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幕间【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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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裴言沉睡之前发生的事情。
S级集体副本【伦敦雾街】，游戏刚刚结束两分钟。
夕阳将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的河水闪烁着微光，他坐在桥边的护栏上，旁边是当时还未成熟的，眉眼间略显稚气的盛寒。
“这次副本设计得不错……但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不要学司湘那个丧尸狂魔？”裴言一脸嫌弃地擦拭袖口上的血渍。
“虽然有智力通关路径，但我一看到丧尸就犯PTSD，生怕下一秒司湘那个女人就出现在我面前，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被那群恶心的东西围着玩捉迷藏，你可千万别跟那个虐待狂学。”
没有人知道，盛寒的游戏风格是被这个传闻中针锋相对的敌人培养起来的。
“你看，伦敦的凶杀案不是很多吗？可以把这个作为背景。现在的世界级BOSS很少设计西式恐怖的游戏吧，还有，我发现你很擅长规则类游戏，嗯……把这两者结合起来，就有属于你自己的风格啦！”少年很兴奋地说着，“这么一讲，我好期待下次抽到你的游戏欸。”
他又想起了什么，忽地皱起眉头:“苏萝那个恶心人的小丫头，自从我开始固定接S级副本，她就跟没有创作瓶颈似的疯狂输出，托她的福，我已经连着一个月没抽到过别人的游戏了。”
“我再也不想看见美人鱼和白雪公主了！”裴言非常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一开始来到这个集体副本，我在记忆里疯狂检索和伦敦有关的童话，幸好看见了你，不然我这被童话填满的脑子可就栽了。”少年微微勾起唇角:“我果然最喜欢你了。”
“毕竟是我一手带大的嘛。”他又补充道。
盛寒没有说话，耳根却悄悄泛上一抹红色，少年顿觉惊奇，伸出手去逗弄:“哇，你还会脸红啊。”
他的身体微微后顷，但没有掌握好平衡，抓着栏杆的手滑了出去，眼看着就要掉进水里，旁边的盛寒以肉眼无法企及的速度拉住地的袖口，猛地把人拽了回来。
但他没能控制好自己的力气，以至于他们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近，这其实是很有冲击性的画面，少年无暇的脸庞在他的眼中瞬间放大，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热气，那是独属于人类的生命力，他倾其一生也无法拥有的东西。
“咚——咚——”浑厚的钟声宣告着虚拟的伦敦这一天的结束，成群结队的白鸽被钟声惊扰，扑扇着翅膀找寻下一个栖息之地，天色渐渐暗沉，他们明明离得那样近，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没有人出声打扰这难得的一刻，似乎这样就能把时间无限拉长。
但盛寒突然松开了拉着少年袖口的手，他还没来得及失落，就感觉右手背贴上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牵手。
光是想到这个词，他的心脏就仿佛要炸裂一般飞速跳动着。
他看到盛寒微微偏了一下头，这个动作惹得他整个人都僵硬起来，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这感觉其实是很新奇的，至少他从十五岁过后就没再体验过了。
就在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即将变为0时，一道白光突然闪过，少年的指尖缩了一下，但什么都没有抓住——盛寒被传送回游戏空间了。
耳边是系统毫无感情的机械音——【正在结算本轮游戏奖励……】
他就着夜风渐渐冷静下来，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归功于是体内的雄性荷尔蒙作怪，他不可能真的和一个NPC谈恋受，尽管那NPC的级别早已超越这个范畴。
……从某种角度而言，盛寒这个世界级BOSS，说不定比他还更像人类。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眼，心情愈发烦燥——下次再遇到盛寒的话，他要怎样面对他呢？他该不会要把刚才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吧？
啊……如果是这样，似乎值得期待呢。
那他就勉强憧憬一下未来吧。
——主城区，Cpro.营地。
桑雪正躺在沙发上打游戏，她穿着粉红色的小猪睡衣，头发像是几天没打理过一般掖在帽子里，她的眼睛紧盯着手机屏幕，手指飞快地操纵角色和对面的遗迹猎者战斗，俨然一副标准的人类宅女模样，沉迷互联网无法自拔。
“桑雪！游戏通道已经开了，你不过去看看吗？这可是游戏崩溃以来咱们第一次利用系统设计大型副本哦。”
苏萝迈着小短腿跑到桑雪旁边，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开口道:“夏眠那家伙死之前天天嚷着要玩游戏，控诉咱们废物，现在好不容易把系统修好了……咳咳咳……”她看到盛寒进来了。
世界级BOSS虽然属于游戏的一环，却和其它NPC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由完整的世界孕而来，拥有独立的情感和思维，和那些任系统摆布的傀儡完全不同。
“唔，通关了。”桑雪伸了个懒腰，把整张脸埋在粉色的绒毛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我在游戏里埋了几个彩蛋，忘记和你们说了，不告诉玩家没问题的吧？我想看惊喜。”
……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的。
“你的恶趣味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啊，我有点期待了。”苏萝咯咯地笑起来:“排名前几的那些玩家一定会来。上次看到高玩聚会的场景还是在西宫月的……【谁是预言家】对吧？嘿嘿，一定会很有意思。”
“说起恶趣味——”头顶上突然飘来熟悉的声音，苏萝被吓了一跳，猛地向上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色风衣的短发女人坐在横梁上，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游戏还在的时候，我记得苏萝你为了一个玩家不眠不休工作了一个月，到处找恶心人的素材来着。”
“又是会分泌毒液的生化武器美人鱼，又是会吃人的白雪公主，搞得那位玩家听到童话两个字就想跑呢。”
“哈，我记得某人比我过分多了啊，是谁特意把自己的游戏NPC加强，操纵一堆丧尸和一个靠脑力通关的玩家玩武力PK啊。”苏萝毫不示弱地怼了回去:“司湘，我求你下次别像个幽灵似的窝在房顶上，真的很无语。”
“呵呵，在场谁没坑过那个玩家啊，我也没有太过分吧。”司湘唰地跳了下来，开始细数其他人的罪行:“在学校的一天，这个副本记得吧，为了折磨当时有神经衰弱的裴言，桑雪在里面摆了五十多个毫无杀伤力但会疯狂找存在感的恶鬼吧。”
“西宫月，每次都为他留下最难把握的身份牌，至于艾琳在无月之夜那个副本里做了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司湘啧啧摇头:“有好多年没见他了，真有点怀念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什么热血沸腾，要不要这么美化自己的内心啊。
盛寒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好像是在走神，茫然地者着门外的风雪肆虐。
苏萝见状，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前男友分手之后失踪多年，好不容易走出裴言带给他的阴影，夏眠又死在他的面前，无论谁都是受不了的吧。
“盛寒……”苏萝朝着那边伸出手，想稍微安慰他一下，然而她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阔别已久的提示音，这声音足以令她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倒流。
苏萝僵硬地转过头，发现其他人也是如她一般呆愣的模样——是真的，不是梦境，也不是系统故障。
【系统提示:您标记过的玩家“裴言”已进入游戏。】
盛寒猛地站起身来:“系统，把实时监控打开。”
空中出现了大量闪着光的小屏幕，围着六个人转来转去，但盛寒一眼就看到了他要找的那个人——干净利落的短发，具有不真实感的精致五官，以及几乎可以说是标志性的，如波斯猫一般罕见的异色瞳孔。
他想到了前两天在主城区门口碰到的那个长发及腰，相貌和气质都和夏眠十分相似的少年——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裴言和夏眠本身就长相相似，现在竟然接连出现在这里。
看来有些事情，等这场游戏结束，他得去找这两个人对质一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幕间【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