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双子》业余画手

3、第二章 卜卦（下）

　　在她看来，那个算卦先生就像是通灵法师一样，可以预见未来，在神鬼魔三者之间低语，说悄悄话，甚至还可以游走于生死两界，相比于这顿饭，还是为孩子卜卦更重要。
　　老板娘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她虽迟疑，却也没开口去问，毕竟这世界上，母亲懂得母亲。
　　就这样，她辞别了，只身涌入人海中。
　　发丝飘荡，红唇微启轻声喘息，腰间弱弱的刺痛，双腿软软麻麻。这样漫无目的地横冲直撞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她依旧还是像一只无头苍蝇，不懂自己将要去向何方。
　　太阳直射着头顶，热浪翻滚，大汗淋漓，妇人已经在数不清的入口上徘徊等待，不知所措的闯入一条又一条摩肩接踵的主街，重新闯入把她吞没的群众之中。
　　两个孩子还是睡得很安稳，他们的呼吸也没有因为街上人们的高呼或是四处撒汗的农民无厘头的挤来挤去以及街头巷尾的那些不同的味道而急促或减缓半分，只是有时候，会不开心地伸伸胳膊踢踢腿或为了争夺更轻松的空间而相互过过招罢了。妇人背后的这个草筐似乎就是他们俩的小世界，恍如隔世。
　　她站在白砖垒起的拱桥上，看着来来往往嬉闹的孩子，以及在他们身旁时刻提点着他们的儒雅严厉的母亲，琢磨着自己怎样才能扮演好一位知冷知热的母亲，是不是也要那样端庄肃穆？
　　她又把眼光转向镶在拱桥扶手上面的一个个狮头，它们摸上去是那样的凉爽滑润，在其中少数玉狮嘴里正含着个头不大的小狮子，它们的眼睛活泼灵动，随着粼粼的水光，岸边梳妆的垂柳，慢慢摆动着深情的目光。
　　水声清纯，连里边摆动着身躯的鱼也都是心灵剔透，十分通灵性的。
　　就在这时，恍如隔世的清亮的铃声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似乎真的有人是来往两界的御使。左耳听鬼魔，右耳听人神；左眼通光，右眼散暗；左手盛血，右手盛泉；上唇启善，下唇念恶；左鼻孔闻阴间，右鼻翼嗅龙阳；左脚踩下混黑白，右脚抬起凝分合。
　　“闭上眼睛，容老夫瞧瞧这两个孩子。”
　　这声音沙哑中透着稚嫩，似孩童又似苍老的智者。
　　那人定睛瞧了瞧已在妇人手中捧着的两个婴儿，略微扒开裹着他们的红棉布，把他们脸朝下背朝上得抱在双臂之中。
　　“果然……”那人笑了笑。
　　“七娘，”那人顿了顿向她笑道“你不是在找人卜卦吗？我这儿有个定论，你可以听听。”
　　“这两个孩子不简单，他们是魔王与神皇托在你肚子里的少主，他们一个背上刻着善，一个背上刻着恶，这是不可逆转的。”
　　说完，一阵风吹过，那人挟着风，带过妇人口袋里的五个铜钱，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妇人呆呆地愣在原地，望着翻跃的鱼，漂流过的河水，青绿的垂柳，火似的骄阳，闪着亮光的玉狮……
　　怎么？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