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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梁容逍说这话时嘴角还带着抹戏弄般的弧度,待看到柜台后那张明艳的脸带着几分不解将视线移到自己这边,这才以一副看戏人离场的模样再次走进电梯。

      罗约素心里还在盘算着等会先好好吃一顿还是先好好睡一觉,闻声抬头也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回过神来的时候视线只抓住了梁容逍黑色衣袂消失在电梯门前。
      再下意识低头看了眼,一件再正常不过的白T,有什么问题吗?
      白T...罗约素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在吃饭和睡觉这个二选一的问题上,似乎又多了一个可能性。
      虽然是随便拿的,但罗约素隐约记得当时手里的布明明不是白色。

      几乎是箭步冲进舒绿的房间,对着门后的镜子照了照,果然,背后的衣领要比前面低些,明晃晃画了个卡通爱心。
      靠,这狗男人,生的是火眼金睛吧?

      --

      四楼是顶层,走廊宽阔,两旁寥寥布置了几个房间,行李箱轮碾过铺着精致棕米色地毯的宽阔廊道,并未发出轮子轧过水泥地般的“刺啦”声响。
      其实来时也没弄出那么大动静,因为前面有个人的箱轮声完完全全盖过了自己的。
      梁容逍眸色亮了亮,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眼神寻找着自己的房间。

      406在走廊尽头,梁容逍穿过整个走廊才发现,这层只有六个房间,两两相对,门与门之间间隔很大。
      每次出差沈轩都会给他订总统套,但酒店的模式也就那几种,再豪华也都千篇一律。
      房间很大,配有卫生间、客厅和卧室,设施齐全,布置温馨,不似梁容逍曾住过的酒店那样一板一眼。
      这个度假别墅倒是从踏上门前那条路开始就充满魅力。

      脱下双排扣风衣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梁容逍又将衬衣的上面两颗扣子解开,领口微敞,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同样冷□□致的锁骨和腕骨。
      行李箱里东西不多,梁容逍没急着收拾,先点了瓶香薰,打开电脑先处理公务。

      大半天时间都花在路上,沈轩明天才到,消息提示音争先恐后,响彻空荡的房间。
      沈轩的消息公事公办,大意就是今天处理完事情明天和金戈一起到。
      金戈一如既往吊儿郎当,文字加语音一大堆,扫了一眼,大概是说什么晚上酒吧会有仙女姐姐的演出,一定要他拍两张图片发过去。
      梁容逍相信沈轩的能力,回了个“好”,没再理金戈聊天框里一堆语音后跟着的小红点,便灭了屏。

      --

      想着晚上还有演出,罗约素还是选择好好休息了两个小时,一觉醒来,下午那件事还是在脑中挥之不去。
      因着家庭的原因,她从小在外人面前都尽力表现到最好,久而久之,完美也成了习惯。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跌了份。

      罗约素还是有些郁闷,打开手机,最上面便是舒绿刷了一整个屏的“哈哈哈哈哈”。
      居然帮着狗东西一起嘲笑自己。
      罗约素翻了好几个身,点开语音气哼哼回过去:
      [跟你说实话吧,我今天喷了你的暗涌。]
      舒绿回复得也很快:
      [我靠我靠,我又没惹你!]
      哼,做人嘛,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做狗男人,更不能太过得意!

      舒绿这里没有她表演要的东西,罗约素稍微整理了下上楼了。
      电梯里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气,罗约素猛地想起,自己下午改了梁容逍的房间信息。
      这狗男人怎么无处不在啊...

      四楼是贵宾房,预约条件严苛,住的人也相对少,向来也是最安静的一层。
      尽管地上铺了毛毯,但罗约素还是尽量减小动静——
      她暂时不想见到这个有自己“黑料”的狗男人。

      对面的房门紧闭,罗约素长吁一口气,摁了密码,进了自己的房间。
      早先定的晚餐也到了,罗约素却有些食不知味。
      可恶,为什么自己回个房间都像在做贼?

      --

      斜阳的最后一角下沉,夜色逐渐弥漫,上山的人都趁着天亮早早回了家,翠澜山比城市里先一步进入睡眠状态,唯有山脚的那栋别墅依旧灯火通明,成为宁静一隅唯一一只窥探喧嚣生活的眼睛。
      罗约素瞥了眼窗外天色,起身拉上窗帘,换了衣服,对着镜子描眉扑粉,最后从客厅墙角排了一列的琴箱中取出一个,试了音,没什么问题,便出发去酒吧。

      酒吧离得近,并且带的是比下午小的乐器,罗约素直接背了个琴包,没带有轮的琴箱。
      但从睡醒似乎就有些心不在焉,出门的时候没把握好门宽,琴盒“哐当”一下撞在了门框上。
      琴包质量很好,罗约素并不担心会撞坏琴,只是下意识朝对面看了眼,门依旧紧闭,毫无变化。
      稍稍提起的一颗心又放下了。

      酒吧对外开放,吸引了小城里很多年轻人,尤其是罗约素登台演出的晚上,尤为爆满。
      酒吧的工作人员和罗约素早已混熟,见她来,纷纷热情打招呼,“罗老师,来啦,都等着你呢。”
      罗约素也笑着回应,她从员工通道入,穿过人群走到吧台前,单肩背着琴包,空着的那只手叩了叩台面,“小胡。”
      一个瘦瘦白白的侍应生立刻放下手里正摇着的酒瓶,对围观的人群道了声抱歉,便立刻朝罗约素走来,“约素,你来啦?依旧是法兰西之吻?”
      罗约素挑了挑眉,眼中含笑,指了指小胡又指了指自己,“懂我哦。”

      琴没被碰坏,但还是撞到了弦轴,上台前,罗约素还是调了调音。
      脑海里又莫名浮上了下午那件事,心情却变得有些微妙——
      她发现自己一时说不清是觉得自己跌了份而尴尬,还是对这个能让自己“马失前蹄”的男人的好奇。

      这是家清吧,装修得很有情调。
      小城里的人不多,也基本都互相熟悉,来这儿也只为了凑个热闹,所以要比大城市里那些鱼龙混杂的酒吧更像大家的安魂所。
      那有着些许微妙的复杂情绪最终还是在罗约素因即将要表演而产生的专注中沉没,带好指甲,罗约素抱着琴走向舞台。

      --

      梁容逍刚出“第三十一封落日”的门,便看到了东面灯火璀璨,虽比不上那些灯红酒绿的大酒吧,但在黑灯瞎火的山脚下,如同撕裂了天空,划破一片白昼。
      酒吧内没有想象中的吵闹,但也不少红男绿女,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方向——
      舞台上有个正在表演的姑娘。

      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动静的时候,梁容逍正在回分公司总经理的邮件,他向来压得住好奇,但此刻心里莫名浮躁,寥寥胡打了几个字作为结尾,发送成功后,便去门口一睹究竟。
      走廊里的人已经走远,梁容逍只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白裙及踝,步步生莲,不规则的裙摆随着脚步迈出轻轻晃动,一副流风回雪的姿态。
      人已经消失在视线中,梁容逍呆征了片刻才收回目光,不经意一瞥却又有了新发现——
      走廊中央的米棕色的地毯上静静躺着一个琵琶挂饰,木雕所制,和地毯颜色十分相近,不仔细还真看不见。

      没和对门邻居打上照面,谈不上可惜,但心里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情愫。
      梁容逍从地上捡起挂饰,一双玉一样无瑕的手静静摩挲着小巧精湛的木制琵琶,眸色深沉,喉结滚动,让人看不透所想。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心里第一次如此赞同金戈的提议。

      许是外形俊朗,梁容逍自踏入酒吧便受到了多方瞩目。
      卡座的灯光各色交替,却比不过舞台上的亮,但也足够勾勒出梁容逍立体□□的侧颜,薄唇轻抿,目不斜视,自内而外散发出的清冷气息又让想上前搭讪的女孩们望而却步。
      他也没多徘徊,找了处略微清净又不影响视线的卡座便随意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打起响指来也是清脆明亮,侍应生上前问了需求,很快便端来一杯特基拉日出。
      日出般金灿灿的渐变颜色在手里轻微摇晃,有流水般的琴音传来,梁容逍的视线又转向了台上。

      酒吧里素来灯光不强,一道昏昏沉沉的橘色灯光洒在舞台上,罗约素便坐在这束光晕中,光束半打在脸上,眼睑半阖,专注盯着手里的琵琶,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片密密的阴翳;
      鼻翼似一道分界线,一半是勾人的慵懒,另一半又是引人想入非非的晦暗不明,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竟在一张脸上和谐共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绝色。

      她上半身一件粉色镂空罩衫,内里是白色吊带打底,不规则的白色纱裙像盛开的花瓣般铺在椅子上,平直的锁骨若隐若现,更显性感;
      宝蓝色指甲的外面包裹了一层同色系胶带和琉璃色指甲,冰肌玉骨的手在琴弦上挑拨,传来如夜色般沉静、又如月光般皎洁的乐曲。

      是《春江花月夜》,梁奶奶爱民族乐,梁容逍很熟悉。
      能在酒吧弹这种需要安静品味的曲子,也就这位行事不按常理出牌的老板有这份奇巧玲珑心了。
      倒也难得,这里的人似乎都愿意静下心来欣赏。
      梁容逍也饶有兴致听完了接下来的好几首。

      对面突然坐下了个小伙子,看着二十出头,背对着舞台却不住扭过头张望,见梁容逍也在看表演,便热情搭话,“你也是来看罗老师的吧?以前没见过你哎。”
      这里民风热情,但梁容逍还不太习惯和陌生人搭话,喉结上下动了动,才礼貌性回应了下,“罗老师?”
      小伙子很直爽,说话也直接,“对啊,我们都喊她罗老师。罗老师很会弹琴,每周二四晚上都会在这里表演。”有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这里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为了看罗老师表演才来的。”
      说完又投过去一个“你也是吧?我都懂。”的眼神。

      梁容逍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老师”,不是“老板”。
      梁容逍笑笑未答,右手捏起酒杯送入口中,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缝,一脸无可置否的表情。

      表演时间不长,罗约素收好琴下台,将琴包放在工作人员的储物箱里,坐到了吧台前,“小胡?”
      小胡是这里人气最旺的调酒师,清楚罗约素的口味和习惯,很快便端来一杯由上至下白蓝红三色分明的鸡尾酒,“今晚人多,约素,你先自己喝着啊。”
      “没事,你忙你的。”
      罗约素接过法兰西之吻,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握着杯子轻轻摇晃,眼睛微眯盯着三色渐渐融合,酒香缓缓入鼻。

      梁容逍远远看着她下了台,又出现在吧台,背对着自己,一头浅栗色大波浪在灯光下时而血橙时而耀红。
      酒杯里还剩半杯日出般浪漫的金色,梁容逍举起杯子,透过半透明的颜色看到那人又侧过身,一脸惫懒得妖娆。

      没再犹豫,梁容逍站起身朝着罗约素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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