：“别提这么悲伤的事情。”
就在这时，他们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瑟瑟的声音，一百只猫头鹰从敞开的窗口飞进来，给大家捎来了早上的邮件。猫头鹰在桌子上方盘旋，寻找信件和包裹的收件人。
克莱拉好像看到一团熟悉的身影，而且那身影不断放大，最后在她的餐盘前来了个急刹车。
它松开嘴里叼着的包裹，一脸骄傲地看着她，像是在求表扬。
“你又胖了，大黄。”克莱拉一巴掌拍到这只全身黄色羽毛的猫头鹰屁股上。
大黄则是不满地瞪眼，骂骂咧咧地叫了几声。
“这名字真够贴切的。”安东尼感叹。
泰瑞：“不用想就知道是谁起的。”
菲奥娜：“这是你新买的猫头鹰吗？”
克莱拉：“不是，这是家里某一只猫头鹰。不过它飞得慢，一般我都不用它。”
大黄非常积极地展示自己，高傲地仰着脑袋，在他们面前转了一圈。
克莱拉：“别丢人了，圆得都要飞不动了，你还好意思展示。”
大黄转过身来就要冲她手指来了下，还好克莱拉反应快，瞬间收手，还得意洋洋地看着它。
“小样，跟我斗。”克莱拉贱嗖嗖地嘲讽着它。
大黄生气地鸣叫一声，不服气地站在那里，开始低头吃她盘子里的吐司。
克莱拉也不在意，打开桌上那个包裹。是妈妈做的小蛋糕和糖果，把包裹塞的满满当当的。
克莱拉把这些分给了周围的同学，大黄也一点不怕生，在拉文克劳长桌上飞来飞去，问每个人讨吃的。
“难怪它这么胖。”安东尼盯着正在秋站在面前那团黄色身影，说道。
菲奥娜：“连猫头鹰都有自来熟的吗？”
泰瑞：“你们想想它主人什么样。”
安东尼看了克莱拉一眼，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克莱拉：“有被冒犯到。”
菲奥娜：“没事甜心，它比你脸皮厚。”
克莱拉：“我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几人咯咯笑起来。
吃完早餐，几人走过潮湿的菜地，来到三号温室。
第一节课是草药课，斯普劳特教授给全班同学看一种植物。实际上，它们不像植物，倒更像是黑黢黢、黏糊糊的大鼻涕虫，笔直地从土壤里冒了出来。而且一个个都在微微蠕动，身上还有许多闪闪发亮的大鼓包，里面似乎都是液体。
“巴波块茎。”斯普劳特教授欢快地告诉大家：“需要用手去挤，你们要收集它的脓水。”
“什么？”克莱拉简直觉得是自己耳朵出错了，“用手？天哪！”
菲奥娜：“我也不敢相信。”
安东尼：“他们长得实在是……”
泰瑞：“十个清理一新都解决不了问题。”
斯普劳特教授继续在前面说：“它有极高的价值，千万不要浪费。听着，你们要把脓水收集到这些瓶子里。戴上你们的龙皮手套，未经稀释的巴波块茎脓水，会对皮肤造成不同寻常的伤害。”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要开始了。”克莱拉说。
菲奥娜深吸一口气，“我准备好了。”
安东尼：“我觉得我还能再准备一会儿。”
泰瑞：“祝我们好运。”
挤块茎的过程令人恶心，却也使人产生一种奇怪的满足感。每当一个鼓包被挤破时，都会喷出一大股黏稠的、黄绿色的液体，并发出一种刺鼻的汽油味。他们按照斯普劳特教授的吩咐，把这些液体收集在瓶子里，到了快下课的时候，他们已经收集了好几瓶子了。
“这下庞弗雷夫人该高兴了。”斯普劳特教授用塞子堵住最后一个瓶子，说道：“巴波块茎的脓水，是治疗顽固性粉刺的最好药物。这样就可以阻止学生用过激手段去除他们的青春痘了。”
一阵低沉浑厚的钟声从城堡传来，越过潮湿的场地，下课了，同学们纷纷散去。
他们顺着缓缓下坡的草坪，走向禁林边缘的海格的小木屋。
海格站在小木屋的门外，一只手牵着他那条巨大的猎狗牙牙的颈圈。他脚边的地上，放着几只敞开的木箱子，牙牙呜呜叫着，使劲地挣着颈圈，看样子是想仔细调查一下箱子里的东西。
当他们走近时，一种很奇怪的咔啦咔啦声传进他们耳朵，间或还有微弱的爆炸声。
“上午好！”海格说：“你们肯定不想错过这个——炸尾螺！”
“再说一遍？”罗恩说。
海格指了指脚下的箱子。
“我以为刚刚那个就够了。”克莱拉低声在菲奥娜他们耳边说。
安东尼：“你要永远相信海格的百宝箱。”
菲奥娜：“为什么海格不能养一些可爱的动物。”
泰瑞：“你要知道，这些在他眼里就很可爱。”
克莱拉：“哦，可爱的梅林啊，我为什么欣赏不来。”
吃过午饭，他们又向北塔楼走去，准备迎接枯燥的占卜课。
“亲爱的，我们应该来研究星星了。”特里劳妮教授说：“行星的运动及其所显示的神秘征兆，只有那些懂得天际舞蹈舞步规则的人，才能参透其中奥秘。人类命运可以通过行星的辐射光来破译，这些光互相交融……”
然而克莱拉根本没听进去，思绪早就飘到了别处，发出香味的炉火总是使人感到昏昏欲睡。
眼皮在打架，沉重地想要闭上，脑子里开始回荡起教室嗡嗡的声音。脑袋开始一点一点的，晃悠着就要栽在桌上。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额头上那抹温暖。
一个宽大温暖的手掌挡在她额头和桌子之间，不算柔软，但总比冷冰冰硬邦邦的桌子好。
克莱拉舒服地在那手心上蹭了蹭，心满意足地睡了。
一旁的安东尼惊讶地说不出话，简直不敢相信这人是泰瑞。
菲奥娜的视线在少年面无表情的脸上扫过，掠过趴在少年手掌上熟睡的少女的侧颜，笑得一脸暧昧。
“看什么？”泰瑞压低声音说，眼神凶狠地瞪着安东尼。
“就是想确认一下。”安东尼说。
“确认什么？”泰瑞问。
安东尼犹豫了一会儿，“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本人。”
“……”泰瑞危险地眯起眼，“确认好了吗？”
“是本人！”安东尼赶紧撇开视线，“不看了。”
半小时后，克莱拉被菲奥娜晃醒了。
特里劳妮教授发给每人一张复杂的圆形图表，要他们在上面填写自己出生时的行星位置。这是一项枯燥乏味的工作，需要计算许多烦琐的时间和角度。
“我这里有两颗海王星，”过了一会儿，菲奥娜看着他的那张羊皮纸，皱起眉头，“这肯定不对，是吗？”
“啊呀，”安东尼模仿特里劳妮教授悄声细气、神秘兮兮的口吻说道：“当天空中出现两颗海王星，肯定预示着一个脾气暴躁的小女孩要出生了，菲奥娜……”
“谁脾气不好？”菲奥娜威胁意味十足地盯着安东尼。
安东尼秒怂，“我。”
克莱拉和泰瑞在旁边画图，听了这话咯咯地大声笑起来。
又过了几天。
晚上在大礼堂吃完饭，几人急忙跑回公共休息室。好吧，除了泰瑞，其他三个都是很匆忙的，因为他们的占卜作业还没写。
他们从宿舍拿着各自的的《拨开迷雾看未来》回到公共休息室，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开始预测他们下一个月的命运。
一小时后，几人毫无进展，桌子胡乱扔着许多写满数字和符号的羊皮纸片。
克莱拉的脑子里仍然迷雾重重，好像被特里劳妮教授炉火里冒出的烟雾填满了。
而泰瑞则是一脸悠闲地靠在椅子上看书，丝毫没有被他们烦躁的氛围打扰。并且，他也一点想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克莱拉低头望着长长的计算公式，说道。
“你们怎么样，算出来了吗？”安东尼说，安东尼脑袋上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因为他一直在苦恼地挠头。
菲奥娜：“很显然，没有。”
克莱拉：“泰瑞，你想帮帮忙吗？”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你们为什么不采用占卜课的保留节目？”泰瑞说。
“你是说，凭空编造？”菲奥娜说。
克莱拉问泰瑞，“所以你都是编的？”
泰瑞：“不然你以为我是算命的？”
“对啊！我们怎么忘了这个项目。”安东尼说着，把桌子乱糟糟的一堆草稿纸扫到地上，让钢笔蘸满墨水，埋头写了起来。
“下星期，”他一边潦草地写，一边说道：“我可能会咳嗽，因为火星和木星不幸相合。”他抬头望着克莱拉和菲奥娜：“你们知道的，咱们尽量编一些倒霉事儿，她就爱看这个。”
“说的对！”菲奥娜激动地一拍手。
她把刚才绞尽脑汁思索的成果揉成一团，然后越过一群叽叽喳喳的一年级新生的头顶，把纸团投进炉火，“好吧，我会遇到，嗯……被烧伤的危险。”
克莱拉：“那我遇到点什么麻烦事好呢？”
泰瑞抬眼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过她的星表看了看。
“你会破财，”泰瑞说道：“还会挨饿。”
克莱拉：“不是吧，这么狠。”
菲奥娜：“这对教授来说可不严重，还是换一个吧。”
克莱拉拍拍心口，“还好她不喜欢这种风格的。”伸手拿回星表。
泰瑞：“掉进黑湖吧。”
克莱拉：“好主意，就这么办。”
三人编造着预言，悲剧的色彩越来越浓，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公共休息室里的人们陆续回去睡觉了，周围慢慢冷清下来。奶酪溜达着走过来，轻巧地跳到泰瑞的腿上，开始耍无赖。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看什么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