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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一百一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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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早晨,陆之珊醒来的时候,身边并没有人,乔晓语在沙发上躺了很长的时间,四月,甘霖阵阵,每一寸土地都似乎被晶莹的液体滋润着,甚至百花盛开,争奇斗艳,乔晓语呆坐在沙发上,对这一切熟视无睹,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处在思维真空的状态,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还是觉得未来空无一物,让她看不到希望,甚至出路。
墙上的时钟快敲到八点,今天是傅氏的重大日子,她终于神魂回归般从沙发上弹起来,陆之珊在浴室里洗澡,她在浴室里耗了很长的时间才穿着浴袍出来,坐在乔晓语面前,面对她,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谨慎,今日一早竟不见她,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情景,她几次蠕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乔晓语望着她,而后又低下头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乔晓语有些讨好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我只是有些憋闷,我想自己安静一下,也许能想明白一些事情。”
陆之珊“嗯”了一声,她觉得有些口渴,出了客厅,把乔晓语一人留在了卧室,在客厅磨蹭了一会儿,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她觉得自己的情绪被乔晓语感染了,或许这么多年早已被她同化,起初那个理智而清醒的陆之珊逐渐变得狂躁不安烦闷,她总是很好的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把最本我的特性深深地隐藏。她接水,有水烫在手背,她本能地惊呼出声,可这次乔晓语却没再出来,或许是她没有听到,又或许她只是不愿再关心和心疼她,当两人深爱的时候,就连稍微大一点的风都怕吹疼了她,倾盆大雨,让她站在原地别动,跨过两个区都来接她,当年复一年,所有的风吹草动都没有办法再激起心中的波澜,大雨的时候,不过是提醒你记着带伞,仅此而已。陆之珊拿过纸巾擦了擦手上被烫红的地方,然后大口大口地喝着凉白开。
走进卧室的时候,乔晓语还坐在床上发呆,看到陆之珊进来,像是沉淀了许久的情绪,缓缓地说出:“楚阿姨身体康复差不多了,我,我要搬过去住了。”
之珊把手背在身后,抬头望了望她,而后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别过脸去。
乔晓语起身,简单收拾了下,就出门了,走廊静而空,回响着她的脚步声,她想起初时的自己,是那样欣喜若狂地牵着之珊的手,雀跃着,欣喜着,像满世界都是绚丽的烟火,她以为她住进来,每日每夜地守着她,就这样,就可以白头到老,相守一生。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那样深刻地印在心里,最初的几天,她彻夜彻夜的不眠,只是那样的看着她,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就连每一根眉毛都那样清晰和真实,她想眼前这个人,这辈子都可以和她在一起了。而此时的自己,是多么的仓皇和狼狈,她是要结婚的,她可以改变自己,却改变不了之珊。未来在哪里呢?
她只是一路走着,往坐车的地方走去,过马路的时候,想起这些年的林林总总,不远处有洋葱味飘洒过来,今日的朝阳混合着洋葱刺激出来的泪水,那也不过是基于眼角膜出于生理排斥的辛辣气息。
有人拍她的肩膀,她本能地回头,连眼角的泪水都还来不及擦,岑子筱那张妖冶的脸凑在了鼻根处,“这一大早怎么就这么苦情呢?和你的高傲女朋友分手了?”最后一句很明显是贴在了耳根说的。
乔晓语从来都不把岑子筱放在眼里,当初是她引进傅氏的门,但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关系迷漫在两人面前,特别是天台那次强吻,让她唯恐避之不及,她好几次上齐安然那要求调离岗位,齐安然都说时机还不够成熟。
岑子筱穿一件素色旗袍,旗袍外罩了格子的大衣,头发挽起来,如果不是这张脸白皙嫩净,该是风尘中的花魁了,乔晓语心里不无恶毒地想。
见乔晓语不搭理她,岑子筱也没继续追问下去,“你就穿成这样?”岑子筱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身休闲运动打扮。
“有什么问题吗?”
“你准备这一身参加今晚的晚宴?”
“嗷.......”她忘了今晚是傅总的生日晚宴。
傅琅熙三十岁的生日晚宴,本来按她的性格,并不想大肆张扬,甚至连家宴都不想参加,只是没办法,外公沈望真十五年之后回国,要求至少傅氏员工及沈家人参加。
傅琅熙两个舅舅已于昨日晚上到达B市,说来这两个舅舅真是不一般的奇才,二舅舅沈冰是某军区总参谋部重量级人物,授中将衔,门生遍及全国。小舅舅却是最不务正业的一个,混迹□□,在纽约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如此黑白分明的状态却是相安无事,相比下来,傅琅熙的母亲沈心自嫁给傅秦羽之后消停了许多,安安心心地做傅太太。
2008年4月8日,天空清空万里,丝毫没有一点委屈的迹象,今日的天特别蓝,傅琅熙本不是一个喜欢过节日的人,却一早被叫起来吃了寿面,因为顾如锦犯下的罪过,她放言,一个星期都不她那儿去,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哪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句话被顾如锦烂熟于心,一周的日子,她跑到景泰花园蹭了三顿饭,而且一次比一次厚脸皮,沈望真他们因为不待见傅秦羽,都不踏进景泰花园的大门,于是偌大的别墅还是和往常一样只有她们几个人,料是她怎么得不待见傅母,她也笑脸相迎地一声一声喊得那个清甜,随意编造的故事,绘声绘色,讲到紧要处一惊一乍,抑扬顿挫,绕是傅琅熙知她编造,也跟着提着一口气,更别说沈心傅秦羽两口子听得那个聚精会神,本就对顾陌轩有着好感,爱屋及乌,就连顾如锦,也是怜爱的紧,哪知真正的大灰狼就在身边。
生日的前夜,她赖着不肯走,非要挤进她的房间。
“我今晚不想回去。”顾如锦关上门,将她圈进臂中。
傅琅熙无奈地笑笑,算是默许了她的无赖。
顾如锦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拉开她的发带,干净的长发让她忍不住去感受发丝的顺滑和柔软。她把鼻子凑过去,重重地嗅着傅琅熙头发间的味道,甜甜的花香,清淡却不浓郁,“宝贝,明天是你的生日。”
“嗯”傅琅熙微笑着望着她,深邃的眸子若有深意,她已提早送过礼物里,火柴盒,空运过来的玫瑰,还会有什么花样?
顾如锦从兜里摸出一个礼盒,大粒大粒的钻石,裹在黑丝绒里,闪亮剔透如同泪滴,怎么看都赏心悦目。她将礼盒放在傅琅熙手中,轻轻吻上她的额头:“生日快乐”,而后放开她,拐过墙角来到一架平台三角钢琴。
“你会弹什么?”
傅琅熙笑了笑,没说话,坐在琴边,优雅地弹着一首舒缓轻柔的曲子,叮咚的琴声在指间流泻,钢琴优美的旋律回荡在整个卧室里,顾如锦站在一旁看着她,月光洒在她漆黑的头发上,也洒在漆黑的钢琴上,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每一个音符轻盈地跳跃在琴键,她凑在她身前,低下头,气息痒痒地喷在耳朵上,吹拂起她颈中的碎发,傅琅熙有些闪躲,她伸出手,握住她的指尖,在黑色的琴键上指引挥舞着。
敲门声打断了一切,傅琅熙轻轻推开她,傅母站在门边,端来糖水:“你好久都没弹琴了。”
顾如锦识趣地站在一边,像一个贤良淑德的良家妇女,矜持,守妇道,许是因为傅琅熙取消订婚的事,傅母对顾家总有些歉疚,于是愈发对顾如锦好起来,于是本来风花雪月的浪漫景象被傅母打断,顾如锦心里百般不愿意,还得恢复人间烟火地向傅母道谢。
继傅母前脚离去,顾如锦马上恢复了花花肠子的本性,把脸贴近傅琅熙怀里,磨蹭着,贴着她的耻骨,用一种极具煽动力的声音呢喃:“我不喜欢你妈,她总是打扰我。”
傅琅熙望着她如此受的表情,有意挑逗:“她打扰你什么了?”勾起她的下巴,询问。
“打扰我做有爱的事情。”顾如锦伸开双臂,在傅琅熙唇角亲了一下,笑眯了眼。
“你笑什么?”
“琅熙,你的生日愿望该不会是做一回攻吧?”
“所以,你会让我如愿以偿的,对吗?”傅琅熙关了床头的灯,她的脸笼进黑暗里,显得隐隐灼灼。
翌日的早晨,傅琅熙一边吃着长寿面,一边想着昨晚的总总,笑意竟自然地从嘴角流露了出来。
“小姐,有位先生要见你。”王妈唤醒了沉醉中的傅琅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