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未央》倾城色

10、 与爱情一起私奔

　　时间是一条河流。我们就像站在岸上的人，看着那些曾经遇到的人，慢慢地远去，慢慢地，

　　慢慢地消失在眼前。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塞上耳机听歌。优美简单的旋律，让人恍惚间就感觉到了夏天明晃晃的阳光，温和的，却如水一般蔓延。我们让自己走在路上，背着行囊顶着太阳，住一家又一家的旅馆，睡一张又一张的床。可是有时走着走着就忘了自己出发的原因。于是我们看到日光之下一张张茫然的脸，略带疲惫。每一段旅程，每一段感情，我们从不曾说出它的真正意义。

　　《重庆森林》中有一段台词：出门时常带雨衣和墨镜，因为大雨和太阳并不定期。我的神经固然没有细若蛛丝到这般地步，但衣兜里经常揣许多叮当做响、纠缠交错的也属寻常。我们行走的世界许多时候散乱得一言难尽。我们身边所拥有的一切往往被细碎不堪的世界轻轻一吸便离我们而去，许多时候，我们甚至懵懂未觉。丢失一个器物许多时候不只是丢失其本身。与某人的照片，某人折过页的书籍，某人赠送的CD：藏在抽屉中的陈年秘密许多时候会莫名其妙的丢失，残存的痕迹会提醒我所失去的一切：在这个世界上，寻找丢失的一切都如同在潜流奔涌的海洋里寻找一枚针。普鲁斯特回忆他那著名的玛德莱娜甜点时，就已经永远丢失了他的过去。而我知道，丢失意味着失去，寻回则要依靠命运，而许多时候，命运不会慷慨得为一个失去的器物显灵：无论是标本、铅笔、照片、书页、记忆，还是爱情。

　　午夜电话或MSN上经常有人吞声饮泣，说到他或她丢失了挚爱的人，然后娓娓不断的道出以前的美妙记忆，而作为听众的我自觉成为了听取忏悔的神甫——虽然大多数的爱人是自己长了脚逃走，而非绒毛玩具一样，被主人从衣兜里丢失的。即便如此，我还是在不断丢东西。某一个时刻神思不属，手边便有东西消失。

　　时光，便是这样，你想走或者想留，都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它就像一阵微风，看似轻飘，空淡，却一点点把我吹离了此刻，等我懂得回头的时候，今已非昨。年轻时的爱，是爽朗的，可是因为太易得，而使我们产生出许多的烦恼，喜欢无缘无故地生气，喜欢甜言蜜语，甚至有时候喜欢着欺骗，年轻，总觉得是与非之间的关系模糊，自己选择的，也是最正确的，可是，当有一天，这份爱很轻易地转嫁出去的时候，却又生了深深的恐惧，怕从此的孤单，怕此后的难得，怕飘萍般的人生。才知道，那些过去了的，岂止是一点爱，一点恨，一点怕，那都是我最好年华中的精髓，而此刻，我已经没有了青春。

　　有时候，走过一段路，心才会清澈。爱过的人和流过的泪，都是珍贵的记号。生活和电影一样，颓靡、瑰丽。感情就好像湖面上的涟漪，不断地扩散、扩散、再扩散。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直至最后消失，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