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茉莉第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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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苏绥蓂早早起来，站在衣橱前斟酌了好半晌，最后拿出一条珍珠织金旗袍。
“这就是上次小姐看中的那条旗袍吗？穿在小姐身上真好看。”湄儿在一旁笑着看着落地试衣镜前的她。
“是吗？”她笑了，在镜前左看右看，“那就好。不过，不知道霖栩会不会喜欢。”
“小姐这么好看，司少爷本来就心悦小姐，他一定会喜欢的。”
“走吧，下楼。顺便把我那件披肩带上。”
她踩着白色的皮鞋，小短跟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嗒嗒嗒”，步伐轻快。
“爹！”
“唉，怎么了，我的大小姐。”苏珏放下手中的文件，朝她的方向走去，“哟，我女儿今天怎么穿得这么好看。”
“哪有。女儿我就随便穿穿。”苏绥蓂扶上他的手臂，“爹还在忙呐？”
“还有点事没处理好。”苏珏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着无奈。
“我今日出门一趟，下午回来。”
苏珏拍着她的手，“出门可以，注意安全，记得别得罪人。”
“嗯，蓂儿记着呢。那我走啦？”
“去吧。”
苏绥蓂转过身去，向门外走去。想着等会将要见到的人，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脸庞浮上一抹潮红。
“蓂儿！”苏珏转头看向门口愈渐走远的女儿。
苏绥蓂闻声回头，看着书桌旁略显苍老的父亲，“怎么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咽下那些快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只化作一句，“早点回来。”
“好！”她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继续向门外走去。
……
苏绥蓂一直走到青枫路的尽头，看着眼前“朝暮茶楼”四个大字，害羞地笑了。
“小姐这是想到啥了，这脸红的跟苹果似的。莫不是想着司少爷了？”湄儿看着她害羞脸红的样子，不由得出言打趣着。
“湄儿！”见着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她微恼了。但，脸愈发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
“你莫要跟着我去了。”她一把拿过湄儿怀中的披肩，“就在这大门外等我吧。”苏绥蓂抱着披肩向茶楼里走去，看到熟悉的茶座上，日思夜想的人儿正背对着自己坐着。左手捧着报纸，右手端着茶杯。
那人似乎是感受到了背后灼热的目光，回过头去，看着站在门口也正看着自己愣住的苏绥蓂笑了，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苏绥蓂感受到了空中炽热的目光交织着，缓过神来，向他走去。
“霖栩哥哥，我来啦！”
她在司霖栩对面的茶座坐下，把披肩搭在椅背上。
“绥蓂。”他看着面前一身素洁旗袍，略施粉黛的心上人，不由得一怔，如痴傻般望着，“你今日这般，真好看。”
“那就要问司少爷了，我家大小姐难道往日就不好看吗？穿了别的就不好看了吗？”本应在茶楼门口的湄儿，不知何时已然走到了他们桌边，一脸坏笑地看着二人。
“不，绥蓂每天都很好看。”司霖栩抓住苏绥蓂放在桌上的手，看着她的双眼，看得她害羞地别过头去。
“湄儿！”她有些微恼地嗔怪着。
“司少爷，你快别夸我们小姐了。方才在茶楼门口，她就已经脸色绯红。现在被你一夸，那不是红成苹果……”湄儿笑着。
“湄儿，你出去！”苏绥蓂低着头，不知是出于害羞还是恼怒，早已面红耳赤。她急忙赶着湄儿走，起身，不顾面前之人早已笑得心花怒放，推着湄儿走出门去，又折回。
她坐会茶座，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司霖栩，又立即低下头去，手不自觉地攥着衣摆。
司霖栩爽朗地笑了一声，“绥蓂，乖，把头抬起来。”
“我才不抬起来，你肯定要笑我。”
“我不笑你。你不抬头，就准备这一天都这样？”他有些玩笑地问她。
“当然不会！”她闻声抬起头来，看着他。
“好啦，不管变成什么样，绥蓂在我眼里都是最美的。”他深情地望着她的双眸，一脸严肃却又带着笑。
司霖栩叫的茉莉茶被店小二端上了茶座，茶汤清澈，茶香浓郁，茶杯上方氤氲着水雾。她抿了一口，茉莉花香充斥在唇齿之间。
“知道你爱喝茉莉花茶，来的时候就点了。”
“嗯，这间茶楼的茶挺新，不错。”她捧着茶杯。
两人都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后，有不约而同地一起抬起头看向对方，并为彼此的默契笑着。
“你……”
司霖栩撑着下巴盯着她的眼睛，“嗯？”
苏绥蓂被他看得心跳加速，急忙伸手去遮他的眼，“哎呀，你别这样看着我，我都被你看的不会说话了。”她嗔怪着。
她移开手，顿了顿，似在想些什么。又忽的起身，坐到他身旁，抱着他的手臂，头靠着他的肩膀。
司霖栩低头看着靠着自己的人儿，又是惊，又是喜。他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怎么了？”他将声音放得极低，极尽温柔。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卸下平日里的防备，将真实的面目袒露。
“你准备何时同你父亲说我们的婚事？”她小心地抬起头，正巧碰上了他的目光。她也不躲，就这么看着他。
“我最近在忙一个事，不大方便同你细说。不过我已经准备好两日后，去找父亲。”他坚定的眼神给了她信心去等上一等。
她凑上去在他的嘴角一吻，略显笨拙，但是足够表达她的爱意与信任，“好的，我等你。”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惊，在她离开时缓过神来，感受着嘴角残余的温存。他望着她的眼中似掀起了风暴，要将她吞没。
苏绥蓂刚别过头去，就被他捏住下巴转过头来。他俯身，轻吻住她的唇，轻柔的像在讨好，在安抚她紧张的心。感受到她的愈渐破防，他将舌尖探入，如暴风般侵略着她的唇齿。她被吓得向后退去，却又被按住后脑勺，将这个吻进一步加深。
两人不知过了多久，他看着她有些红肿的唇，舔了一下唇，“嗯，茉莉花味的。”轻笑一声，将她圈在怀中，“乖，等我，我一定会把你娶回家的。我要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分开。”
“好。”苏绥蓂依偎在他怀中，蹭着他的脖颈，突然发现他红透了的耳朵，埋在他身上偷笑着。
司霖栩发现了她的异样，揉揉她的脑袋，低头，让自己和她在同一高度，“嗯？笑什么呢？”
“你看你耳朵红成什么样了。”她伸手摸着他的耳垂，但不料被他擒住。
他将她拉近，凑到她脸旁，含住她的耳垂，轻咬一下。一阵酥麻感传来，刺激地她闭上了眼睛。他松开牙齿，如同野兽看着自己捕获的猎物般看着她殷红的耳垂。
司霖栩想了想，戏弄般朝她的耳朵轻吹了口气。她急忙推开他，但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手。
“好了，这样，咱们的耳朵不就一样红了吗？”
“你…”她害羞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湄儿向他们走来，“小姐。”
“嗯？”苏绥蓂闻声转头看向她。
“我听路上人说，这附近新开了家饰品店。听闻那里面有许多西洋来的饰品，叫，叫‘雩竹间’。你和司少爷也别在这闲聊，出去走走如何？”
苏绥蓂抓住司霖栩的手臂，“霖栩，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好。”他反握住她的手，“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他们将茶钱放在桌上，用茶碗压上，走出茶楼。
由已经提前问好路的湄儿带路，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那家饰品店。
“湄儿，你在这门外候着吧。”
“好的小姐。”
苏绥蓂同司霖栩推门进了饰品店。她环顾了一圈，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了自己喜欢的胸针货柜，一把抓起他的手向那走去。
她站在货柜前挑选着，这家店都卖的是些西洋款式的饰品，有许多都是她未曾见过的。含蓄的珍珠被大量使用，显得雍容；夺目的钻石被细致点缀，显得华贵。
她注意到所看饰品那高昂吓人的价格，收回手来，转头看向另一些小巧低廉的。但是仍不时将目光投向那枚她一眼便相中的茉莉花胸针。
司霖栩许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从柜子上拿下了那个茉莉花胸针，走到她她面前，低下头，替她别在旗袍的领口。
苏绥蓂一时没有缓过神来，手抚上领口的茉莉花胸针。
他的手搭上她的肩，将她推到店中的落地镜前。他俯身，头靠在她的鬓角，看着镜中的二人。他英俊，带着些战场商场上应有的杀伐果断，又不失温文尔雅，带着些书香气。她高贵，带着些出身于名门应有的冷艳妩媚，又不失娇柔可人，带着些羞涩感。二人站在一起，宛若一双璧人。
“你戴这胸针甚是好看，你瞧这茉莉和你多配。”
苏绥蓂望着镜中的自己和他，愈渐看得痴傻。听他这话，便转过身来，抓住他的手。“这胸针我也不是甚喜，前不久我刚得了个相似的。不如就把它放回原位，不买了可好？这里尚有如此多的的饰品，我们再看看别的？”
苏绥蓂望着他，似在征求他的同意。她边说着，边动手要拆下那胸针。
司霖栩抓住她快到领口的手，将她额间的青丝捋到一旁。“乖，就买这个。我见你看了它许久，还说不喜欢。”
“但，但是太贵了呀，我出门时没带够钱。”她委屈巴巴地解释着。
他轻笑着，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又没说让你出钱买。蓂儿，给你买你喜欢的东西，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霖栩…”她仍在犹豫，但不愿坏了他的好意。
“走，去付钱。”他拉着她去付了钱。
苏绥蓂看着他放在柜台上的二百银元，想了想，“那，我以后是不是该勤俭持家。”
他看着自家女孩子得到心爱之物后那种溢于言表的喜悦，“不用，我的就是你的，以后我会努力赚钱给蓂儿花的。”
两人从饰品店出来，时候已经不早了。
“小姐，咱们该回去了。”湄儿在一旁催促着。
苏绥蓂不舍地看着他，眼角闪烁着泪光，“那，我走了。”
司霖栩吻去她眼角的泪，“别哭啊，蓂儿。在家好好等着，等我来向你父亲提亲。”
夕阳西下，两人的影子被无限拉长。
那句誓言太美好了，既然你让我等，我便等你好了。
那枚茉莉花胸针，在阳光下格外耀眼，闪着光。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茉莉第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