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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贫贱夫妻百事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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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与爷爷婚后一共生育5个孩子,父亲排在第四,老大老二都是姐姐,老三是哥哥,另外还有一个比父亲小2岁的妹妹。
父亲是爷爷四十岁生的老来子,大姑姑的女儿只比父亲小十来岁,由于年龄差距我几乎没有和大姑姑家的表姐们接触过,只有小姑姑生了一个女儿和我同龄,比我小半岁。
奶奶和姑姑都喜欢大伯一家,因为大伯是长子,会挣钱比父亲说话好听,而我的父亲既没挣钱的本事性格还暴躁。
逢年过节姑姑们来我家一般放下礼品就去大伯或奶奶家聊天吃饭,很少会在我家多做停留,每次母亲煮的一大锅鸡蛋面也是多余。
后来奶奶晚年住在我家时,经常对我说起当初对大伯一家如何好,逢年过节姑姑们买的礼品都给堂哥堂姐们吃了,好东西都给了堂哥堂姐们吃了。
大伯和我家的房子是连在一起的,两家堂厅中间隔了一面墙,都是一室一厅的房子,大伯是长子分在东边,我家是西边。
厨房和房屋是相对面的,同样也只隔一面墙,大伯家的厨房总是散出炖猪蹄的香味,是我家逢年过节才有的美味。
这栋房子是爷爷拆了老房子给父亲和大伯建的分家房,在90年代初也算是不错的瓦房。虽是一层但是却很高,房间上面有一层阁楼用于置放物品,堂厅没有阁楼显得家里特别高大,堂厅里面的地面是土地,冬暖夏凉,八九十年代我们的房子都是这样的格局。
爷爷早先是大队里的电工,负责抄电表,后来又负责村里的稻谷脱壳机米工作,白天在粉尘堆积的机房工作时就是一个被白粉人覆盖的人,浑身都是粉屑。
也是爷爷辛勤的劳作,才有能力建这栋新房,但是常年吸入粉尘导致爷爷年晚年查出肺结核,肺部积水,那时各个器官都腐烂了。
房子后建好爷爷便分了家,可是分家后他们却没有自己的房子。
自我有记忆开始,5年时间内他们先后搬了4次家,村上有盖了新房空出了老房的人家,爷爷就去说谈,因着爷爷辈分高人缘也好,就这样四处借住,称得上居无定所。
彼时爷爷已近七十高龄,分家后按照农村的习俗儿子就要履行赡养父母的义务。两个儿子一人赡养一个,奶奶分给父亲,爷爷分给大伯赡养直到去世,只是两位老人目前还能自理,不需要住在一起照顾,便只需交口粮给爷爷奶奶。
口粮的交法则是农收后各自交出四百斤稻谷,共计八百斤供爷爷奶奶一年的口粮,故而爷爷没有种田,只需打理菜园和种植一些花生红薯类够自己吃便可。
那个年代农民种田还需交农业税,每亩田的产量也就两三百斤,一年种两季水稻。
但那时候的化肥没有现在的优良,农民也买不起,稻谷的产量不高。
交完公粮和爷爷的四百斤口粮后家里并不能余下多少,只能勉强够全家的温饱,吃饭也是要勒紧了裤腰带的,更别说把稻谷卖了换钱,那时粮食就是命的年代啊。
而农田则是根据人口来分,一个人头是1亩4分田,每四年按抽签的方式重新分配。
母亲生我的时候是清明时分,还未出月子就赶上春耕,原本农村产妇坐月子讲究四个月大月子满了才能下水干活,无奈家中穷苦,父亲一个人又干不完这些农活。
导致月子还没坐满的母亲只能和父亲一起下田插秧,即便如此奶奶仍然不肯帮母亲带刚出生没多久的我,加之时常要喂奶,母亲无奈只能用木盆装着我放在田埂路上。
据奶奶和母亲说我出生时很闹,经常哭个不停,父亲那暴躁的性子听着受不了了,火气上来朝着我的脸就扇了一巴掌,只有半个月大的我脸上被打的一片青紫,这是母亲和父亲在后来的争吵中无意中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