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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天际的初光,夜幕的终结,一只屎壳郎推着太阳冉冉上升 ...

  •   倘若当时珠黎没那么着急从她原本的专业离开,她应该会听到那些关于杏理的溢美之词——她温婉淑雅,她的手指轻折细枝,优雅地在瓶中插花,风过树影给她带去音律的灵感,天空中掠过的鸟鸣是太阳为她作诗,她本身就是上天杰出的艺术品,她让每一个见过她的男人钦慕赞许,无数天之骄子期盼着她的垂青,只要她站在那里就可以令对手感到羞愤。
      这话一看就知道是冲着谁来的。
      可是珠黎无所谓,珠黎只觉得手搓导弹的性价比更高,而且珠黎觉得她是一个铁憨憨。
      百雉的实验服被她随便叠了两下挂在手臂上。珠黎倒好像完全忘了这回事——其实当她把板车放在置物柜之间的空隙中的时候就可以把实验服脱下来了,但她只是把杏理像个物件一样拎出来挂了号。
      百雉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忙前忙后的珠黎才是那个和杏理最亲近的人——如果她没有为了省轮椅轮床的租金把这失去意识的病号拖在地上找各科室检查的话。
      “嗯……”珠黎把做完脑部CT的病号从科室里拖出来,顺手往垃圾桶边上一放,开始琢磨片子。
      杏理的身体歪在一边,像极了断了线的提线木偶。
      “你看得明白吗?”百雉眯着眼睛问。
      珠黎看看片子又看看她,摇了摇头,于是拖起杏理去找医生,好像一个懵懂的孩子顾头不顾尾地拖着一个比自己还大的毛绒玩具。
      进电梯的时候碰巧遇上了同样穿着实验服的苡静,苡静惊讶地“咦”了一声,在站着的两个人之间来回打量,直到看到被拖在地上的杏理,这才恍然大悟般地“啊”了一声。
      “啊,你怎么了?”珠黎看到她的反应有点复杂,也许在情理上应该惊讶和关切一下,只不过既然有些事情已经挑明了也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我没事,我是来取东西的。”苡静莞尔,饶有兴致地看着被她拖在地上的人说,“你终于对她下手了啊?”
      “啊……我?”珠黎仿佛终于想起来那个被她拖来拖去的人。她有点吃不准杏理现在这个情况是不是真的和自己有点关系,讲道理那些她在礼堂平台上说的一堆废话对一般人也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杏理的情况很特殊,“我们是送她来医院的。”
      “其实你可以不用管她的。”苡静眯起了漂亮的眼睛,让那冷漠的寒意不至于渗出太多。
      “我知道,但是我不是很接受你们的‘传统’,所以我还是按照我自己的模式来。”
      苡静点点头:“如果他们真的再换一个的话,你又得重新开始熟悉……你的对手……”她的目光转向百雉,“你呢?感觉还好吗?”
      “不怎么好。”百雉立即回答,甚至快于她的思考。她也不知道这种“不怎么好”的感觉到底是源自于珠黎的任性还是这个环境本身给她的压力——这里给她一种破碎的熟悉感。
      珠黎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苡静笑了,电梯的门也开了,苡静朝她们道了别,离开了电梯,接着电梯门又在两个人面前缓缓地合上了。
      “她不需要做个笔记什么的吗?”半晌,珠黎茫然地问。
      “你是在问我吗?我怎么知道?”百雉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
      蔻蔻来得晚,她几乎把杏理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才把所需证件找齐。这样她们就可以补齐所有的手续,把杏理丢在医院里。
      岛上的医疗资源称得上充裕,给她开间病房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百雉很确信前面珠黎就是故意的。
      主治医生说杏理的问题大概是心理问题,然后开了一堆输液。
      珠黎把目前产生的费用整理成账单贴在杏理的脑门上,就拉着另外两个人走了。
      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大家都挺忙的。
      房间里只剩下杏理一个人。
      黑色的天鹅绒上镶了星星,舞会还在继续,舞会的主角如此完美,纤细柔弱的身体被光彩夺目的礼服包裹的明艳动人,她的一颦一笑都能满足一个人对“完美女性”的幻想。这里是华丽的宫殿,是金碧辉煌的匣中内衬,她就是那颗嵌其中的钻石。
      她的耳畔充斥着宾客对她的赞美,双亲为她骄傲,她的兄弟姐妹们出于嫉妒地嘲讽。
      童话般的舞会不会停下。
      因为童话般的舞会停下,这一切就会像腐烂的苹果一样褪色、干瘪、发霉,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谁也没有注意到水晶般的窗户上多了一道裂纹,仿佛是夜空中定格的闪电,斜斜地向下延伸、分叉。
      如果水晶球裂开了。
      它会被丢弃吗?
      杏理猛地睁开眼睛,胸口还在突突跳个不停。
      她在舞会的最后一秒看到了什么呢?
      灯光消失,璀璨沉寂于阴影,人们赞许的笑容变得诡异,所有的东西都在腐朽发霉,只有那些嘲讽的声音,是真的。
      开什么玩笑?
      舞会怎么可能结束?
      等神志更加清醒,她感觉到了额头上黏着的异常,下意识地伸手把贴在她额头的纸条揭了下来。
      “撕……”她的动作刺激到了输液留下的针孔,令她不自觉倒抽一口凉气。
      她花了一点时间去厘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那天鬼使神差地跟着珠黎去了礼堂的平台,回来的时候心脏就突突跳个不停。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啊——!”医院走廊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怎么了?怎么了?”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焦急的声音颠簸着由远及近,珠黎“砰”地一下打开门,“我刚下课,琢磨着过来看一眼,没想到你的声音如此中气十足,想来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吧?”珠黎的话多少有点没心没肺,因为眼前的单薄纤细的人已经在床头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珠黎冲进来的时候自然发现了在门口待机的陌生人,只不过她没太当回事。
      百雉从她身后挤进病房,一副人狠话不多的样子,径直走到杏理的床前,看了眼缩在床头的杏理,在对方努力避开的位置翻出一只拳头大小、黑黑的东西:“这个。”说着,百雉果断地将那东西直接排向珠黎。
      珠黎一把接住飞来的东西,用手捏着反复打量:“耶!塑料蜘蛛!归我了!!”说着,把黑乎乎的塑料蜘蛛塞进自己的口袋。
      “你们……?”杏理正要惊魂未定地开口询问,就被一个严厉的女声打断了。
      “看看你那没教养的样子!”方才在门口待机的人走了进来,“礼仪课的老师都是怎么教你的?!你看看你是什么样子的!难怪你的未婚夫都不愿意和你结婚!”
      “嗯……”珠黎注意到她佯装严肃权威的面容上那压不住讥笑的嘴角。
      “桃颜……我……”杏理的手指关节发白,不安地抓着被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家里花了多少心血让你成为在任何场合都不会坍台的淑女?!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事情需要顾虑吗?!结果呢?!你还是那么丢人现眼!”
      “对不起……”杏理低下头。
      “为什么要道歉?”珠黎看看杏理又看看桃颜,根本接不上她们的频道。
      “十多年的栽培在你身上也是白搭!最后只学会个和男人逢场作戏!我真的是没见过比这个更打水漂的投入了!”
      杏理头低低的,肩膀轻微颤抖。
      珠黎看向桃颜,对方那佯装正气凛然的眼睛逼视着病床上的人。于是珠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过对方的衣领,把那只塑料蜘蛛从领口丢了进去。
      “你干嘛?!”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桃颜怒向珠黎。
      “啊,你终于知道理我了,死崽种。”珠黎一如既往地面对对方的气势毫无知觉,语调平缓。
      “我们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为什么要理你?应该是你自觉退场吧?”
      “你在我面前轻飘飘地提我前夫的结婚事宜,你当我是死人吗?”也许珠黎根本不是对对方的气势毫无知觉,她只是不受影响。此刻,她把自己拉到了和对面同一水平,就连语气,也咄咄逼人得和对面一模一样。
      百雉深吸一口气,原本大概是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缓缓地吐了出来,什么也没有说。
      桃颜怔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我知道你是谁了,区区局外人也敢在我面前叫嚣!”她重新换上了那副讥诮的表情,“你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既然连待在这里的身份都没有了就应该乖乖离开,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脸继续留在这里!”
      “嗯……”桃颜的话让她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毕竟,她的性格在那些过于传统保守的人那里并不讨喜,他们只会夸顽皮恶劣的男孩子聪明好动,“没办法——”
      至于她——
      她可不是那些只要出生就被寄予厚望的男孩子,哪怕她的行为和那些同龄人比起来远称不上“恶劣”——可是她是女孩子,所以——
      “我不知廉耻啊。”
      ——没错。
      ——话就是那么说的。
      ——“不知廉耻”。
      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感觉呢?
      大概是大脑一片空白吧?
      那个时候的年纪还太小,不知道那些所谓“美德”背后的控制意味。
      那么现在想起来——
      嗯。
      没错。
      自己就是不知廉耻。
      谢谢夸奖。
      杏理和桃颜显然被她的话惊到了。百雉倒是没有那么意外,只是扬了扬眉毛,看向别处。
      “你……你……居然亲口说出自己不知廉耻……”桃颜的表情异常有意思,想要嘲讽,又完全找不到缺口,“还用那么自豪的口吻……那还真是完全不知廉耻……”
      “我知道,不需要复读,复读机。”
      桃颜平复了一下情绪,珠黎随便出张牌都能打在她的意料之外,她并不想过多纠缠:“我们家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还请你自重。”
      “你自重,你欺负病号你自重。”珠黎一脸不知死活地哼哼。
      “我……”桃颜噎了一下,缓了变天没有缓过来,“所以你是给脸不要脸是吧?”
      “嗯!”珠黎跟人来疯一样来劲了。
      “那好——这是你自找的!”
      “满意了吗?”病房外走廊里,电子钟闪烁着“18:10”的字样。杏理的病房虚掩着门,从里面传出的杂音溶于人来人往的脚步中。苡静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像一个这里的医生,忙里偷闲似地倚在门边,百无聊赖地看着从面前走过的不同人影。她说话的对象是身边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她不会因为杏理出头,但是听到有人——尤其是相关人直白地将你称为杏理的‘未婚夫’依旧会心情不佳”
      夕泉坐在轮椅上,十指交叉,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
      “你就是宁可来威胁我也不愿意好好找她聊聊……”苡静叹了一口气。
      “我问过她,我问过……”夕泉嘟哝着,好像在走神。
      “她说什么了?”
      “她说……”轻飘飘的声音,像一缕烟,越来越淡,没有下文。
      说实话百雉有点懵,在她搞明白珠黎为什么非要激怒桃颜之前事情就发生了。
      吉祥尺寸的纸条被桃颜拍在墙壁上,病房里所有的东西都开始颤抖,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小型地震。
      珠黎微微抬手,制止了正要有所动作的百雉,同时嘴里在说:“你也不需要动。”
      从纸条的位置开始,墙壁上开始出现裂纹,裂纹向地板延伸,最终泛着火光向珠黎冲去。从裂纹中窜出燃烧的巨手如同地狱的审判那般将她握住,她身上的布料也随之开始燃烧,她看着被黑烟裹挟的火焰皱了皱眉头。
      火倒是其次的,主要是她又想起了那次银茶骂骂咧咧地向苍术攻击,结果自己被烟呛到不行。
      不过说起来,桃颜和杏理还真是有血缘关系的,只不过那方面的资质远不及杏理——反正她也没往那个方向发展,而那方面的资质也仅仅给她的能力增加了点唬人的属性而已。
      “桃颜,不要在这里……”杏理有点紧张,想站起来又跌坐在病床上,大概率还是害怕在这里发生点什么的影响不太好。
      “甚至还没有达到离子态……说到底,终归是物质的。”身体被火焰的巨手挤压,高温灼烧她的皮肤,皮肤的燃点其实很高,此刻也出现了大面积的溃烂。
      “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我可不会收手,反正岛上少了一个局外人也没有什么……”桃颜的洋洋得意戛然而止。
      那只燃烧的巨手直接消失了,除此以外,墙壁和地面的裂纹仍然泛着火光,桃颜的能力输出也没有任何被打断的迹象。
      “那如果我强行要固定它们如何呢?”珠黎皮肤上的烧伤正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愈合,“可是我们都知道,能量是不会凭空消失的。”
      “什……”桃颜猛地反应过来,正在被火焰灼烧的人——居然是自己,“啊啊啊啊啊!!!”哪怕她现在中止能力的输出,刚才施加的力量依旧尽数落到了她自己身上。
      灼烧的疼痛和失去氧气的窒息感让她跌坐在地上,然而下一秒,一切恢复如常。
      房间不再颤抖,墙壁和地面的裂纹消失,珠黎身上原本被烧毁的衣物也完好如初。
      是幻觉吗?
      然而桃颜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输出是真实发生的。
      “咦?那是……”杏理也反应过来了。
      百雉不言,四下张望了一下——领域的覆盖范围,好像就是这间病房?
      “你……怎么可能?”桃颜再次感知了一下附近的力量波动,眼前这个风轻云淡的人,怎么看都只是一介普通人。
      “一位年轻的妇女,在被治疗的过程中做了一个梦,梦境中有人给了她一只圣甲虫。当她向医生说起这件事时,医生背后的窗户外,有一只圣甲虫正飞来撞在窗户上——这大概是一个美妙的巧合,我们在同一时间预见了同一事件。”
      “开什么玩笑?!”桃颜倏地站起,震怒、却又无法无视心中陡然升起的恐惧。
      他们曾经以为那是无足轻重的灰尘,随随便便可以踢到一边的纸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来者——元老院可从来没有提到过她是一个怪物,连预言厅不曾对她的存在做过警示。
      她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有提到圣甲虫也叫屎壳郎吗?”不可言说的庞然大物在借着人类的躯壳说话,“因为古人看到它们推粪球样子会联想到太阳的升起……它们看起来都是圆圆的……”
      “珠黎……”杏理打断了珠黎,“谢谢你把我送过来还给我垫付了医药费,但是现在我有话想跟桃颜聊聊,你能先出去吗?”
      “哦,行啊,你们先聊,那我们走了。”语毕,珠黎招呼了一下百雉。
      所以百雉也不知道刚才那么闹一下到底有什么意义。
      “说起来你喊那么大声居然连护士都没有来一个……”珠黎一边往外走一边抛下这句语调闷闷的话。
      杏理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哪怕她依旧虚弱,刚才还受到了惊吓。
      这是她受到的训练,不论何时,不论处于何种境遇,她都必须如此,像一个完美的装饰品一样,不能有半分“不知廉耻”。
      以最标准的表情目送两人带上门离开,杏理的表情突然就垮了。
      桃颜吓了一跳,她也从来没有见过杏理那么放肆的样子。杏理就应该是那副纯真娇弱的样子,在人前无论怎么被辱骂恶整都只会用那副小白兔一样的眼睛呆呆地愣在原地,哪怕被欺负得很了也只是噙着泪咬着嘴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但她断然不可能是真心如此,要不然也不会在父亲的授意下那么果断地针对珠黎。
      这也正是家中的平辈讨厌她的最大原因。
      桃颜咧开嘴笑了,正打算把刚才的火气也一起撒在她身上,她就用一种全然陌生的语气开口了:“你们知道她是一个这样的怪物吗?”
      “什么……”桃颜被问懵了,连刚才想好的话都忘了。
      “你知道夕泉是怎么对我说的吗?‘你们要搞她,那你们应该担心的就不是我’。”
      “那你……那你……没有和父亲汇报过吗?”
      “我讲过,他只说,只有珠黎消失我的人生才能回到正轨——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在和什么东西纠缠?”
      桃颜从未见过杏理如此阴鸷的目光:“可……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成为在任何场合都不会丢脸的女人,攀上四大家族,那只是杏理的任务而已。
      “你们以为让我送死,你们就可以轻描淡写地置身事外?刚才的事情,怕不是那个怪物对我们整个家族的警告!”
      “你什么意思?”桃颜的手心里出了汗,虽然在她的印象中杏理并不是多聪明的人,但却是和珠黎接触得比较多的人。
      “你们该不会……”杏理“嘁”地一声笑了,那是一旦被父亲发现就会被责罚的扭曲笑容,“原来如此……连你们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啊……”
      “你!”
      “要不我们把杏理的房间退了吧,我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珠黎把门一关,扭头对百雉说。
      “不满一天按一天收费的。”
      “我知道,我就怕忙着忙着忘记了……”
      “珠黎……”
      珠黎听到有人喊她,向声音的方向望去,看到了夕泉。
      此时,苡静已经离开。
      “你是来看她的?”珠黎已经看到他的张了张嘴,好像要说话,只是珠黎的嘴更快。
      “她搞成这个样子跟我没关系。”夕泉几乎是和珠黎同时开始说话,“呃……”
      “啊……我知道,她这样应该是因为我。”其实珠黎也不是太确定,“你要进去看她吗?”
      “不用了,我要回去了。”
      “哦……”
      有点诡异的三人同行。
      良久——一行人都已经距离病房很远,珠黎跟刚反应过来了似的:“所以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撇清自己的嫌疑?”
      “……算是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天际的初光,夜幕的终结,一只屎壳郎推着太阳冉冉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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