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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野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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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柠朗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视死如归地回过头来对队友说道:“兄弟们,我去了啊。”
许纬在他背上拍了一下,把他狠狠地推了出去:“别怕,上。”
他们这组出来之前覃天也特别激动,语调提高了好几度:“大家猜猜老虎和狮子对决的是谁呢?”
其实没几个答案了,因为这组就剩下了蒋柠朗、宁屿、魏茹和黄乐匀。台下观众提供了几个排列组合后,覃天便不吊他们胃口了,直接揭晓谜底:“其实这组我也非常期待,让我们欢迎蒋柠朗和宁屿。”
台下的观众忘情地尖叫起来,音浪一浪高过一浪。
“啊啊啊终于等到小蒋了,没白等。”
“都是我喜欢的,太带感了,这场对决一定很好看。”
“小蒋今天真的好帅啊,创颜值新高了,我要死了。”
“现在看得爽待会儿投票一定纠结死了,怎么办呢?”
“来,先介绍一下你们谁是老虎,谁是狮子呢?”覃天示意他们。
蒋柠朗笑了笑,朝观众鞠了一躬:“大家好,我是老虎。”
宁屿很配合地说下去:“大家好,我是狮子。”
这么紧张的时刻却蹦出来这么搞笑的一个环节,台下观众一个没控制住,又是一阵爆笑。
覃天出于专业素养,收了收嘴角:“哇,两个都是非常凶猛的野兽啊,一定会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我们还是按照网上的投票,票数高的先选择出场顺序,蒋柠朗,你想先唱还是后唱。”
蒋柠朗想着炸的歌还是放在前面唱比较好,万一宁屿同样来了个王炸,自己就没东西可炸了。
他拿起了话筒,谨慎地说道:“先唱吧。”
“我记得你上一次公演也是先唱?”覃天问。
“对啊,从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来嘛。”
观众们都被逗乐了,甚至暂时忘记了这还是比赛。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把舞台交给蒋柠朗,为我们带来《丛林法则》。”覃天很自觉地退到了台下。
灯光暗了下来,等再度亮起时,舞台已经换成了黑红的背景。蒋柠朗今天选了一件黑色的皮衣,里面加了红色的内衬,下面是黑色的皮裤,更显出他腿的修长。他的头发用发胶抓成一撮一撮的,眼睛化了很浓重的黑色眼影和眼线,着重突出了他英气的五官,像野兽在虎视眈眈地俯视他的猎物。
音乐响起,鼓手在鼓上重重地敲击了一下,让大家的心都跟着震了震。此时蒋柠朗已经全然不见刚刚的亲和,眼神里带了强烈的攻击性。他站在群舞的C位,边唱边用手指着屏幕。
生而为王这丛林法则我制定
百兽都要听我号令
呼风唤雨是我个性
何必深藏功与名
唱完这段主旋律之后,他一下子拉开了话筒。音乐在一声鼓点后变换了旋律,没有之前那么重的金属音,然而节奏却加快了,紧接着就是一段密集的rap。
黄黑色的皮毛勇士的战袍
锋利的獠牙 谁把谁抓牢
风驰的速度 猎豹也懊恼
是谁的手笔 在额头上写下高傲
舞台上打下了细密如蛛丝的红色光线,汇成了一张网,好像所有的猎物都在丛林之王的掌控之中。其中有几道映在了蒋柠朗的脸上,把他的半边脸衬得血红。蒋柠朗笑了笑,露出了一颗小虎牙,拉长了一下最后的“傲”字,又加入了电音,更加魔性和洗脑。在旁人看来他就是一头成长的小兽,把自己的猎物连皮带血生吞了下去,还对你得意地笑。
台下的观众已经疯了,还有人不停地掐着自己的人中。
“卧槽卧槽,小蒋太A了,A爆了。”
“这哪是小狼狗,分明是一匹小狼。”
“老公,快来咬我。”
音乐又再度变换,这回更加的柔和,就连舞蹈动作也缓了下来。交织在一起的网散开,围成了一个圈把这些人包裹其中,鲜艳的红色在背景墙上蔓延了开来。
我看这世间弱肉强食无情
消灭对手才能继续赢
王者有天也会变得无名
竞争的脚步不要停
是谁历经困难当上首领
却又懂得丧钟为谁而鸣
人活着要比谁都清醒
生存才是唯一宿命
蒋柠朗站在一群人中间,有些落寞地看着前方。此刻他编织下的网好像就是一个牢笼,虽然把丛林万物都网罗在其中,可是也困住了自己。
观众听到“生存才始唯一宿命”的时候,很有共鸣地点了点头。他们看到一头初长成的猛虎正一步一步地爬上山崖,冷漠地俯瞰着自己亲手打下来的这个世界,发出痛苦的悲鸣。高处之上,是无尽的孤独。
一段舒缓的间奏过后,音乐又重新燃炸了起来。观众们的热情都被点燃了,跟随着旋律摆动身体。
主旋律出现了好几次,每出现一次情感就递进一些,层层叠叠,把这首歌的氛围推向最高峰。
生而为王这丛林法则我制定
百兽都要听我号令
生存是我唯一宿命
何必在乎野兽无情
最后一段蒋柠朗稍微改了一下歌词,手拿话筒指向天,用一个很帅的ending pose结束了这首歌。此时鼓点也正好收尾,干净得不拖泥带水。
观众们拼命鼓掌,手都拍红了,大声呼喊着蒋柠朗的名字。
“蒋柠朗牛逼。”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蒋吗?好野但我也好爱。”
“蒋柠朗真的宝藏啊,每见一次都有惊喜。”
覃天也一边上台一边拍了几下掌,惊讶得都合不拢嘴了:“哇,太精彩了,宁屿在他后面是不是压力很大?”
“没事,我会比他更好的。”宁屿给了蒋柠朗一个狠厉的眼神。
“可以,够霸气。”覃天冲宁屿竖了个大拇指,“下面就由宁屿为我们带来《荒原》。”
宁屿今天穿了一身棕色的皮草,腰上扎了一根黑色的腰带,长发都盘了起来,用一根黑色的簪子固定住,只留下两边的碎发。那身皮草穿在她身上竟然意外地合适,把平平无奇的衣服穿出了一身高贵的气质,好像草原上辅佐狮王的母狮。
她今天什么乐器都没有带,面前只有一根立麦。她用双手抓住话筒,闭上眼,侧着头唱了第一句。
天的那边还是天
草原的尽头还是草原
我站在这一望无际的荒原
转眼已经过了千年
不同于蒋柠朗的炸场,宁屿一开口就让人觉得空旷和悲凉,然而正是这种荒原的空旷让她勾人的嗓音得以充分发挥。声音融化在了广袤的旷野里,融化在了草原冷冽的风声中,若有若无,忽远忽近,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美好,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追随,去抓住。
草原上的狮子换了一代又一代主人,每一个新的狮王登基,就有一群领地上的旧狮子被赶走。母狮子也由正值青春变得年老色衰,最后被狮王抛弃。
中间的间奏宁屿没有干站着,而是开始了一段浅浅的吟唱。那声音先是很低,好像是轻声细语在控诉,随后逐渐变得高亢。宁屿把话筒拿远了一点,拉了个长音,真有草原牧歌的感觉。
台下的观众都看傻了,不同于蒋柠朗表演时疯狂的尖叫,很多人闭着眼细细地聆听。
“我的天,我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简直是灵魂的音乐吧,没想到宁屿也这么牛。”
“神仙打架啊,我今天看到这两个表演值了。”
宁屿吟唱完了之后,声音完全放开了,直接一个高音顶了上去唱完最后一段副歌,把话筒架斜斜地一放,整个人跟打了一场胜仗一样酣畅淋漓。
在一片口哨和欢呼声中,蒋柠朗回到了台上,和宁屿一起等待导师的评价。
蒋柠朗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的轮廓滴落到衣领里。他胸口起伏,喘着粗气,刚刚又唱又跳对他消耗太大,他现在有点乏力。
“我们还是请他们的导师姜熙泽老师先评价吧。”覃天说。
姜熙泽看看蒋柠朗,又看看宁屿,翻了翻桌上的纸,有点难以下手,便冲两人都笑了一下:“先说蒋柠朗吧,其实他第一次彩排真的非常不好,我跟他说如果你哪里都想炸一下的话约等于没炸。”
台下的笑声很肆无忌惮,蒋柠朗听到这句话也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
“不过他真的很努力。”姜熙泽忽然又换了一种语气,“改歌改到凌晨五点,一晚上没睡,第二次彩排就好很多了。我让他不要骄傲,正式舞台好才是真的好。我知道今天会更好,但没想到比我预想的好一百倍。”
掌声起伏,蒋柠朗的眼睛有点湿润,他咬着牙,对着姜熙泽深深地鞠了一躬。
“还有宁屿,我知道你和蒋柠朗对决压力很大。”姜熙泽温柔地看着她,“也许这个过程中你有失落、否定过自己,但我很高兴你顶住了压力,今天完成得很好,堪称完美。”
宁屿的眼眶也红了,多日以来积攒的压力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她双手合十,不停地说道:“谢谢老师。”
“那钟震老师对两个人的表演怎么看呢?”覃天把话题抛向了钟震。
钟震拿着话筒,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蒋柠朗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