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一局·前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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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俞菓说得一样，村子今天的确很忙。
余莫一行人离开食堂没几步，就撞上了在观宇准备祭祀的屈式一家。屈建国在半掩着门的
观宇内，屈桦帮忙记录着什么似乎是名单的东西，而屈露露则挂着满身的祭祀装饰跌跌撞撞从角落跑出来，撞到了余莫的身上。
两人皆是哎哟一声，引来了那边屈桦的注意。见他微微皱眉向这边走来，屈露露连忙摆手，让他走开。
她看上去像是有话要对余莫几人说：“你们……从山外来的？”
四人对视，聂晋成站出来冲她笑笑：“是啊。”
屈露露的眼睛闪着好奇：“山外什么样子的啊？我从来没去过山外，那里很不好吗？”
这话问得很奇怪，聂晋成略微思索：“山外也很好，为什么这么问？”
屈露露却道：“因为如果山外很好，你们就不会来这个地方参加祭祀的。”
余莫皱眉：“什么意思？”
屈露露抬头：“祭祀会死很多人的。”
她的表情带着少女的天真无邪，和她说出的话截然不同。
余莫被震得半天哑口无言，还是聂晋成先反应过来：“死人？”
屈露露拽开身上缠着的绳子：“你们吃了村子里的饭，在这里待超过三小时就会参加晚上的祭祀。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到晚上你们也可能会死掉的。”
“你参加过祭祀？”富洛北疑惑。
屈露露没再说话，转头跑回屈桦的身边。
屈建国在此时走出观宇，看见余莫四人站在那里忍不住皱眉，满脸都是逐客令。
聂晋成微笑冲屈建国示意，转身果断离开：“他可以负责村里人这么重要的祭祀，地位不会低，别跟他对立，否则咱们立场危险。”
“他可能是领头羊，”余莫记下，“他们家庭很团结也很排外，第一局咱不能太凸出或沉默，否则被一家四口统一投票就不好了。”
远处孤独的独栋旧宅门被吱嘎一声关闭，吓了余莫一跳。他扭头去看，看见透过门缝似乎有人站在那里。
那个一直不与外人多交流多对视的耿嫌，此时正在偷听。
余莫心里警惕，赶紧闭上嘴，拉着几人快速离开。
富洛北看向不远处在人家前忙碌的身影：“那不是俞菓吗？屈露露刚才没说完的话，我们可以问问她！”
俞菓正在和东方龙一起收拾院子里的杂乱，露出一口古旧老井。老井井水清澈，散发着奇妙的香气。
天气闷热，东方龙干脆打了一桶井水上来，倒到碗里递给俞菓，一人一碗喝了个痛快。
见余莫几人过来，俞菓眼睛一亮，把自己的碗分享出去：“来喝点，下午天气太闷了，这样凉快！”
东方龙拦下她的动作，又拿出一个碗倒上泉水给余莫：“你们喝这个！”
孟顷刻用脚尖推开门，两手空空，脸上有不耐烦之意：“东方！师父叫你。”
东方龙犹豫地看了一眼俞菓，在孟顷刻的催促下还是离开。
井前就剩下了余莫四人和俞菓，余莫于是问出方才屈露露没说完的关于祭祀的事情。
“露露说的？”俞菓眼睛微转，“兴许是小孩子胡说吧，这个祭祀３０年才举行一次。不过我确实听说过关于祭祀典礼的事情，你们要留下的话，最好也知道一下比较好。”
“晚饭过后在引用过泉水后进入观宇，一同向上神祷告，完成祭祀典礼，接着各自回家，接收上神给出的身份，分别有‘平民’、‘预言家’、‘猎人’、‘女巫’、‘丘比特’和‘狼人’。观宇鼓响入夜，睡觉或活动；观宇钟响，全体睁眼，正常活动，直到晚饭之后再次进入观宇参加典礼会议，一同商议出决定绞杀的‘狼人’一位。”
“这些身份都是要做什么的呢？”余莫问，“还有流程。”
俞菓向他们解释了一遍，与之前老大给他们的桌游解释的大差不差，只有白天流程里竞选警长的环节被取消了。
她解释完以后也被孟顷刻叫走了，真的像是敬业的ＮＰＣ，只为解释规则，之后就会离开留出主角们的独处时间。
没什么新鲜事，只是屈露露所说的“死人”一事让几人惴惴不安。和俞菓说的结合在一起，这局还真的是沉浸式狼人杀，恐怕杀人和被杀也都是真实的，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气氛一时有些低迷。
“不过你们发现了吗？”余莫开口，“俞菓的话有矛盾，之前说观宇只在特殊时刻开启时的表情和语气都并不像对祭祀一无所知，而现在又说祭祀３０年才举办一次。”
“ＮＰＣ嘛，老大不是说之前也派人闯关吗，俞菓肯定不是第一次参加祭祀，只是游戏刷新和设定她是第一次参加祭祀，所以才违和吧。”富洛北道。
“可这游戏这么沉浸式这么真实，按照设定屈建国和鲶鱼师傅肯定都参加过，为什么他们还会帮忙准备祭祀？”余莫不解，“这按照人性来说也说不过去，真的太违和了。”
“这关卡设计者能力不行吧，”富洛北叹气，“那种奇怪走向的游戏咱也玩过不少，说实话，这地方好歹还给你一个孤山孤村的环境，已经可以了。”
余莫没再说话了，只是低头沉思。
聂晋成抬头看手表：“晚饭还有不到半小时，我们今天就要开始游戏了，是时候做好打算。”
“第一天先看着熟悉熟悉，第二天再在白天商量商量吧？”余莫提议，“反正就算重开，距离晚上典礼开始也有一天的时间商量对策。”
仇山祈静静同意，忽然转头。
屈桦拿着名单走向他们，果然开口邀请他们参加典礼：“你们应该听露露和俞菓说过祭祀的事？现在你们没走，应该是对参加没有异议吧。”
他的神情在镜片下显得很冷静，即使是微笑，也带着不容拒绝的感觉。
这人在游戏里恐怕也会拿到话语权，余莫心里警惕，面上冲他笑回去：“当然，我们也很好奇３０年一次的祭祀是什么样子的。”
屈桦没对他的话多做反应，而是让他们在名单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余莫写的时候注意到名单的顺序分别是从屈式一家到俞菓一院再到耿嫌，最后是他们。
或许是按照离观宇的距离算的？可按照距离，耿嫌应该和屈家反过来才对。兴许是随机写的？
屈桦很快收好签满名字的名单，微笑着带路：“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几位跟我来吧。”
比起丰盛的午饭，相对简陋许多的晚饭时间缩短了许多时间。三行桌椅并成一行，大家围坐在一起却没有任何交谈，晚饭吃得烦闷又焦躁不安。
在简单收拾过饭碗后，晚饭时间结束。屈建国抱着手臂站在门口，沉着脸清点人数，带路前往观宇开始祭祀仪式。
夜里村子没有光亮，明明挨着山林却没有任何虫鸣鸟叫，只有浓稠窒息的寂静。
俞菓喃喃：“起雾了呢。”
不知何时起的大雾，早已笼罩了整个村子，让房屋的轮廓都如此模糊。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距离稍远就有种被隔绝的恐惧感。
眼看仇山祈的白衣和雾融合，余莫赶紧小跑跟过去。仇山祈微微侧头，余莫心里还惦记他骗自己的事，别扭地躲开他的视线。
仇山祈没说什么，转回去，脚步却放慢了。余莫时不时就能感觉到他的袖子划过自己指尖的触感。
雾太浓，似乎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二人。那袖子再一次擦过他的指尖，他真想直接揪住仇山祈，让他把一切话都说明白。
“到了。”
屈建国打开观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余莫一震，仇山祈的袖子就与他的手隔开了距离。富洛北注意到他的掉队，回过头来拉住他，带着他往观宇里走。
门再次关上，蜡烛被点燃，大雾带来的朦胧和紧张感被烛火驱散，１３个人的面容连同观宇内部都清晰起来。
熟悉又巨大的请神神像一如既往高高坐在神坛上，烛火照出阴影高耸不见顶，本应神圣的装饰此时却显得如此阴暗和恐怖。十三个蒲团围成一圈，蜡烛燃烧，每人脸上明暗交替，纷纷在屈建国的带头下拿起了座位前的圣碗。
碗中的水有种和古井一模一样的奇妙香味，喝进去的味道却很古怪，又苦又甜，腻得嗓眼像被胶水糊住一般，又干涩异常。
余莫暗暗吐舌，和身旁的富洛北对上眼，二人表情都痛苦非常。
祭祀典礼如常继续，大家熟稔地手握着手低下头对着神像吟唱，烛火忽明忽暗，照得神像像是活了一般表情变化。
吟唱戛然而止，余莫如释重负，赶紧抬头，不料正对上神像睁开的双眼，吓得一哆嗦，这才发现除了他别人都没抬头，就连富洛北几人也都低着头。
不妙不妙。
余莫赶紧低下头，屈建国却抬头宣布典礼结束。
“大家各自回房等待身份解密之前，由我来给大家说明祭祀规则，”屈建国扶住双膝跪坐，严肃道，“祭祀里白天可以自由活动，除了不可擅自进行处决，一切行动都是允许的，包括单独谈话或偷听。但好人方不可撒谎，只有狼人可以。晚饭过后大家再次来观宇，进行投票及处决，之后各自回房，在鼓响后就不可串门或离开房间，否则将会被上神自动视为祭品。晨钟响过，禁制解除，再次进入白天流程。”
“祭品，呵。”孟顷刻冷笑，招来屈建国的一记冷眼。
“你有什么问题？”
屈家四人和耿嫌一起看了过去。
孟顷刻垂下眼，丧失了气势：“没有，您继续。”
屈建国收回视线：“今天是发放身份的日子。上神会将身份极其相应规则单独通知，注意不可直接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他人，也不可以偷看别人的身份。如若违规，也将被祭祀给上神。”
“记住，处决的人和夜晚死亡的人都是为了祭祀上神，这是上神的旨意，不存在私人情感。”屈建国最后嘱咐，接着率先吹灭眼前的蜡烛站起身，“各自回屋等待身份解密吧各位。”
气氛低迷，大家逐渐都离开观宇，只剩余莫四人没有去处。
俞菓过来给了他们一人一把钥匙：“村里有空闲的房子，我带你们去，你们就在那里暂住吧。”
余莫注意到屈建国回头向这边冷冷看了一眼。
俞菓带他们前去的房子坐落在她的院落不远处，是废弃的仓库改造宿舍，上下两层，分别有六间。最终决定余莫和仇山祈住上层，富洛北和聂晋成住下层。
俞菓很快就离开，和等她的东方龙一起回到院子里。院门关紧，大雾弥漫，余莫四人决定在鼓响前先在富洛北的房间聚集谈话片刻。
“他们对要死人这件事好淡定，”富洛北小声说，“我还以为那个孟顷刻肯定会骂骂咧咧的呢。”
“他们的确太过冷静了，我感觉事情有猫腻，”余莫道，“就算是ＮＰＣ，重启以后也得走流程害怕一下吧，他们接受得太快了。”
聂晋成分析：“屈家四人是一队，俞菓小院一队，但耿嫌相对独立，或许我们可以从耿嫌下手，查探他的身份，并将他拉入阵营。”
“这场游戏还是死一个大家都重启吗？”余莫问。
“不是。”仇山祈开口。
他没有多解释的打算，但几人都意识到，这关似乎是按照个人战设计的，于是纷纷沉默。
有人敲门：“快到敲鼓的时候了。”
是屈桦，看样子他是宿管担当。
聂晋成很快答应下来，将屈桦送走。
“哎呀不管了，”余莫猛地站起身，“先拿身份，咱们旁观一局先，要是这局能结束当然最好，结束不了的话……那就重开，下一局再说。”
没有异议，几人很快分开。余莫回到房间，刚关上门没多久，鼓声就传遍了村子。
他简单地洗漱，走到有淡淡霉味的床边顿了一顿，干脆穿着外衣躺了下去。
“嘎吱。”
有纸张的声音，从他的身下传来。
身份！
余莫瞬间来了精神，原本疲惫的神经活跃起来，他赶紧起身摸索出身下的信封，利索地打开，拿出了身份牌。
【请神系统：此局个体“余莫”拿到身份“平民”，请协助好人方处决所有狼人赢得胜利。】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一局·前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