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赴汤蹈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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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川光决定去找那个被埋在米花中央医院的炸.弹。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假如炸.弹被埋在某个病房里，对警方来说是搜查的一大阻力。他们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炸.弹大肆地进入每个病房探查，一个是会惊扰民众，另外就是怕有人在附近看情况，万一发现不对不管不顾地按下按钮。
绿川光也并不打算这么做。
犯人一定把炸.弹选了一个特殊的位置摆放，这个位置可能只需要少量炸.弹就可以造成严重破坏，有可能这个地方对犯人有特殊的意义，又或者是个异常隐蔽的地方，确保警方不得到另外那边的信息就搜不出来。
即使是病房，一定也是要有特别之处的。不过降谷已经暗示过那边将一部分警员伪装成护士跟着去查房借此观察是否有怀疑的地方，而监控录像也已经在抓紧排查可疑人士。
绿川光先是在医院里试探性地转了几圈，看看有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当他登上楼顶开始思考什么地方可能会让犯人感到特殊的时候，他转头突然看见了摩天轮。
对，摩天轮。
是个朝着这个方向，能看到摩天轮的，不能特别低的地方。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走到楼顶的边缘，缓缓蹲下来，伸手慢慢地探出，摩挲边缘下边比楼体宽出的部分。
他缓慢而小心地移动着，手贴着粗糙的边缘滑动，终于在某一刻，在某个位置，摸到了一个被固定住的东西。
他定住位置，缓缓移动身体的方向，使自己正对着看到摩天轮，再用手在背后定出直线延伸的方向，慢慢回身看去。
还在装修的大楼，水泥的支柱。
绿川光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迅速下楼，在途中抓住一个之前就发现的便装警察说明楼顶炸.弹的位置，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前就立刻离开了。他甚至来不及跟谁再说明什么，只是给安室透发了个实时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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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收到消息匆匆离开的时候，松田阵平也收到了成功拆除的信息。
他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部分拆完，也就转身和犯人对视，等着下面把摩天轮修好放他们下去。
犯人在那时尖叫了几句后，又陷入了异常安静的状态。即使看着松田阵平收到信息，把炸.弹完全拆除，也完全没有反应，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但松田阵平不想让他以沉默来掩饰一切。
“这个计划，是你自己想的吗？”
犯人的眼睛颤动了一下，又很快平静。他仿佛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在复述谁的话一般：“我自己，安排的计划。我要自己，上来看着它。你们害死了我的同伴，我要揭露你们的面目。”
松田阵平皱了皱眉。
“你和你的同伴用炸.弹威胁群众的性命，你却怪罪警方吗？”
说出这句话之后，犯人似乎突然活了过来，好像突然有了情感。松田看着犯人的手指开始颤抖，眼睛死死地盯住自己，爆发出此前压抑着愤怒和绝望的声音：
“如果不是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四年，哈哈哈，四年！如果不是你们，如果不是，怎么会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明明应该是一起的，为什么只有我要过这四年！为什么！”
松田阵平猛地往旁边一斜，躲过扑过来的犯人，随即迅速把犯人压制。
“你最好安分一点，”松田警告他，“现在离地面的高度可不低，要是这个地方不结实那么一点，你可能就没命了。”
“没命？从我到这上面来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没命了！”犯人恶狠狠地盯住他，“你以为你把炸弹拆了我就能活吗！我迟早要死的！你也一样，你们都一样！”
话刚说完，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撑起身把松田推倒到一边。但于此同时，一颗子弹急速地割裂空气，射中了犯人。
松田瞳孔骤缩。
大概是因为他被犯人压着，又平躺着，外面打不到。并没有第二颗子弹打进来。
但是犯人说的话应验了。
从犯人登上摩天轮开始，就注定要死。因为有一个狙击手始终盯着这里，有一颗子弹时刻会射出。
甚至，可能还有第二颗子弹，是给他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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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赶到定位的地方的时候，正好看到蓝眼青年抱着一个人站在门口。
对方听到动静转头望来时降谷看到他的神色，当即心下一惊，连忙上前，却在看清怀中那人时猛地顿住。
面容熟悉的银发青年无力的瘫在诸伏景光的怀里。血迹已经将诸伏的衣衫染红了很大一片，却还有鲜血不断地从青年的嘴角流出。
那一刻降谷零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过往那个健康的，能和他们畅快切磋的，永远精力充沛的久川拓巳，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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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收到消息赶往医院的时候，病房外面的走廊空无一人。
急救室的灯光还没有灭，没有人能告诉他现在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他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把脸埋进手心。
有些事情，第一次可能没有感觉，但是两次，就足够引起怀疑了。
上一次是他出事，他脱离危险下楼，小久川就进了医院。
这次是小阵平在摩天轮上有生命危险，前脚刚确认炸.弹拆除，后脚就消息传来说小久川有了生命危险进了医院抢救。
他们究竟为什么能重生？他们喜悦着有了新的开始，但这难道是没有代价的吗？谁替他们支付了这个代价？
他们究竟为什么能从一次次的危机中存活？
久川拓巳，在这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急救室的门突然开了，护士急匆匆地走出来，看到他吃惊了一下：“换人了吗？你是家属吗？病人情况不好，家属签一下病危通知单，做好准备。”
萩原研二脑子空白地站起来。
“什么？”
护士看他一副表情茫然的样子，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您是家属吗？病人情况不好，签一下病危通知单。”
这时突然有人的声音传来：“我来吧。”
萩原研二转头一看，黑田兵卫走过来，跟护士低声说了几句话，护士转身回去，没过一会又出来：“那您抓紧签个字吧。医生说您最好留一下，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
黑田兵卫点点头，接过笔就着手心签了字。护士接过又急匆匆进去了。
黑田兵卫微微侧身，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坐吧。”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萩原研二只觉得医院的过道太过冷清，灯光白得人心里发慌，盯着墙壁看，仿佛白墙上隐约有了淡淡的别的颜色。
太安静了。
萩原研二坐在了黑田兵卫旁边。
他们都知道黑田兵卫是久川拓巳的上司，即便不是也比他们职位高，所以一向都很尊敬。但是在这么一个环境里他们似乎突然平等了，不需要敬称，不需要寒暄。在这一刻他们都只是等待的人。
在等待上，他们谁也不会比谁拥有权利，可以少等，可以不必担忧。
在护士又递了一张病危通知单后，他们再听到的消息终于是个好消息了。萩原研二后知后觉地感到他有点发晕，好像已经有些不能理解眼前所看到的，在一片白色里他对着墙壁呆呆地看了一分钟，才在脑子里想起这是什么。
黑田兵卫已经离开了。
半长发青年的脑海里还有些混乱，却又慢慢地回想起他在走之前说的话。
“到如今，那孩子在意的，能真心在意那孩子的，只有你们了。我们对不起他，但我们也希望，他能长命百岁。”
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时隔七个小时，萩原研二终于再看见了那头熟悉的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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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推开门的时候，萩原研二没有回头，只是说了一句：“你来了啊小阵平。”
他把检查报告递给松田阵平。
但松田阵平几乎没有耐心去看完那一张白纸黑字。
他们不知道久川拓巳自早上消失后经历了什么，才会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在报告上多出这么一长串的病情。
事实上，他已经不再适合当警察。
在搜查一科的工作确实是有文科的，曾经的久川在搜查一科是有能力，到如今也算有资历的警察，甚至离升职也没有太远了。
但从他躺在这里开始，一切都已经不再可能了。
这样的身体再在搜查一科不是工作，而是拖累其他人工作。
“小阵平，我想照顾他。”
松田阵平知道萩原所说的照顾不只是指这段时间在医院的照顾，还指出院以后。
“我不知道我所猜测的一切是不是对的，但我还是相信，我们能够重来一次不是没有代价的。如果这样的代价没有从我们身上取走，就一定有人替我们承担了。”
会是你吗？
醒来吧，小久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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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川拓巳在昏迷两天后醒来。
他乍一醒来，就感到浑身的疼痛，好像身体在逐渐破碎。
百分之五十的损坏，可真是够狠的。他突然就想再昏过去了，至少感受不到疼。
萩原研二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摩天轮上的炸.弹遥控器一直在久川手里。在他因为任务失败而昏迷过去之前，他清楚地看到了易容后的诸伏景光在米花中央医院天台摸索的身影。其实那时，但凡他狠狠心，按下按钮，他的任务就成功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拇指在按钮上轻轻摩挲了很久，最后还是没能按下去。
真是，一时心软。
虽然世界意识没有因为偏离了百分之五十来责问他，但久川拓巳还是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遇到这么好说话一个世界意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幸运。
就在他认真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感情用事导致任务失败的时候，病房的门忽而开了。
一个人影静静的站在门口，与他对视。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赴汤蹈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