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后一个人》时雨十四

25、5、小厨子

　　我是莫离，我找到了一个小厨子。
　　面前的泡面让我陷入了沉默，看看泡面看看李言，我确实不该对李言有什么期待，我很好奇——八个月了，她没有吃腻吗？
　　“吃呀，看我干嘛？”李言把泡面往我面前推了推，“最后一盒红烧牛肉的了，专门留给你。”
　　倒也不必那么客气……我偏了偏头，极力忍住泡面带给我的恶心。
　　“我不是很饿……你也忙了一早上了，多吃点。”我叉了一大口泡面递给李言，她也不客气直接就把我的泡面拉倒自己面前，几口就把她的我的都解决，擦擦嘴，端坐起来，看着我。
　　“莫离，我们……搭伙吧。”李言一本正经的在跟我讲话。
　　“嗯？”我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啊……是这样的，就是…嗯…现在世界…我……你……可以……就是一起出力…就……哎呀，你懂吗？”李言结结巴巴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急的脸红又跺脚，要不是我们才认识第二天我都以为她要对我做什么亏心事，哼，今早那个能言善辩的劲去哪了，不过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
　　“好。”我点点头，李言结结巴巴的样子挺可爱的，她瞪着眼睛看着我，像是不相信自己支支吾吾半天的话能被我听懂，我只能又耐着性子组织了一下她刚刚的话，“你的意思是现在世界就我们两个人，可不可以一起分工合作生活。”李言使劲在旁边点头附和我，果然是这样，“李言你也不要害羞，虽然我们不熟甚至昨晚你还砸了我绑了我，现在这样冒然提出来这种请求很奇怪，也不至于结巴成这样，我不记仇的。”才怪，我是没安好心，但受伤的都是我，不记仇才怪，直接戳破看看我们谁尴尬。
　　“啊呵呵呵……博士果然气度大，我就是觉得你现在也是有任务的，估计也要在我们这个城镇逗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互帮互助，我负责我们的饮食起居，然后你也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情，顺便找一下我们生活的物资……”
　　李言出不去这个城镇我是知道的，她抛不下木木也抛不下熟悉的生活，所以我的到来可以说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这也是她愿意相信我的一个很大的原因。我们之间的信任很微妙，相不相信完全取决于愿不愿意，我们之间的每一句话，尤其是我，真实性都是没有办法验证的，李言现在与其怀疑我试探我，不如选择相信我走一步看一步，这样她可以在我身上得到她想要的。其实，我也有想要的……
　　“嗯，我有飞行器可以出去找物资，你去做饭……嗯……不要泡面就行。”
　　我不想再看到泡面，这两个字最好在我生活里消失，所以我需要一个小厨子，不做泡面的小厨子。
　　“好！”李言拍拍胸脯同意了。
　　李言言而有信，当晚就做了一顿饭，庆祝我们谈成合作，一桌子两菜一汤——洋芋丝、小炒肉、青菜汤还有热米饭，嗯，比泡面要好，也比我之前要好。桌上有菜，碗里有饭，对面有人，这是我曾经作为莫离的幻想，现在实现了而且很轻松，只要她不知道真相我就可以实现了我的幻想。
　　这顿饭我吃得很干净，八个月了！整整八个月我没有吃过一顿正儿八经的饭！全是速食，尤其是泡面，这辈子我都不要再见到它，我觉得留下李言的决定是正确的，至少不用吃泡面了。
　　之后的日子里我带着李言来到了新的住处，给她一个更好的发挥空间，当然我也需要一个隐私空间来继续我的研究以及欣赏我的杰作。现在的那些世界基本已经定型了，熬不住的已经死了，熬下来的在拼命地活着，就是不知道还能熬多久，他们会一日复一日的面对望不到希望的时间，在希望里绝望，反反复复直到麻木，最后被折磨到死。我很享受他们这个过程，289确实是个疯子……
　　“莫离下来吃饭！快点！”
　　模拟器里传出李言催促的声音，我含糊应了一声就关了。
　　我送了一个关联模拟器给李言，为了监视她以及必要时候制服她，从认识到现在她实在给了我太多意外，为了防止下一次意外我把关联模拟器套在她的手上，只要她察觉到什么模拟器就会制服她，里面的毒针会尽可能减轻她死去的痛苦。小李言还傻呵呵的以为这是我在向她示好，利用这个得到她的信任也是我的目的之一，我们两个之间是需要制衡，不过是我对她的绝对制衡。
　　“莫离！下来吃饭！菜凉了！”
　　李言急了，我可太喜欢看她急的炸毛的样子了，每次吃饭我都在她生气的边缘反复试探，在她要气不气的时候出现，看着她不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实在太好玩了。我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她视线里，李言看到我眼睛翻个白眼，转身就去把菜端出来，嘴里还叽里咕噜的抱怨着，实在太可爱了，没有辜负她的这张脸。
　　“言言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先转移话题。
　　“没长眼睛吗！”李言又给了一个白眼，看来今天心情不好。
　　“嗯……言言真棒！西红柿炒蛋、凉拌豆腐皮……没有肉吗？”想吃肉。
　　“没有！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吃饭不要拖拖拉拉，”李言接过我盛好的饭做了下来，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吃完洗碗……”
　　“言言……鸡蛋壳……”我打断了李言，挑出西红柿鸡蛋里的鸡蛋壳眼巴巴的看着她僵住的脸色，“嗯……言言有进步的，这次只混了鸡蛋壳，鸡蛋没有糊。”
　　算了，还是鼓励式教育吧，会成长的。
　　李言看了一眼低着头没有说话，饭桌上一阵沉默，我也不会自讨没趣端起碗筷慢吞吞挑出鸡蛋里面的鸡蛋壳，这个傻子连鸡蛋都不会打，心里嘀嘀咕咕的吐槽，耳边传来细细的抽气声，我以为李言犯哮喘了，抬头看她，我吓了一跳，李言哭了……
　　“莫离……我……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我们两你总是付出的更多一些，我觉得自己真的可有可无的，连饭都做不好……”
　　我都不知道李言今天怎么那么多愁善感，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弄得我也不知所措。一颗眼泪滴在桌子上，我的身体抖了一下，好像一束电流穿过身体让我很不舒服，接下来一滴两滴颗颗豆大的珍珠砸在桌子上，我心里是真不好受，李言把眼睛哭得红红的，耷拉着脑袋，让人想抱在怀里哄哄好，可我好像没有理由做出那样的动作。
　　“言言，已经很好了，很好很好了。”
　　我伸出手摸摸李言的脑袋，真的很好了，小厨子。

　　番外：莫离为今天把李言逗哭很自责，好不容易才把小兔子哄好。
　　“言言今天心情不好吗？”
　　莫离觉得自己今天直接说出李言的毛病是一件不对的事情，李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翻了个白眼跑掉了，莫离一边洗碗一边悟到了……
　　第二天早上李言看到了一桌子的红糖鸡蛋，红糖馒头，姜丝红糖，一边的莫离气定神闲的咬着红糖馒头，朝李言露出一口大白牙，“早上好呀，言言。”
　　“……”李言尴尬地坐到桌子边，确实因为生理期最近情绪有些波动，昨天没忍住就哭了出来，但之后还好，谁能想到今天会得到一桌子红糖全宴，“这桌子早饭哪来的？”
　　“外面超市的速食！”莫离还张着一口白牙。
　　“莫离，我心情挺好的，你不要笑那么勉强，怪渗人的。”李言吃了个鸡蛋，心里甜滋滋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