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短暂的光芒里面》米露可

5、第 5 章

　　罗氏经贸公司的大楼座落在商业区一处地价颇高的地段上,大楼外形线条严谨,在周围华丽的商业大厦衬托下显得十分硬派,俨然一副政府建筑风格,所谓貌不惊人却可威慑四方,其稳妥经营方式和经济效益的稳步攀升亦可与之相呼应.
　　楼建了18层,并不算高,比起周围挺拔入云的伟岸它只能算是婴儿体型了.最高领导阶层一如既往设在了最顶层,当电梯内楼层指示灯不停的转变,数字攀升也犹如权力阶层的象征一般.最后一声轻心悦耳的声音提示下,电梯的门也随即无声地划向两侧,电梯中容貌端正的的中年男子稳步行出,穿过宽敞明亮的大厅笔直的走向这一楼层唯一的一扇精致的红木门.
　　“进来”听到两声敲门声后，办公桌后面已近暮年的男人缓缓的说。向后考上椅背，看着随后开门走进来的人。
　　“罗董，信已经送到他手上了。”中年男子礼貌的微笑了一下，步子停在了离办公桌一米开外的地方，身子站得很直。
　　“是个什么样的人？”老人摘下眼镜靠着椅背微微闭起眼睛，显得有些疲劳。
　　“是个生活俭朴的年轻人，有个住院的外婆要照顾，对自己搭救的是什么人一直不知情。”顿了顿，男人看了看闭目沉思的董事长，又说：“是个有趣的孩子。”并特意在句尾加重了一点语气。
　　“哦？”老人饶有兴致的转过头，看着他的眼中满是深邃与高深。这个自己一直认为干练不着修饰的执行助理也会用这种玩味十足的语气让他很意外。
　　“这是他的照片，还有档案，他的行为只是单纯的乐于助人，没有参与事件的迹象。”男人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在桌上，随即又恢复了理性的分析口吻。
　　“小刘，这次你也辛苦了，你最近一直没休息过吧。”老人拿过档案，语气中带着些许关切。男人的表情并没因此而放松，反而蹙起眉低下头说：“我这次没能尽早的发现景峰的下落，已经非常失职，您应该生气才是。”
　　“事情过去了......景峰也算平安无事。没必要怪在你身上。老人的口气十分温和，让对面的男人心情更加沉重。
　　“好了，你去吧。”老人低头仔细的翻展着手中的资料。
　　“恩，我先出去了。”看了看老人低着的头上已近花白的头发，男人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门口。
　　“等等。”刘远还没走到门口却被董事长叫住。
　　“这张照片......”老人欲言又止地看着档案中一张女人的照片，照片中的人有着和那个大男孩一样的白皙皮肤精致的五官，优雅的笑容，灵性的眼睛，虽然不再年轻却仍然魅力不减。
　　“哦，陈征是单亲家庭，这是他的母亲，两年前因为事故去世的。”刘远略附身看了看说。
　　“......知道了，你去忙吧。”
　　罗正清手扶额头深深叹了口气,垂朽的面孔随即痛苦的扭曲着.自己不是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而无法面对现实的人,如今基业已定孙子们也没辜负自己的期望和多年的培养,终于可以让自己放下担子过几天属于一个老人的生活.可旧事重提时仍让他有分外疲劳的感觉.该面对的事情不论怎么回避也依然象是肉中刺一样抽不出却在里面时时提醒着你他的存在,而且现在他也消耗了太多精力.也许人老了很多事情就不仅仅是压力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按了助理的专线后刘远的温和声音马上想起：“罗董。”。
　　“要麻烦你再去见那个年轻人一面，这次一定要接他来见我。”罗正清抽出资料中女人的照片，然后加了一句：“这很重要.....”
　　“明白了，我马上去办。”
　　当那一贯温柔地面孔一反常态在自己面前哭诉哀求时，那痛苦的表情亦历历在目，‘求求你.....求求你相信我！！’一遍一遍，而自己的毅然决然也让那原本美丽的脸被绝望掩埋。而且即使在夺去她生命的事故后他也未曾改变这冷酷的态度。他要捍卫的不止是儿子的幸福与前途，还有自己多年的荣誉与奋斗。而这份强硬什么时候动摇了呢？
　　醒来时床边的闹钟才指在3点上。扶了扶睡姿不良有些发硬的后颈，十足的睡眠不足，--没来由的一阵郁闷。起身倒杯水直接灌了下去，清凉感穿过自己混浊不清的意识。
　　那个叫刘远的人已经连续几天找上门，不为自己的冷眼拒绝，阴魂不散地三番四次邀请让他不厌其烦。钱已经收下了为什么一定要当面感谢？这样喜欢多此一举么？有钱人不是最实际的生物么.陈征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临上班前陈正收拾了几样随身物品,背上包离开家打算去公司里打游击战。
　　下班时天已经全黑了。王建平没发现陈征被紧逼盯人的处境，还要拉着他出去吃吃喝喝，直到发现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时才发问：“你干吗不回家？”看着陈征拿起包，走向公共休息室时王建平也跟了进去。
　　“楼上最近因为装修吵得很，弄得心烦，我打算在这里住几天。”陈征随便扯谎。
　　“公寓也有人装修啊”王建平看着陈征把几个椅子推到一起模拟住宿环境。
　　“嗯。”知道说得多了就要解释得更多。
　　“你怎么不早说，这里要怎么住啊？干脆去我那吧。”王建平撇着嘴看着摆成一长条的椅子。
　　“不用了。已经不早了，你也回去吧。”这样确实不是办法，可只是为了躲人就要搬家他又觉得很没必要。陈征按了咖啡机的加热扭，然后站在旁边发呆。
　　“好啦，别客气了，跟我走吧。”知道他不会答应自己的建议，王建平索性直接抓起陈征的包朝门口走去。
　　“喂，你等等！！”陈征追过去，可王建平总是快自己两步，等到追上时已经出了公司的门，无奈跟着他走进电梯的陈征觉得最近自己老被他牵着鼻子走，自己果然受不了他这种个性。
　　陈征没去过王建平的住处，以前他喝多时每次都说自己没问题然后摇摇晃晃回去的。
　　离公司也不算远，可是要比自己的大很多，是标准的一室一厅。放下陈征的背包，王建平随意用手比划几下：“这里—客厅，那边卧室，卫生间，厨房，就这样，很乱随便点吧。”
　　其实并没“那么”乱，只是杂志散的哪都是，衣服乱堆而已。不过自己的住处要也是这样恐怕人就挤不进去了。但就他的个性能把房间保持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王建平想起完晚饭还没解决随即拿出应急的速食面--热乎乎的方便面可以就着冰啤酒下肚，陈征看了真怀疑此人的肠胃。
　　很久没和别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洗漱完毕躺在王建平一再要求转让给他的床上辗转难眠，陈征始终觉得不妥，下次还是换自己去睡沙发吧。
　　虽然要求，可第二天床还是陈征在睡。就这样在王建平的家里迎来了难得的一个休息日，在他睡到了8点才冲房间里摇晃着出来时，王建平仍蜷在沙发上。身上的被子早掉在地上，沙发对他来说还是太窄了。
　　陈征捡了地上的被子盖回王建平身上，也许被子呆在地上太久了，上面的凉气让王建平哼了两声缩得更紧。
　　陈征失笑，弯身替他掖了掖被角。这时睡眠中的人忽然翻了个身，大手一挥不偏不倚的勾住了陈征的脖子，向下一代措手不及的陈征被一下子拽向他。
　　极其贴近的距离下男人放松的脸和睡梦中沉沉的呼吸让他一惊。陈征马上去推开王建平的手臂。可手臂骤地收紧将陈征抱进怀里。“唔......”一幅很享受的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发花痴梦也要有个限度阿。陈征有些气，不过不再挣扎，大声地在王建平耳边喊了一声：“起床啦，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