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心甘情愿（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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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前。
苏格兰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不对。
在有过一次暴露身份逃跑的经验后，他很快就感受到了那种相同的气息，并迅速上车离开。
在警视厅的卧底被抓住审讯以后，降谷零一度还是很忧虑。虽然他并没有在好友面前为此皱过眉头，诸伏景光却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在重生后，无论是他们谁都不再完全把玄学打上绝对不可能的标签。而先前萩原与松田两次事件，如果不是依然小心谨慎，很可能就会重蹈覆辙。降谷所担心的，不过是即便他们抓到了卧底，在这个日子里，诸伏景光的身份还是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暴露。
然后他果真暴露了。
他不确定这一次前来追他的是不是莱伊——如果是可能倒还好一些，毕竟现在他知道对方是埋伏在组织的卧底——就怕追来的是别的人，那他只能再对不起zero一次了。
可是等他再次迫不得已登上天台的时候，他才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要严重。
前来追杀他的，是久川拓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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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川拓巳本来的计划是把诸伏景光卧底的身份直接告诉琴酒，然后就让琴酒安排别人去追杀。
但是他最后并没有给那封邮件按下发送键。
他一个人来到了诸伏景光执行任务的地方，看着对方警觉，看着对方逃跑，他只是一个人追上去。
他们没有在路上对对方开枪。久川拓巳只是不断地绕路，堵路，把诸伏景光逼到那个熟悉的天台上。
然后他推开了那扇门，直面那双他曾经盛赞过的蓝色眼睛。
诸伏景光看到他很吃惊，却直到这个时候还压抑着自己：“组织是要处决我了吗？”
久川拓巳轻轻笑了笑：“组织对待卧底是什么态度，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我想，朗姆可能更愿意你被抓回去进行审讯。听说实验组最近研发了新的审讯药物，朗姆很想试试他的效果。”
这么说着，他却对诸伏景光慢慢举起了枪。
诸伏景光往身后看了一眼，又转回头来，很是释然地冲他一笑。随即从裤子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到胸口的口袋里，然后轻轻按了按胸口的地方。
“你的枪法一向很准。”他指了指胸口，“冲这里打。”
久川拓巳就那么举着枪，将枪口缓慢移动到对方所指的位置。
起风了。
两人的短发在风中扬起，却谁也没有试着把头发理好。他们就那么对峙着，沉默着，沉默到久川拓巳嘴角的弧度缓缓地加大。
他把枪口朝下，伸手抹了把眼角笑出来的泪花。
“世界意识，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瞒着我吗？”
青年在心里的声音很低很低，却带着极度悲伤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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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半真半假的谎言才容易让人相信。
世界意识欺骗了久川拓巳，却又没有完全欺骗。
这不是原本的那个世界，这个世界是在强烈的情感和愿望促使下诞生的一个不完整不稳定的世界。
它诞生于人们希望那五个警校生都能够好好活着的愿望中，从一开始，这个世界诞生的目的就是这个。
但是世界运行确实有它自己的规则。
原本的世界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假如按照那个去运行，世界当然就会稳定，但是这与世界诞生的目的相悖。
而等价代换也是确切存在的，世界意识在这一点上并没有欺骗久川拓巳。
因为警校组要存活，所以世界意识让警校组重生。
为了不让提前清楚剧情的警校组把世界线偏离太多导致世界崩坏，久川拓巳被世界选中，制约警校组让剧情尽可能地贴合原世界线，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
同时，久川拓巳始终是等价代换最初的条件。
根本没有什么维护世界稳定这样的任务存在，久川拓巳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也并没有什么黑方红方都信任的外挂，世界意识从来没给过他任何好处，只是当初选中他就是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
如果没有世界意识，九岁那年，久川拓巳的父亲，上一任白州威士忌死亡的那天夜里，就在父亲旁边的久川拓巳也该死去。
那才是原本的世界线。
世界意识特地淡化了久川拓巳所有的记忆，就是为了让他不对自己怎么能逃出来产生怀疑。
所以不论久川拓巳怎么询问，有关他曾经的一切，世界意识始终不发一言。
但那个九岁的男孩，那个亲眼目睹过父亲死亡的男孩的灵魂，那样的记忆只能封存，无法根除。
所以当赤井秀一那样提起父亲死亡的真相时，最深处的那份记忆被唤醒，那个九岁的小男孩，终于突破了那样的封存，哪怕仍然不记得，却还是哭得不能自已。
削弱也不是什么与剧情点偏离的代价，而是顺理成章地让久川拓巳进行等价代换。
用他的生命，换取接下来的稳定。
而久川拓巳本就该死亡，世界意识让他多活十几年，也还是应该要走向死亡。他死后，强行复活十几年的偏离就会回到一样的结局，而等价代换成立，这个世界达到了最初的目的——让那五个人存活。
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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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川拓巳笑着把眼泪擦干。
蓝眼青年似乎有些诧异，可能看他笑得那样放松，以为问题不大，连方才紧绷着的肩膀都放松下来。
久川拓巳慢慢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礼品盒。
他走上前，看着对方的眼睛，轻声说：“还记得我说过你的眼睛颜色很漂亮吗？”
“当然记得，那是我们第一次说话吧。”青年明显放松下来，却还有些警惕。
“直到今天我也还是觉得它很漂亮。”久川拓巳把礼品盒递给诸伏景光，“我昨天买的礼物，我觉得它很适合你。”
他伸手覆盖住诸伏景光拿住礼品盒的手：“答应我，回去再打开看。”
“景光，回警视厅去吧。”银发青年笑着说，“你的身份暴露了，不适合再待在这里，回去吧，回去给研二阵平他们陪个罪，为你消失了这么长的时间。”
诸伏景光觉得哪里不对，却还是点头：“好。但是你和zero······”
“不用担心，zero他很厉害。”
在诸伏景光询问他之前，银发青年猛地把人抱住了。
诸伏景光愣了愣，连忙也伸手把对方抱住。
耳边传来很轻很轻的声音。
“景光，我前几天和研二吵架了，我估计阵平也生我气了，你能不能帮我和他们说，我知道错了，他们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最最重要的。”
“我的办公室抽屉里有个小盒子，里面的东西我收集了很久。你把它拿走吧。”
“你们对我来说很重要，”青年似乎笑了一声，“也许，也许你们就是我生存的意义。”
“还记得我们曾经拿到过的那个福袋吗？”
“我祝你们都能够，长命百岁。”
【条件确认，等价代换准备完毕】
在诸伏景光来得及说什么之前，银发青年猛地松开手臂，转身飞奔。
他冲出天台门，伸手拿着摸出来的药瓶往嘴里一次性倒完了所有的药，抹去无法控制地从嘴角留下的血，狂奔下楼。
他发动车子离开，没有给人追上的机会。
随后，两封邮件被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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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背叛组织吗？”
年轻的白州威士忌放声大笑。
“组织杀死了我的父亲，却又来问我为什么背叛？”
琴酒冷笑一声：“你已经想起来了？”
“是啊，我想起来了。”白州威士忌低头看他，“你们的药真是好用，这么多年我都没想起来。但是怎么办呢，先前受了伤，突然就想起来了。”
“不过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
银发青年用很温柔的，很轻缓的语气，低头说：“其实是因为我忽然明白了自己生存的意义。”
“呵，生存的意义，无非又是什么无聊的感情。还以为你会比你父亲强一点，结果都是些废物，送你去警视厅卧底，你还真当自己是警察了。”琴酒仍然在冷笑，“你杀了多少人，组织还存在的时候，那边需要你才接受你，等组织没了，你以为你就能逃脱罪罚吗？”
“我逃脱不了罪罚。”
白州威士忌爽快地承认了。
“但是我很高兴，并且很满意的一点是，我发现我的罪罚，可以带来一点好的，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他缓缓地舒展了一下手指，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开枪。
“真是可惜，我居然只能和你说话。”
“但是也没办法了，对吧。谁让这里只有你呢？”
“琴酒，你比我可悲。我遇到了对自己很重要的人，我甘愿为他们付出一切，我从此懂得了感情，懂得了珍惜，懂得了奉献。懂得了什么叫心甘情愿。”
“而你，我诅咒你，永远也不会有人真心为你。”
他的手指猛地一动。
子弹穿透了人体。
银发青年应声倒了下去。
琴酒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高楼，有人影一闪而过。
此时，天已经有些微亮。
死在他身边的久川拓巳，笑着闭着眼睛。
他的美梦成真了。
【等价代换，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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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不知道的是，他作为剧情里重要的一号人物，久川拓巳只要还想自己的挚友能活在一个稳定的世界里，就不可能让他死。
他更不知道的是，那晚在不远处高楼一枪打中白州威士忌太阳穴的黑麦威士忌，是被白州威士忌叫来的——所以在排除了黑麦威士忌的怀疑后，他反而多信任了黑麦一点。
当然，这也是久川拓巳给黑麦的条件——请求杀了他的条件。
而所有人都不会知道的是，久川拓巳死前想的最后的一件事是：
都重生了，一个小车祸，班长肯定能避开，不需要他的吧。
但对于警校组来说，他们逐渐明白的，只有银发青年似乎从此消失在了他们这个世界的事实。
在审查通过后，诸伏景光拿到了久川拓巳曾经提过的那个小盒子。
而在四个人的注视下打开的盒子里，满满的，全部都是六瓣的樱花，有各种材质的书签，有折纸，有绘图，有编绳。
萩原研二等到了道歉，只是不是那人当面说的。
而诸伏景光的手始终在口袋里，轻轻握着那枚蓝宝石别针。
而他们为那个青年两天后的生日所准备的礼物，只能被无声保留。
久川拓巳从此再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
没有讣告，没有葬礼，没有墓碑，甚至没有确认死亡的消息。
他给他们留下的，只有那不曾包括他自己在内的，
“长命百岁”。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心甘情愿（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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