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之下》蛇太菌

14、“梦”

　　窗外的阳光如同利剑一般刺破黎明。
　　墨黑睁开双目，一时间晃不过神。
　　“我似乎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墨黑揉着眉心暗自嘀咕，精神恍惚不定。
　　清醒时分，墨黑睁眼打量着这陌生的地方，白色的床单拼凑成了这个崭新的世界，在单调中投射出微光。
　　“郜……”
　　戛然而止的声音使墨黑自己猛然一震。
　　郜什么来着？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隔壁床封锁的窗帘轻轻一抖，几下拉扯过后，窗帘伴着巨大声响蓦地坠落，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又掉了……破帘子这么不经扯。”那女生全身上下都被床单裹着，仅露一只手臂在床单之外，但多多少少都被病服和窗帘遮住。向上身看去，女生的面部白得出奇，包括散落的长发，张开的眸子，全部苍白至极，显得没有一丝生气。
　　“你是……吴柏？”墨黑小声询问。
　　“是，也不算是。”吴柏睁开双眼仔仔细细打量着她，时不时咪一眯眼，似乎看的并不清晰。
　　没过多久，吴柏终于将墨黑打量彻底，缩回脑袋闭目养神。墨黑躺在一旁手足无措，正准备挤回被窝一同装死，往身旁一瞥，却见吴柏的双目再次将她死死盯住。
　　“你就没有奇怪过吗？为什么我作为你梦境的一部分也可以回到这里。到底我们是回到了现实世界，还是仍旧深陷梦中。”
　　墨黑沉默不语，似乎无法进入这思维狂潮。
　　“其实无论结果如何，从本质上也是无法改变的了。”吴柏抽了抽嘴角，向远处望去。
　　“疯人院欢迎你，亲爱的朋友。”吴柏突然从床单中直起身，身上的病服与肌肤几乎共为一体，在苍白的墙纸中无声颤抖。回首间，大门敞开，门外的世界一片漆黑，只有这里光明永在。
　　“世界孰假孰真，并不能说服你我。不论梦境是真是假，生活总是必然，你我都是同一类人。”
　　至少在回首往事时，可记起内心深处的片片碎影。孤独并不是生命的永恒，死亡只是上一段生活的临界点。
　　至少在你我心中，仍封存着难以捉摸的回忆，相会也好，相别也罢，精神本体就是自我的整个世界。
　　而在下一个世界的转折点——
　　过往的碎影，终会再见

　　再次睁开眼时，那片布满素白的世界早已不在。
　　“郜白。”墨黑轻声叫道。
　　“我在，小黑。”
　　“我……好像看到吴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