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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皱橘子老脸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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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这五道人影,分别是宗主、执法峰周长老以及半月峰的峰主及副峰主。
刚才迫不及待大喝的,是副峰主。
他急急冲向房间,刚踏两步又连连后退,愤怒道:“卿江,你竟用毒!”
宗主和其他三人没有质疑,他们刚进院子,便闻到那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这股香味如雨后春山,清新自然,让人心旷神怡,身魂不由自主放松下来。
犹如置身最舒服的最安心的地方,身体和神魂,一片宁静。
到他们这个境界,除了自己洞府,几乎没有旁的地方,能让他们安心且放松。
可是这个院子居然可以,造成这种恐怖效果,除了作用于神魂上的毒,他们想不出其他原因。
宗主手一挥,布在院子外边的阵法瞬间被击破,萦绕在院子里的浓郁香味被夜风吹散,然残留的清香依旧让他们如沐春风。
而裹挟着这股清香的风拂过,山上少有的草木勃勃生机,欣欣向荣,似在欢呼,似在庆贺。
当然这一幕,无人留意到。
副峰主迫不及待将锅盖在卿江身上,说得更为起劲,“卿江,你被宗门养大,竟无半点心肠不成?投降,交出解药,宗门可对你网开一面。”
决名子拎着邪修本来准备出门查看情况,听到半月峰副峰主劈头盖脸的质问,满头都是问号。
到他这个境界,阴谋一眼窥破,自知副峰主后边有些事,他没急着出去,欲让这副峰主自爆更多。
他朝卿江使个眼色,乖崽,随机应变炸一炸。
卿江朝决名子眨眨眼,表现在外的,就是树苗树干上,浮露一张树皮老脸,这张树皮老脸上,褐色的眼珠子动了动。
决名子:“……”
眼睛疼。
卿江大声道:“长老,什么邪修?我没看到邪修,只见到几个强闯我院子的小贼。”
这话,倒是将宗主他们也都给骂了。
能不骂么,什么都没了解,先是强闯她院子,又破坏她院外的阵法。
要不是她已经筑完基,就他们这动静,她肯定会筑基中断,修为反噬,得养个几年伤,才能再尝试筑基。
坏人修行,如杀人父母。
宗主涵养不错,被卿江这般就差指名道姓的骂,也没动怒,面色更没变上半分。
他只瞧了副峰主一眼。
副峰主额心有冷汗冒出,心知宗主不满他行事拖沓,他双腿连迈,急急冲向房间,痛心疾首道:“不要再狡辩了,我亲眼见一邪修来你院子,期间没引起半点阵法波动,若非你给了他通行证,他如何悄无声息地与你相会?”
“你若愿戴罪立功,看在你师父份上还能留你一命,不然,休怪宗门不念旧情!”
“说,是谁——”
副峰主刚冲入闭关室,瞧见里边睨着他似笑非笑的决名子,以及被他捆住的邪修,心下一慌,他神识扫过室内,除了一棵小树苗,并无混沌。
怎会如此?
卿江觉醒混沌血脉,应是铁板钉钉之事。
“决名子,你徒卿江呢?是不是你预备包庇她?你可想好了,卿江犯的是勾结邪修之罪,你若包庇,是不是也打算勾结邪修?”
副峰主慌乱一瞬,又熟练地盖帽子。
决名子走向副峰主,副峰主吓得连连后退,退出房间。
决名子可是个混不吝,人来疯,说打人就打人,偏他实力高,除了闭关的太上长老,就连宗主也不是他对手。
他更不是。
曾经他惹怒了决名子,被决名子揍得硬生生躺了半年,又养了二十多年伤,自那之后,他对决名子便有了心理阴影。
见副峰主怕得连连后退,到了门槛时更如凡人一般被门槛绊了一下,形容狼狈,决名子嗤笑出声。
副峰主面色铁青。
想着身后站着宗主,他强撑着害怕,色厉荏苒地呵斥,“决名子,这事非同小可,可不是你撒疯打人就能掀过去的,你必须给宗门一个交代,给正道一个交代。”
“交代交代,交代你爹呢交代。”决名子长得好,眉眼温润,唇角如仰弓,不笑不怒时是君子如玉,如沐春风,一说起话,那张嘴就让人恨不得堵起来,凛冽寒风阵阵。
他将手中邪修丢出去,望向宗主,似笑非笑,“这邪修刚擅闯吾徒闭关室被我捉住,后脚诸位便来了,徐松长是打哪知道,邪修往我徒儿院里来的?”
“莫不是这邪修,是你徐松长派出来,贼喊捉贼?”
副峰主心一跳,这绝对不能承认,“用得着我贼喊捉贼?神识一扫,便能窥到这邪修的行迹。”
决名子睨向他,意有所指地笑道:“徐师弟对我坐忘峰倒是熟悉,连我门下小弟子的洞府位置都摸得一清二楚。”
“说起来,我坐忘峰的阵法,当年还是朝半月峰买的,莫怪徐师弟可带着几位师兄师弟过来,完全不惊动我。”
副峰主心惊肉跳,额上冷汗一阵又是一阵,这事是他大意了,露出诸般破绽。
只是计划出了错,他不得不如此。
按照计划,卿江觉醒混沌血脉,便会随邪修离开,自然无需他来引导,只要在关键时刻喊上一嗓子,事情不会牵扯到他身上,局也能做成。
但,他等到时间点,坐忘峰上静悄悄的,他不得不冒险,请宗主当个见证,免得自己有挟私报复嫌疑。
谁知道,计划中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决名子出现了,使得自己很是被动。
他克制着往宗主那边瞧的冲动,咬牙道:“便算我熟悉些又如何,谁不知道我半月峰和你坐忘峰不和?我暗暗收集坐忘峰消息,有什么不妥的?”
“倒是你,到现在都没说你小徒卿江,她有没有和邪修勾结,让她出来,自辩一翻便知。”
卿江听到这话,恨不得出去支援自己师父,可恨她根系深扎地底,没法动弹。
“你这话说得,我还说你勾结邪修呢。现在,不如你自辩一翻,说你没勾结邪修?”决名子弯弯嘴角若弓,吐出的话似那暗箭射向副峰主。
“还有,请你解释一翻,你为什么‘恰好’在我坐忘峰外,‘恰好’看见邪修,又‘恰好’瞧见邪修入我小徒洞府,又‘恰好’想起要喊宗主及执法师兄过来做个见证?”
“任何正常修士,遇见邪修入侵,而邪修实力远低于自己,都是直接冲过去抓人,为何你还要寻来宗主、执法师兄和迎月师兄?”
决名子手中一动,被他丢到地上的邪修又被他拎在掌心,“一个金丹后期的邪修,值得你这般谨慎?”
师父威武,卿江快乐得摇曳生姿,为决名子呐喊,阵阵清香随她心情再次释放而付出。
院中决明子嗅到这股清香,之前被副峰主激出的火气似被凉水扑灭,再次心情气和,无比惬然。
好似此刻不是在与讨厌的人争执吵架,而是在和好友闲聊磕牙。
他偏头望向屋子,瞪了卿江一眼。
卿江朝决名子露出个钦佩而赞扬的笑。
决名子:“……”
他嫌弃地移开视线。
副峰主心知自己破绽太多,绝难平安脱身,见决名子担忧屋内卿江,反复往里瞧去,不再辩驳。
他咬死卿江,“卿江呢?师兄左推右推,莫不是卿江有些不妥,不想让我们瞧见?”
“宗主,我敢以道途发誓,卿江绝对有问题。”
宗主在决名子和副峰主交锋时一言不发,此时终于开口,“决名子师弟,请你小徒过来一趟。”
他身为一宗之主,不能随意发表自己看法,更不能事情未明之前随意做出判断。
他会出现在此,一是勾结邪修一事太过重大,二则要给半月峰迎月峰主一个面子,三则也想查查事情真相。
小小卿江不值得他费工夫,但坐忘峰和半月峰之间的冲突算计,不能脱轨闹大,徒惹其他宗门同道看笑话。
现在,徐松长和决名子之间的言语冲突暂告一段落,矛盾要点落到卿江之上,然卿江这个当事人却在场上隐身,便是他,也察觉到不妥。
他不得不开口,让卿江过来一趟。
执法长老跟着点头,“不错,决名子,若你那小弟子没有问题,宗门自会给她公道。”说着,他语气略带不满,“你为她在此多费口舌,她却躲在一旁毫无表示,如此心性,不配为真传。”
就差直接说,卿江不尊师敬道,是个不孝之徒。
决名子心内叹了口气,哎,到底事情走到这一步,完全不给他留时间想法子。
他从小团子艰难拉扯到现在的乖徒,就要被赶出宗门了吗?
大不了乖徒赶出宗门,他也外出游历,和乖徒在外做一对散修师徒。
一念及此,决名子让开房门,对宗主和执法长老道:“两位师兄,你俩进来后,就知道为何了。非她不愿,而是不能。”
副峰主瞳孔微缩。
决名子让开房门了。
他要让卿江出来了?
他不怕卿江出现,百口莫辩?
再一次,他生出事情脱离掌控的慌乱感。
他忙跟了上去。
他想要看看,卿江觉醒为混沌,决名子如何为她逆风翻盘。
决名子一指房内小树苗,“这是我那小徒。”
副峰主如遭电殛,心神骇飞,他不敢置信扑到前头,“怎么可能?!”
怎么不是混沌?
怎么会不是混沌!
决名子掌心吐出一抹劲气,将副峰主推远,他掸掸袖口,慢条斯理地问;“徐师弟,那你说,我徒该觉醒什么血脉?”
副峰主死死抿唇。
“卿江?”宗主望着小树苗,双眼凝视若电。
“嘿嘿,宗主好,执法长老好,迎月峰主好。”卿江的脸又从小树苗上浮现,咧嘴讪讪地笑,好端端的一张俊俏脸蛋,硬被皴裂树皮撑成皱橘子老脸蛋。
宗主、执法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