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能放过90后吗》滕八

13、穷人家的姐弟情

　　正月母亲带着我们去舅舅家做客，父亲单独去小姑姑家走亲戚，傍晚我们回到家时看见父亲正在闷头吃饭。
　　过后我听见他愤愤不平的与母亲说在小姑姑家时，与大姑姑小姑姑闹了矛盾，父亲还在母亲面前咒骂两个姑姑看不起他，不把他当弟弟看待。
　　起因是前两日在大姑姑家做客时，大姑姑家有两个做生意的亲戚也在，父亲便和这两位做生意的亲戚聊了起来，最后对方用纸写下了电话号码给父亲说日后可以联系。
　　但是大姑姑瞧见后立即抢过父亲手里的纸条撕毁扔在地上，训斥父亲没有本事就老老实实活命，说父亲跟人家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不要什么都去妄想，日后出了什么事情还连累她。
　　今日在小姑姑家父亲又不知因何事与小姑姑发生了争吵，从父亲的言语中大致是小姑姑和大姑姑一样没有顾及他的面子，认为大姑姑和小姑姑做的很过分，觉得她们都是看不起他，他便怒火中烧的跑回来了。
　　起先两个姑姑觉得父亲只是一时生气，并没有把父亲这回事放在心上，直到端午节父亲将大姑姑送来的礼品直接扔在大门外拒收，而小姑姑怕吃闭门羹便叫弟弟把礼品提进了家门。
　　父亲看到后对着弟弟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也不知道他是有多恼火，那一巴掌下去弟弟被打的青紫，近半月才好。
　　此后，父亲与两个姑姑十年未有来往。而我们三个孩子别说吃姑姑给的东西了，甚至见面喊都不敢喊。
　　父亲终于出去工作了，我心里很开心。
　　父亲在家的时候气氛总是很压抑，我们不敢在父亲面前打闹，只有父亲不在的时候我们才会和母亲说说玩笑话提点小要求，还和母亲睡到了一起，在母亲房间我们可以看会电视再睡觉，父亲在家时晚上他都会躺在床上看电视，但是我们根本不敢进这个房间。
　　母亲的床是1米5的，比我们那张1米2的床看上去大多了。母亲带着弟弟睡一头，我和妹妹睡在另一头时总是喜欢抱着母亲的腿睡觉，母亲的腿被我们抱在怀里就像抱住了温暖，满满都是安全感和幸福。
　　周末的时候我们大都在村上的小卖部玩，新居这个小卖比老居那个小卖部先进多了。这里除了有卖商品的小卖部，还有麻将馆和棋牌室，大人小孩都喜欢聚集在这里。
　　店里有时会放碟片，我看见好几个人凑在店里看碟片，是一部鬼片，便拉着妹妹坐下来紧紧的挨在一起观看，心里害怕却仍然看完了回家。
　　母亲上晚班的时候只有我们三个孩子在家，睡觉前妹妹说要去方便一下，因白天看了鬼片不敢去。
　　我的顽劣的作弄心又上来了，妹妹让我陪她一起去我就是不去，妹妹急得没办法只能自己去。
　　她还未走出房门我便学着白天放的碟片里女鬼的话喊叫，妹妹吓得差点哭起来，但还是跑着去上厕所，回来时裤子都没提好，非常气愤。
　　我睡觉喜欢安静，所以每次都是等弟弟妹妹睡着了我才睡。但是我一个人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却开始害怕起来，白天看的鬼片总是在脑海里回放，彷佛就在眼前，我不敢睁开眼睛躲进了被子。
　　父亲走后不久便是春耕，小卖部的大娘跟我说父亲来电话了，让我去喊母亲接电话。
　　外面下着暴雨，天气也很冷。而母亲独自一人在田里插秧，一共四亩田都靠母亲一个人。
　　我没有撑伞，直接去找母亲，因为我一向不太会撑伞。
　　以前刚上学的时候冬天风很大，我不会看风向，伞总是被吹坏；有一次上学连续吹坏了2把伞，母亲当时很生气，说没有伞给你败了个精光，你自己淋雨去。
　　所以长大后我也不习惯带伞，若是雨不大我一般都选择淋雨，衣服淋湿了便回家换。
　　母亲没有去接父亲的电话，至今我都无法忘记那个暴雨又寒冷的天气，母亲独自一人弯着腰在田里插秧的情景，每每想起心中都是满满的哀凉。
　　就在母亲把农活干完了以后，父亲却回来了。出去了几个月就带回来七八百元，而母亲月薪600元，把家里的农活干完了，还要照顾我们三个孩子。
　　而这也是我成年前，父亲最后一次工作，因为后面的日子里，他都没有上过班，每天就待在家里做做饭，去小卖部看别人打牌，与人闲聊。
　　因母亲上晚班时要早上8点才下班，上学的时候早上便是我们自己炒剩饭吃，妹妹烧火我炒饭。
　　但是父亲回家后，早上依旧是我们自己做早饭，他睡他的懒觉，我们吃完了早饭自己去上学。
　　刚开始天天吃炒饭，直接放点油炒饭，偶尔放鸡蛋炒蛋炒饭，直到后面大了点母亲教我煮面条和粉丝后，早餐才丰富了起来。
　　每天中午下课我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淘米煮饭，然后去菜园摘菜，把菜洗好切好，再喊母亲起来炒菜。
　　若是母亲不在家，便吃剩菜剩饭或者煮面条煮粉丝，吃蛋炒饭；也是这个习惯导致我至今不会炒菜，但是煮面条和蛋炒饭却很拿手，做出来卖相不错，看着就很食欲。
　　导致很多朋友吃过我煮的面后，听到我居然不会炒菜时都觉得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