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刀者》伊渊

2、默剧小丑（二）

　　唐晚秋点开微信，淡蓝色小屏幕投射在空中。她点开林惠雨的界面，几分钟后，一个文档，一张照片和一个视频发了过来。
　　“小秋，这个女孩出事是在前天。她爸妈那天上的都是夜班，下班迟。回到家后看见她的尸体报了警。”
　　“还有一段她家门口的监控视频，里面除了发现了一个诡异的黑影外，什么也没有。”
　　“经组内队员检查发现，这个女孩的身上已经没有魂力了，可以确定，是恶。这个案子由执刀者分部刑警区负责，有任何需要你可以找王局。”
　　“而且，可以确定那只恶还在北都，你的身边。”
　　“姐姐我知道了。”
　　“嗯”
　　还在我身边？是……那个小丑吗？
　　唐晚秋点开文档，上面是死者的信息：
　　姓名：顾依依
　　年龄：16岁
　　在读学校：北都双语学院，走读生
　　遇害时间：6月8日晚21:40
　　死因：颈部多处骨折，右腿被拆下
　　这份档案很简短，大概是林惠雨给她重写了一份。一般法医的尸检报告更详细，但是她有时候看
　　不懂那些专业术语。
　　对于执刀者来说，作案手法往往能透露出恶的特殊能力，但是这份却简单的有些过了。
　　难道是仅仅靠蛮力杀的人？
　　这样的恶确实少见。
　　唐晚秋点开那段视频。监控显示时间为9点，顾依依是走读生，高一。双语学院和胜阳中学，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教育系统大相径庭，不过——他们放学的时间是一样的，高一也是9点下晚自习。
　　9点放学，9点半在家遇害。
　　唐晚秋专心致志地盯着淡蓝色的荧幕，昏暗的走廊里，寂静无声。约摸10分钟后，视频中出现了一个又高又壮的人型透明黑影！黑影直接穿过顾依依家的防盗门，走了进去。随后，又是一片寂静。过了10分钟，视频中出现了背着书包回家的顾依依。
　　唐晚秋暂停视频，仔细端详这个女孩。她身上穿着双语学院的淡黄色夏季校服，剪着齐耳短发，背着一个白色书包，如往常一般回家，却不知门的背后，隐藏着一场血腥的杀戮。
　　视频播到顾依依回到家就停了。唐晚秋退出视频，点开那张照片。
　　顾依依躺在血泊之中，淡黄色的校服被鲜血染红，整个人呈个“大”字，不过少了一笔——她的右腿被拆下来了，扔在一旁。
　　唐晚秋强忍心中的不适，放大了照片看细节。顾依依的左手上带着一个玫红色皮筋，除此之外，再没了显眼之处。
　　她揉揉略微酸痛的眼，关闭了屏幕。
　　唐晚秋慢慢推开宿舍的门，躺回床上，心里盘算着今天下午得去一趟城南。
　　半小时后，唐晚秋蹑手蹑脚地从床上起来，推了推白依潞。
　　“依潞，我今天下午有事先走了。”
　　“什么事啊？”白依潞迷迷糊糊地拉住她，最后还是软软的松开了“你去吧。”
　　“好，很快就回来。”
　　白依潞轻轻地“嗯”了一声，又睡去了。
　　唐晚秋跟班主任请完假后，带上口罩打车去了城南。40分钟后，她站在双语学院禁闭的校门前。仅凭一个黑影完全无法判断顾依依死于谁手，上次见到小丑时手表发烫了，那么小丑也有问题……
　　会是他吗？可是如果是靠蛮力杀人，小丑的体型也做不到啊……
　　唐晚秋拐进学院旁边的一家小巷，进了一家奶茶店，点了杯果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唐晚秋”对面的男声深沉“有什么需要？”
　　“你们在现场，发没发现顾依依的书包？”
　　“顾依依的书包被她妈妈视作遗物收起来了，书包需要搜查吗？”
　　“需要！现在马上去，以最快的速度给我结果。”
　　“是！”
　　唐晚秋挂了电话，店员刚好将果茶递过来。唐晚秋卸下口罩，冲店员姐姐甜甜地笑了起来“姐姐，你们这儿最近有没有来过街头表演的艺人？”
　　“啊？没有，我没看到过。不过你可以向后面的店问问，说不定是在后面演的”
　　“好吧，谢谢姐姐”唐晚秋挑挑眉，提起果茶出了奶茶店。
　　现在距离放学还早，唐晚秋干脆慢慢走访，毕竟现在只有这么一个猜测。
　　约摸半小时后，王局的电话打回来了“唐晚秋，书包已经被顾妈妈给整理了”
　　“………………”唐晚秋此时有点希望刑警区不再是辅助部门了，毕竟恶与罪犯不同，即使是杀人也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有时候连预谋都不需要，饿急眼了碰上哪个算哪个，它们有超乎常人的能力，所以出了命案，主力军还是这些拿着灵器的执刀者。后来组织里曾招到过一个刑警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不过他现在出国留学去了。
　　“你现在还在顾依依家里吗？”
　　“在，而且她妈妈也在身边。”
　　“把电话给她”
　　“是！”
　　“您好，我是负责这次案件的人员，请您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好的……你问”对面传来妇女微微颤抖的声音，唐晚秋深吸一口气，放柔声调。
　　“顾依依的书包你是什么时候整理的？”
　　“今天上午”妇女努力将自己的声线稳住。
　　“今天早上……那您对包里的东西还有印象吗？”
　　“有。”
　　“好，她的书包里有没有一枝黑色的玫瑰花？”
　　“没有”
　　唐晚秋拧起眉，难道猜错了？
　　“但是，我记得她的书包里有一些黑色的粉末……”
　　“好，谢谢您。”
　　黑色粉末？难道真的不是那个小丑干的？
　　夜8点半。
　　唐晚秋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一家茶店，店主大叔正在擦柜台。
　　找了一个下午了，她一无所获……
　　怎么办？要是那只恶再办案怎么办？
　　“嘿嘿，小姑娘，你想要点什么啊？”大叔友善地笑着，将抹布叠好放在一边。
　　“我……”唐晚秋张嘴，嗓子略带沙哑，“没什么想要的”
　　“噢，那好吧”大叔笑笑。
　　“叔，朝你打听个事。咱这儿最近有没有什么街头艺人？”大叔的茶店距离学校已经有两条巷子了，离得算是比较远的，唐晚秋抱的希望不大。
　　“嘿嘿嘿，当然有啊”大叔乐呵呵地笑着，圆圆的脸让唐晚秋想起来年画上抱着金元宝的财神。
　　“真的？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吗？”唐晚秋的声线陡然提高。
　　“我记得是……哎呀，年纪大了记不清了，”大叔挠挠头，“不过，我拍了视频，你要看看吗？”
　　“要！”
　　大叔找到视频，点开播放键。镜头一开始在不断摇晃，几秒之后，镜头定格在一个熟悉的人影上——正在表演默剧的小丑。视频中的小丑朝一个方向鞠了一躬，然后递出了一枝黑色玫瑰花，而那个方向的人伸出了手——上面戴着一个玫红色的皮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