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鱼之说》七品御史

21、第21章

　　袁小虫把早餐吃的统统都吐进黑色的袋子打包了起来，吐到最后胃里空空的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剩下干呕。一个脑袋昏昏沉沉的，整个人只感觉一阵虚脱。
　　袁小虫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陷在石儒的怀里，石儒的左手揽着自己的肩膀，托起上半身的重量。袁小虫的胃依然是空荡荡的，身体还是虚脱的，但是精神却好了许多。靠着的臂弯带来的安稳，如胎儿在母亲的怀里。车子的颠簸还可以感觉得到，但是却再也不能带来任何的不适感。而石儒的右手则随意地搭在自己的手上，轻轻拍打着自己的手臂。袁小虫小时候特别容易受惊，经常一受惊就整夜啼哭。袁小虫的爹娘无措极了，那么小的小孩子哭得那么凄惨，在黑夜里害怕得颤抖。后来还是养大了七个孩子的袁小虫的奶奶有办法，袁小虫的奶奶轻轻地拍着袁小虫，她说这是一种信息，传递给不能言语的袁小虫，爸爸妈妈在你身边，你不要害怕。
　　袁小虫轻轻仰起头，想看看石儒在干什么。石儒从窗外的景色中立刻感觉到这份骚动，一低头对上袁小虫睁开的眼，淡淡的笑容修饰着过深的轮廓，竟有种让人怦然心动的温柔：“快到了，你再躺一会儿吧。”清爽的声音不带一丝油腻，可是里面的体贴，很虚弱的袁小虫还是感觉到了。
　　袁小虫用上齿咬着下唇，避免自己笑出声显得过于傻气。可是这一刻真的有种莫名的感动，在自己的血液里慢慢地发芽，嘴角受不住控制地上扬。袁小虫不知道的是，幸福这种东西是你想怎么埋着都藏不了的。所以有些傻还是不自觉地冒了出来。
　　石儒皱了下眉头，眼里、嘴角却都带着笑意：“袁小虫你在开心什么？”
　　“没有啊，只是出来旅游很开心。”袁小虫不自觉地揪着自己的衣角。人开心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总是希望旁边有个人陪。可是有些开心的秘密却属于“闺密”，是难以启齿的，更何况是对于当事人。袁小虫感觉脸上一阵热乎，不用看镜子也能想像自己的脸上是什么样的关公景象。这才坐直了身体，撇过了头，装作若无其事。
　　“要不要喝水？”石儒从包里取出一个保温杯，刚想打开，却先甩了甩手，袁小虫这才发觉他大概是手麻了。刚才自己靠着的肩膀为了让自己安睡，几个小时都没有动过，内心一股暖流不断涌出，鼻子一酸，袁小虫猛吸了一口气，把这一份感动沉淀入心。
　　伸手给石儒揉了揉肩膀，石儒回头咧嘴一笑，却不再甩手，只是轻轻地转动了几下，然后说：“没事了。”。这一瞬间，袁小虫有种错觉时间会这样一直下去，直到他们都变成老夫老妻。心里泛着甜，四处溢开，袁小虫的嘴角微微一抿，掩藏着自己奔腾着的幸福。袁小虫从石儒手里接过水，暖暖的，与石儒手上的温度一样。石儒带的东西不多，却都是非常实用的。反观袁小虫带了大半个旅行袋，里面的东西都是觉得该带但是又可以不带的东西。
　　石儒看见袁小虫的包裹的时候，很惊奇地问了一句：“你确定我们只是两日游？”
　　其实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把能减的都减了，但是袁小虫还是很惭愧很惭愧地低下了头，包里面有袁小虫的御用枕头。袁小虫不认床的，只认枕头。枕头不重只是占地方。
　　找了间青年旅社住了下来，在石儒的坚持下，袁小虫躺着休息了两个小时。
　　来到杭州，是不能不去逛西湖的，但是这一折腾，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我们坐船吧。”虫子的生命是很脆弱的，可是恢复能力却奇强无比，典型如小强，如袁小虫。
　　“你确定你没有另一件秘密要告诉我？”石儒上下打量着袁小虫，对于虫类永远旺盛的战斗力有些怀疑。
　　袁小虫被看得整个人汗流浃背，冷飕飕地：“秘密？”
　　“到了湖中间，你要是晕船，船家可是不回头的。”石儒实话实说。
　　“我，袁小虫郑重声明，真的只晕车，而且只晕那种不开窗户的车。真的！”袁小虫抬头望天，这人好记仇。袁小虫差点说出举头三寸有神明这类的话了，却失望地发现石儒依然是一脸的怀疑。好吧，袁小虫承认自己信用透支。
　　与石儒坐在摇橹船上，不知道船家会将目的地开向何方，紧紧依靠在石儒的旁边，左右的风景被船遗忘在后头，把时间无限地延长了，直到看见夕阳洒在湖面上，才感觉到时间已经刻下了痕迹。
　　走过断桥，沿着白堤一路行走，大手牵小手，十指相扣，夏风迎面而来，落在脸上还带着几分凉爽。相恋可以淡如水，而自有其乐趣的。
　　湖面上偶尔飞过几只白鹭，扑腾扑腾地，仿佛这一刻是在画中。绘画人手太巧了。袁小虫说：“石儒，这一刻的幸福太真实，却美得太虚幻了。”
　　袁小虫从来不觉木讷是一种罪过，但是石儒总爱破坏风景：“袁小虫，其实你是不学无术的，别试图附庸风雅了。如果有一只大闸蟹在你面前，你应该会更开心的。”
　　石儒的话正解了，温饱才能思□□说的正是袁小虫。可是真相往往掩藏于死要面子下，袁小虫嘟着嘴，斜眼瞪着石儒，这梁子咱是接下了。
　　人们总不信邪，其实真相是赤裸裸的。石儒微微一笑，全然不在意袁小虫的时常抽风：“来杭州之前，我去过百度娘娘那，所以很不巧的，我刚好知道哪里可以吃到最正宗的杭帮菜。”
　　既然这么不巧，袁小虫右手探进石儒的臂弯，小手牵着大手，大步往前迈：“相请不如趁热，走吧！”
　　美丽的大闸蟹，袁小虫是来生灵涂炭的。袁小虫的爹某一日终于心生内疚，找了德高望重袁小虫的奶奶，小虫就是那种馋嘴不动手的社会米虫，你儿我束手无策啊！
　　袁小虫的奶奶叹了叹气，儿啊，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不了这么多啊。但是自此袁小虫的奶奶每次上香的时候，总是恳求上苍：“请赐给我小虫儿一米缸吧”。
　　杭帮菜的特色就是酸酸甜甜，却又不油腻，口感鲜嫩，口味鲜美。每一样菜的材料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是做得极为精致，所谓的色香味俱全也不过如此。袁小虫吃得那个是心花怒放，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在这种状态下，人往往会想到一些让人黯然销魂的现实问题。
　　“石儒，你会做菜吗？”袁小虫问得小心翼翼。
　　石儒看见袁小虫剥个大闸蟹，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偏偏就是捣腾不出一块肉，不禁觉得好笑。想了想便将手中剥好的蟹肉递给袁小虫：“会，但是也就简单的几样。”
　　袁小虫把蟹肉啃了下去，又继续跟手中的大闸蟹奋战，与螃蟹斗，其乐无穷：“你真厉害。我试过了，我妈妈说我没有天分。我妈妈老打击我。”
　　石儒夹了一块醋鱼放到袁小虫的嘴里：“幸好你妈妈打击你了，要不你们家的厨房怕是不保了。”石儒只是随便说说的。
　　但是“石儒，你真厉害。”袁小虫默默地把头低下，是的，那一天真的差点着火了。自此小虫的爹在厨房门口添了一张纸：“小虫免进。”
　　石儒差点被要入喉的罗宋汤呛到：“小虫儿啊，你的才华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开始崇拜晓行、空空和蔚蓝了。”
　　袁小虫终于放弃与大闸蟹搏斗，丢给了石儒：“她们已经学会无视了。”
　　石儒认命地接过螃蟹，又给袁小虫夹了芥蓝菜，一脸谦虚：“看来我还得提高学习能力。”
　　于是，袁小虫终于认识到了：“我有这么深不可测吗？我以为我已看破红尘，收敛光芒，安心为人妇了。”
　　石儒说：“是啊，小虫你的破坏力高深莫测。你虽已不在江湖，江湖依然闻你色变。”
　　于是，今天一战，石儒的手上多了三道爪痕。袁小虫说：“姐虽不在江湖，但公道还在。”
　　那一天晚上，两人去逛了夜市。袁小虫站在刺绣的枕头旁，兴趣浓浓。

作者有话说

　　汗，十分的汗，20章的题目是随便取的！！！！
当我早上醒来的时候，点击涨了好多啊。第20章的点击有点突兀，然后我就瞄到我的内容提要。大家不要有所期待，我绝对是h无能。我先给大家打个预防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