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快穿）》寒随春逐

67、岁岁年年如今朝2

　　魔界。
　　一众魔兵满眼戒备的盯着面前这位一袭白衣，清冷不落凡尘的人。
　　黑曜自魔兵身后而来，右手放在胸前，恭敬有礼：“神尊。”
　　清渊没说话。
　　黑曜侧身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家父在等您，您想要的答案都在里面。”

　　魔界的宫殿不比神界，暗沉无比。
　　清渊步入其中，更显格格不入。

　　宫殿内，听到脚步声的沉临转身：“神尊。”
　　清渊微微点头。
　　沉临指了一下椅子道：“我想说的很多，神尊请坐。”
　　清渊依言坐下。
　　“我知道神尊此次是为何而来。”沉临说，“若琛的事还要从当初魔族内乱说起。”
　　沉临陷入回忆，将当初之事娓娓道来。
　　清渊沉默听着。那是若娓的过往，有他知晓的，有他参与的过往。

　　“她从小世界回来后，察觉到若琛出事，一时着急闯上神界，毁了浩瀚宫，自领雷邢三十，回到魔界的第二天，她说要卸下魔尊之位，离开魔界，直到今日，我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清渊没说话，他突然想起在之前的世界里，若娓介绍若琛是这么说的——【皆献琛奉贽，重译来王】
　　“琛”是珍宝的意思。

　　沉临沉默了会儿，说：“其实从她接手魔尊之位的时候我便料到会有今天，只是和我所想有些偏差。我本以为她会为了你放弃，没想到还不如是为了你呢。”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沉临站起身，郑重道：“神尊，尊上只剩下这唯一的血脉，求您，好好对她。”

　　清渊也起身：“您放心，我不会负她。”
　　“如此这般，便是最好。”沉临笑笑。

　　等清渊走后，一旁的黑曜疑惑道：“爹，你知道若娓去哪了？”
　　沉临摇摇头。
　　“那……”
　　“我是不知道，但是他一定知道。”
　　黑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他怎么会知道？”
　　沉临没说话，只拍拍他的肩，转身走了。

　　灵凰山。
　　其实这座山一开始是没有名字的，后来有一只实力强悍的凤凰，打败山上妖怪无敌手，然后跟随上神到了神界，这座山便被称作灵凰山。

　　清渊漫步山中，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当初捡到若娓的地方。

　　【多谢出手相救。】
　　【你是神仙吗？】
　　【我能跟着你吗？】

　　清渊垂眸，继续向前走。
　　这里他没来过，若娓把气息处理的很好，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只可惜……
　　清渊摸了摸袖子里的逆鳞，继续向前走。

　　穿过一片树林，眼前是悬崖峭壁。
　　清渊驻足，垂眸一笑：“还真是她的风格。”

　　一扬手，障眼法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山洞。
　　清渊迈步而入，石桌、石凳、石床、冷泉一一出现在视野里，唯独没有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清渊略一思索，身形消失，下一瞬出现在一座坟墓前，墓碑上刻着‘恩义孙湘之墓’，旁边还有一列小字：义女若娓立。

　　清渊喉结一滚，她也不在这里，那……
　　“吱呀”一声，树枝因为触碰发出一声轻响。
　　清渊猝然转身，看到了躺在树上的若娓。

　　清渊瞬移过去，把人从树上抱下来。
　　若娓醉得狠了，意识模糊不清，迷迷糊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本能地靠近。

　　清渊低头看着怀里像小猫一样蹭来蹭去的若娓，心软得一塌糊涂。
　　把人抱回山洞，小心放好，清渊握住她的手腕，灵力游走周身，探到她未愈的伤。

　　清渊轻叹一声，灵力轻柔、缓慢地输入若娓体内，为她疗愈伤势。
　　看着她沉静的面庞，清渊突然想起当时黑曜追着他之后说得话。

　　【神尊，若娓并未透露她的去向，我们也是不知。我爹说您知道她在哪，想来这应该是对你们而言很重要的地方，我不多问，我今日在此拦住您，只是希望您找到她之后可以好好对待她。这话其实不该由我来说，但是当时她离开魔界的时候，我感觉她好孤单，然后我才意识到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若是连您也不要她的话，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回忆结束，清渊碰了碰她的脸：“无妨，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不会再离开了。

　　若娓睡得很不踏实，那三十道雷邢罚过之后，她就像是在和自己赌气，不治疗，任由它愈渐严重，而后卸下魔尊之位，回到灵凰山，日夜借酒消愁，浑噩度日。

　　那日的龙吟响彻天地，若娓自是听到了。
　　“他醒了，他终于醒了。当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于是原本坐在孙姨墓前的若娓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折了一根树枝，左手执酒，右手持“剑”，顶着一身酒气，于树下舞动身形，一套烂熟于心的剑法信手拈来。

　　最后的最后，若娓饮尽最后一口酒，猛地把酒壶向地上一掷，在瓷器清脆的声音里挥出最后一剑。
　　灵气震荡，树枝坚持不住，化作齑粉。
　　若娓旋身上树，颓然躺下，闭上了眼。

　　身上的疼痛和辛辣的酒折磨得浑身滚烫，眉头微微蹙起。突然，一阵仿若高山霜雪的气息袭来，若娓本能地靠近，而后，清凉的灵力注入她的体内，缓解了她的滚烫、治愈了她的伤势。

　　若娓终于睡了个好觉。

　　这一觉睡得太久，若娓从梦中睁开眼还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以至于在看见睡在身旁的人时竟一时间没了动作，直到那人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若娓才瞬间清醒。

　　“醒了？感觉怎么样？”
　　若娓一骨碌爬起来，愣愣道：“你怎么在这？”还睡在我旁边？

　　清渊坐起身，双手正在身后，左腿微曲，桃花眼勾着情，最重要的是睡了一觉，衣衫略微凌乱，一副浪荡模样。
　　若娓正被自己脑中出现的词吓了一跳，那边浪荡的人开了口。
　　“怎么？睡醒了就不认账？”

　　若娓：“？？？！！！”
　　什么意思？你是神尊吗？你怕不是被夺舍了吧？

　　看着若娓如遭雷劈的样子，清渊突然收了笑，倾身过去抱住她，低声说：“对不起，若琛的事，我很抱歉。”
　　若是他早些苏醒，说不定还可以挽回。

　　旖旎的氛围瞬间散的干干净净，若娓僵在原地，然后一点一点抬手推着清渊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奈何他抱得实在太紧，若娓放下手说：“神尊不必自责，莫说此事与你无关，就算您醒了，神界也不会允许您救一个魔族之人。”

　　这话说得冷淡又疏离，更是强调了两人身份对立，他现在所作所为皆不合神界天规。

　　清渊又抱紧了些，说：“那些人还管不到我头上，更何况，你是我的妻，怎会与我无关？”

　　“我什么时候……”
　　“你忘了吗？我们拜过天地，被天下人见证的。”
　　“那是若娓和慕离，不是我们，神尊莫要混为一谈。”
　　“可你就是若娓，慕离便是我，何来混为一谈。”清渊松了些力道，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知道你在介意些什么。当初之事不是你的错，若非我允准，没有人可以碰到我，所以当时你亲我的时候，我是不抗拒的，后来的刑罚也是我甘愿受之。”

　　清渊轻轻擦去若娓脸上的泪水，笑着说：“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个傻丫头竟然会同我赴死。”
　　真是个傻子。

　　“神魔两界的恩怨根深蒂固，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但是如今神界的神大都在你带领魔兵攻上去的那天之后被五德星君换掉了，如今的神界可谓焕然一新。”
　　说到这个，清渊又想起一件事：“你也真是狠心，说不要我这个师尊就不要了。”

　　若娓张了张口：“我……”

　　“我知道的。”清渊继续刚才的话题，“如今魔族也在沉临的带领下越来越好，打架斗殴，欺凌弱小的事也很少发生，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两界和睦相处只是时间问题。”

　　清渊认真道：“娓娓，你现在，还要躲着我吗？”
　　若娓垂眸，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
　　她扑进清渊怀里，抱紧他的腰，摇头说：“不躲了。”
　　清渊无声地呼了口气：“那就好。”

　　温存了一会儿，清渊说：“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若娓抬起头。
　　清渊掌心一翻，一个红白相间的光团出现在他掌心中。

　　“这是？”
　　“是若琛和系统。”
　　若娓愣在原地。
　　清渊说：“若琛的确被系统吞噬，但是因为他的神魂太过强大，再加上你那日强行闯入系统，伤了根本，所以现下二者还未合二为一。”

　　“我用混沌之力加强了若琛的神魂，让他也拥有了吞噬系统的能力，但最后结果如何，还要看他自己。”

　　若娓看着那个光团：“所以，琛琛还有可能回来？”
　　清渊点点头，犹豫着说：“就算最后他苏醒了，他也可能……不记得你了。”
　　若娓倏地笑了：“没关系。”
　　哪怕只有一半的可能，哪怕他不记得她了，只要他还活着，那就够了。

　　清渊收起光团，再度抱住若娓说：“我会想办法的，别担心。”
　　若娓在他怀里闭上眼，“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