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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八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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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簌簌发抖,连声音都变了调子,一字一句,清晰明利,顾如锦没在多说话,直接将她扶起送往了医院。
陆之珊听见有人在她耳边交代着什么,却不是熟悉的声音,她知道自己已经痛地进了医院,也明白身边是她至亲的那个人,意识格外清醒,可周围明亮的光线却怎么也没法让她睁开眼睛。
“晓语......”朦胧中发现自己下意识地喊了一句,终于克服恼人的刺眼光线后,看到白大褂的医生在和顾如锦交代着什么“她身体太虚?这样的痛经痛了多久?”
“我不知道”
“她不是你妹妹吗?你怎么不知道呢?她身体太虚,又是寒性体质,气虚淤血,再加上感冒,注意让她保暖,别再冻着了。”
“嗯”
陆之珊虚弱地睁开眼望着这一切,和转身回头的顾如锦四目相接。
“你体质太差了,你的那个小情人呢?”顾如锦轻声问到,难以想象如果她没有一时兴起去了陆之珊家里,如果她直接在家痛晕了过去......
“不是小情人,她没在。”之珊虚弱地回到。
顾如锦走出了房间,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透明的塑料盆,热水蒸腾地冒着白色的雾气,她把毛巾拧了拧,轻轻擦拭了陆之珊额上的汗,苍白的肌肤没有一点的血色。
“你平时在家是不是从来都没做过这些?”
“啊?”
“你擦的我有些疼。”
“对不起,对不起,平时家里都有保姆”顾如锦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可是我不是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我自理能力很强。”却愈发地显得手忙脚乱起来,她只是从来没有那么小心翼翼地照顾过一个人,就连傅琅熙,她还没有机会照顾过,而在顾家,哪轮得上二小姐做这些粗活的机会。
顾如锦放下手中的毛巾,坐在床边,“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工作呢?”
“替人打工”
“她去新加坡做什么呢?为什么总是那么忙?”
见陆之珊瞪着她,她拿着塑料盆就出去了,关于名称这个词总是没那么轻易就喊出口,她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称呼。
在医院走廊的时候,傅琅熙打来电话,“你在哪儿?屋里没人。”
顾如锦望了望窗外,早已是夜色上袭,才恍然想起今晚佳人有约。
“对不起,琅熙,我在医院”
“你怎么了?”
“我没事,陆之珊生病了。”
“哦,那我回去了。”
“喂”顾如锦轻唤到,她才不要错过良辰美景的机会。“你有没有那个冒失鬼的电话?”
“谁?”
“就是那个什么晓语”这是陆之珊在昏迷时偶尔从鼻音里冒出来的两个字。
“等会我问一下安然发短信给你。”
“嗯,等我,一会就回来。”
待她打完电话,回到病房的时候,病床上空无一人,陆之珊不见了。白衣天使在周围四下穿梭,“你有没有看到她?”顾如锦有些慌乱,她身体还很虚,这一会儿的功夫,人跑哪里去了?不会直接出院了吧?按她别扭的性格,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都是双胞胎,怎么性格差别那么大呢?也难得顾小姐在这个时候还能有闲情逸致来猜测两姐妹的性格。
有短信声响起,顾如锦忙拨出了那个号码,电话那头的人仿佛还在睡梦之中,“我是顾如锦。”
“顾总,你好”
“陆之珊生病了,在医院,可是,现在却不知跑哪儿去了......”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没了影,顾如锦怔了一下,才发现走廊那头,那个相似的身影倚在墙边,这个神仙姐姐啊,真是让她好找,“你去哪儿呢?没事自己下床干嘛呢?”
之珊挪了挪自己的脚,她只是去了趟卫生间而已,左手一片青肿,有红色的液体开始冒出来。
“你自己把针拔了?”
“嗯,已经输完了。”
“姐姐,这里是医院,就算你不想叫我,床头有按铃,你可以叫医生或者护士。”顾如锦再一次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她的亲身妹妹,说不定她也是陆家拣回来的,将她拖入病房,医生进来简单处理了下,而后是对顾如锦和陆之珊两人的责骂,搞不清楚在医院还能这样瞎折腾。
“你脾气可真够倔的。”待医生护士随意摆弄了陆之珊后,顾如锦皱着眉头说道。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相似的容颜,迥异的脾气,两人间或沉默着,半响又是不着调的话题,顾如锦问,陆之珊答,从来没有哪一次的谈判像这次这样无力过,因为没有目的,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赢这样的谈话,屋子里寂静无声,柔和的灯光照在陆之珊脸上,有一种苍白的光芒。
虚掩的门突然被推开,探进一张年轻而俏丽的脸,洋溢着焦虑不安和内疚,她手握在门把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来了?”顾如锦侧过头看着满头大汗的乔晓语。
病床上的人先是一惊,目光越过顾如锦有了瞬间的交汇,那样的眼神汇聚成可以收录在年度最具有复杂意味的眼神里,在我们年轻的时候,总是那么天真,认为什么都可以把握在手里,那些幸福,可以轻而易举就天长地久,有眼泪涌出来,才不过一天的光景,就以为从此萧郎是路人,陆之珊侧过头,喉间是虚无的叹息。顾如锦拿起包,敲敲地退出了病房。
爱为何总是填不满也掏不空。
有温热的手握着她,因为跑的太急的关系,她手心里全是汗,陆之珊挣脱开去,“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晓语只是不说话,轻轻摩挲着她青肿的左手,眼泪就那样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之珊的手指纤长,指尖却是冰凉的冷,她的脸色愈发地苍白,单薄地叫人心疼。
“再也不走了,你赶我也不走”她俯下身,紧紧地抱住她,静谧的黑暗中,银色月轮美得令人心醉,她只是摇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她拼命挣脱想甩开在她身上的人,却是无力,只是抬起青肿的手捶在她的后背上,乔晓语握着她的手,“别用这手,会疼的。”
之珊似发了狂地扭打着她,只是本就虚弱的体质捶在人身上倒像是棉花般的细落轻点。委屈的意愿在她心里纠缠着,她怎么可以离家出走,她承诺过永远都不离开她,都不会抛弃她,病中的人脆弱,敏感,歇斯底里。
“别.......别去结婚......”乔晓语小心翼翼地吻着她光洁的额头,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有汗,咸咸的味道,却不知是自己眼里的泪流下来的,之珊秀气的眉梢,优雅的鼻梁,连脸颊都是细细嫩嫩的,“别去结婚.......”似呜咽,似哀求,她吻过之珊小巧的耳朵和尖细的下巴,然后拉开彼此的距离,望着她如水的眼睛,她眼里有泪,晓语抬手给她轻拭,却是越抹越多,她开始慌乱,之珊哭成了泪人,她把手掌轻轻盖在之珊的眼睛上,掌心传来之珊睫毛的轻颤和满掌心的潮湿,“宝贝,我在这儿,再也不走了,别哭了。”
暗夜里,只有拼命抑制住的哭泣和不知所措的人。
“陆之珊,你都哭成花脸了,丑死了。”
“你要敢去结婚,我就打断你的腿,再把那男的阉了。”
“之珊,你说说话”
“你想吃什么?”
“怎么了?难受了?医生!!!”
“陆之珊,你是不是病傻了?”
“你才傻”之珊哽咽着回了她一句。
乔晓语傻傻地呆愣在那儿,嘴角一抹笑意,病床上的人终于止住了哭泣,并开始和她顶嘴。
“为什么离家出走?”
“叶衍逼我的。”
“这关人家叶衍什么事?”陆之珊真是哭笑不得。
“她横刀夺爱,借酒行凶,酒后乱性......”可怜的叶医生又莫名其妙当了两人的炮灰。
“后两条罪名你怎么给人家定义的?”
“对不起......”她突然地抱住她,电子钟在黑暗中幽幽发出绿茵茵的光,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问到:“你要不要睡会儿?我去给你买东西吃。”
“不想吃”
“那怎么行,你本来血糖就低,我已经回来了,你不能再病了。叶衍呢?”
“她中午才从我那儿走,今天应该没有手术吧。”
“哦”
“你今天中午回来过?”
“没有”乔晓语开口否认到,离家出走本就是赌气的行为,要被知道这么快就后悔她那决定那是很丢脸的事情,虽然丢脸在陆之珊这里从来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是吗?那是我看花了眼。”
“嗯,是你看花的。”
“小狐狸,你的视力什么时候下降地这么厉害。”
两人转身,一身白大褂的叶衍站在身后。
“你不是说今天休班吗?”之珊困惑地问到。
“那个该死的主任把我给喊回来了,都说了人怕出名猪怕壮,敢情不由我来做手术,人家就只有等死似的,阿门,医者该有普度众生之心,你怎么这次痛的这么厉害?”
“气虚淤血,踢被着凉,情绪低迷,伤心过度,诊断完毕。”显然这些话是冲着乔晓语说的。
“叶医生,你酒醒了?”
“闭嘴”叶衍忙捂住她的嘴,“死刺猬,别以为抓到我的把柄就可以威胁我啊?”
“叶医生,现在可是你在威胁我。”乔晓语挡开她的手。
“有吗?这才是赤裸裸的威胁。”说完盯着陆之珊青肿的手就要按下去。
“叶衍,你敢。”
“我敢的。”
“来人啊,救命啊,叶医生谋财害命啦。”喊完把叶衍推开,护住陆之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