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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绚丽花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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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回家。”君徹在男人耳边轻声,温柔得像极了缠绵的爱人。
他只是想回家啊......为什么,为什么一直回不去呢。
君徹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缓缓浮现温柔的笑容。
“你看,这片天空,多漂亮啊......"
这个声音……是君徹?细小的声音通过对讲机清晰无误地传入萩原研二的耳朵里,他的眼睛睁大。手机微微震颤,显示发来一条短信。
是松田阵平的。
【萩,找不到他的人,电话也不接。】
“阴沉沉的,雨蒙蒙的,看不到,一点阳光....."
君徹语气轻缓,眼睛却冷漠地看着男人,仿佛一个陷入自我世界的疯子,冰冷地看向擅自闯入的可怜虫。
封闭开阔的天台没有给男人逃跑的机会。
【警告!检测到玩家对重要剧情产生干扰!施加20%电疗惩罚!】
君徹的身体细微地抖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一脚踩在男人的肩膀上,手中经过系统升级后,硬度堪比金刚石的病历板的板边对准男人的脑袋,一下又一下。
【警告!检测到玩家破坏重要剧情!施加60%电疗惩罚!】
鲜血从头颅崩裂,顺着皮肤如同雪崩流下,逃不掉钳制的男人除了痛苦的叫声和无力的挣扎,什么都做不了。君徹冰冷地看着他,一边疯狂一下一下重锤男人的头颅,一边语气平静如一潭死水道。
“你不是很狂吗?你拿着引爆器的表情不是很骄傲,很得意吗?你哭是什么意思?你站起来拿着你的炸弹和我同归于尽啊?来啊。”
男人惨叫声不断,在萩原研二的耳中不断放大,他一把夺过对讲机。
“君徹!你快住手!君徹!!”
惨叫声依旧未曾停歇,萩原研二咬了咬牙。“可恶!这个混蛋!!”
“加速破解这个电话号码的位置,再定位不到,结束后自己滚蛋,我都替你们丢脸。”一直旁听的年轻警官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冷淡的发出指令。
男人的惨叫声一下一下,如同一把刀,一点一点捅进萩原研二的胸口,凉飕飕的。
位置终于被破解出来,萩原研二飞快扔下自己的工具箱,直接开走了警车。两边的楼房飞速倒退,耳边的风一样呼啸着萩原研二握着方向盘的手捏紧,脚紧紧踩着油门。
终于来到了破解的位置,萩原研二冲进这座废弃的大楼,直奔天台。
“徹!”
当他推开天台的门,看清眼前的一幕,呼吸都一窒。
青年踩着满身是血,已经分不清模样,是否还活着的人,溅出来的鲜血有一滴落在青年苍白的脸上,显得诡异。手中的病历板上沾满了血,正在往下滴。
青年听到声音,缓缓抬头向萩原研二望来。漆黑眼睛让萩原研二的心猛然一缩。
“君医生,是我。”萩原研二努力平复下自己翻涌的情绪,声音柔和道。
“君医生?”
君徹看着缓步走进的萩原研二,眼睛里缓缓地眨动。他平静地看着萩原研二,退后一步。
萩原研二顿住身体,看着君徹,瞳孔猛然一缩。他清晰看见,君徹的嘴角渗出鲜血。
“君医生?”萩原研二看着刺目的鲜血从君徹的嘴角渗透,一滴滴滴落在他身上那件白色风衣上,像一朵朵绽放的血色樱花。
君徹平静地看着他,那双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睛没有了往日熟悉的神情,看向他是如此的陌生而冷漠。
“你会活下去吗?”忽然,君徹开口,虚弱的声音在风里飘渺不定,仿佛再猛烈一些,就会带着人都被吹走。
“当然会啊,我现在不好好活着呢吗?”萩原研二没有细想,一口肯定。目前最重要的是要稳住君徹,君徹的心理状况太危险了,他怕,他会干出什么傻事。
“所以过来好吗,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看医生,好好治疗,一定能治好的。”
“确实。”死死捏紧拳头,不让自己身体的颤抖明显。君徹慢慢抬眼,流窜的电流让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抖动身体。他平静地看着手里还滴着血的病历板,叹了口气。他确实,应该找个时间去看看医生了。他这具身体,还不能倒下。
还不能。
萩原研二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感觉自己后颈剧痛,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君徹没有扶倒在地上萩原研二。他闭了闭眼,伸手抹去嘴角的血,将萩原研二背下楼,放在大楼门口。听着迅速赶来的警笛鸣声,转身离开。
乌黑的街道上,阴沉沉的天空还在下着朦胧细雨,地面上没有他的影子,仿佛已经和他本人融为一体。
……
“君医生呢?”萩原研二猛然清醒过来,撞入整个视线的白色。定了定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人送到医院。
“我还想问你。”推门而入的松田阵平明显压抑着怒气,深深呼出一口气,平复一下暴躁的心情。
“他们说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就只看到了昏迷不醒的你和已经死翘翘的……”松田阵平顿了顿。“所以君医生跟你说了什么?”
“他……”萩原研二闭上眼睛。那双冷淡空洞的眼睛里,是令人窒息的绝望麻木与悲哀。
“他什么都没有说。”
但好像……已经诉说了一切。
“这样挺好的。”萩原研二轻轻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最起码,他现在自由了。”
“但是,他还是个病人。”松田阵平咬牙。他恨,他们很早就察觉到了上面对君徹不同寻常的态度,但是却无法对君徹提供任何帮助。
尽可能的陪伴和保护,是他们竭尽所能。
“君医生身手矫健,不会有事的。”萩原研二默默道。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松田阵平,还是在安慰自己。转头看着依旧断断续续下着的小雨,萩原研二的眼睛里映照着外面光秃秃的树枝上互相取暖的麻雀。
君医生......君徹,是否从未有人,与你取暖。
……
入夜,刚刚停雨,空气中还弥漫着湿润的气息。
哑黑的皮鞋踩进水坑,溅起小小的水花。安宁漆黑的小巷尽头,闪烁着“酒吧”字样的霓虹招牌。
也不知道酒吧老板怎么想的选择如此僻静无人的地方开一家酒吧。或许是某些黑手党最爱聚会的地方。
有些年老的木质门被推开,发出艰难的嘶哑。走进来一位全身穿着漆黑的俊美青年,金丝边眼镜在暖黄的灯光下微微发亮。他轻轻抖了抖雨伞上的水珠,放在门边,摘下他漆黑的礼帽。
一双罕见的玉藻色的眼睛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好似打着算盘的狐狸。
“老板回来啦?”坐在吧台上的青年没有回头,眼睛依旧专注地盯着手里的酒杯,里面的冰球起起伏伏,光线的折射让它看起来美丽的像一个梦。
“嗯。”酒吧老板应了一声,语气有些冷冰冰的。青年明显已经习惯了老板的性格,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转动身下的椅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年轻俊美的老板。
“半年没见到你,不会是瞒着我悄声干大事去了吧?”
“秋野徹。”
秋野徹直径走进吧台,对于青年的疑问罔若未闻。脱下身上有些潮湿的毛绒大衣,轻松休闲的白色卫衣在氛围暧昧的酒吧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要不要来一杯?低度酒,君度。”
秋野徹没有任何反应,转身从酒架上取下一瓶红酒。用行动表达了他的拒绝。
青年撇了撇嘴,闷头喝自己的酒。
秋野徹倒入红酒,微微抿了一口。醇香苦涩的红酒只是在他的口腔里转了一圈,又吐入杯中。
他谨记着。
他人面前,不能喝酒。
这里,没有什么警校热血灿烂的青年。
倒是这店里来的青年一杯又一杯地喝,怎么喝都不醉,还嫌度数不够高换了长岛冰茶。
“不负责处理后事。”
“唉,老板,你三十六度的身体怎么能吐出这么冰冷的话。”青年捂着胸口,没有生气的黑色眼睛闪着一点儿挤出来的泪光,状作痛心的样子。
秋野徹嗤笑一声,拿起白布从酒架上取下酒瓶挨个擦拭。
一夜无话,微光蒙蒙。
秋野徹缓缓睁开眼睛,不出意料地看到了趴在吧台上呼呼大睡的青年,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微微一笑。
二十多岁的酒,常从落日楼头喝到第二天凌晨,喝着喝着,就有人离开了,再不回来。
就像一场梦,梦醒了,便再也回去不去了。但仅仅只是一场空梦,也如此让人眷恋,让他不愿意放弃,放弃那本虚无缥缈的希望,任由自己跌入崩溃与疯狂。
他,还想再坚持坚持。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知道明明有更好的办法。
但是,他想这么做了。
就当是,放任他任性而骄纵,依旧年轻张扬,疯狂而不畏惧死亡的生命。
阴沉沉的云朵里,破开一道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