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神２．０【无限流】》枏木

113、门清自摸

　　余莫站在转盘前的时候还处于懵然的状态，直到身后的人催了他转盘他才反应过来。不知何时身后多出三人，李哥、戴眼镜的男人和浑身散发烟酒气息的小老板，正是那李哥提醒的他。

　　众目睽睽之下，余莫不敢随意使用能力。他远远看了一眼在那边等待的同伴，选择退后一步：“你们先来吧。”

　　李哥定眼瞧了他一眼，随即大步走上前去，用力转动转盘。

　　他一连转了两次，一次是裸露的金条，被他忽略，再转了一次。这次转盘停在了被遮挡起来的扇形上，李哥抽到的符号是一个镜头碎裂的相机。他沉着脸走向老板，把腕子上的符号给老板看，接着在老板确认后低头看手牌。

　　他的查看时间比洛思清短一些，但不多，余莫猜测他抽到的也是一条信息。

　　接着是眼镜男，他有些畏缩，等李哥略过他才上前，几乎整个身子都在用力，将转盘转动。

　　这次转盘停在的是一个已经裸·露出来的骰子上，他看上去有些失望，垂着头慢慢走到老板眼前。老板一边笑着恭喜他，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看上去不太一样的骰子交给他：“幸运骰子，恭喜你啊！”

　　不是信息。

　　小老板叼起一根烟，转盘已经在放慢速度。他对眼镜男和骰子一点兴趣没有，眼睛只盯在转盘上，在它停在遮挡起来的扇形时停下摇晃，轻哼了一声。

　　符号是一张麻将牌，小老板饶有兴趣边走边看，把它亮给老板。老板很快点击了确认，小老板也得到了一条信息。

　　余莫再次站在了转/盘前，他快速地看了一圈转盘，看见转盘规则——像他这局一骑绝尘的第一名转三次，普通第一转二次，第二名转一次，最终挑选一个兑换。转盘上符号各有不同，按照目前的来看，遮挡起来的是信息的可能性更高，但露出的符号中也有信息符号存在。如果想要得到有效的信息，的确通过老板是最快的。

　　但是改变人的想法和查看信息，远远超出现在余莫的能力。他顶多能将将把转盘停在遮挡扇形密集的区域，还躲不开这一屋子人。

　　这玩意儿在现在只能靠运气啊，余莫咬牙，上前转动了轮盘，第一次停在了钱币上，第二次停在项链上，他有些犹豫，回头给了同伴三人一个前路艰难的眼神。

　　仇山祈冲他微微颔首，袖下白光隐隐约约，余莫莫名觉得他要对转盘动手，一阵紧张，又是看老板又是看牌客。

　　“怎么了？”老板探身，“那桌你赢了？”

　　余莫吓了一跳：“啊，是。”

　　“你是新手吧？”老板觉得好笑，“胡的什么牌？”

　　余莫老老实实：“十三幺。”

　　“十三幺？运气真不错啊，”老板感慨，“上一次这样开局的也是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年轻人的手气真是恐怖。你继续吧，最后选一个来兑换就好。”

　　余莫没来得及接话，老板就一屁股坐了回去，继续看电视上惊世骇俗的电视剧。余莫见他不再往这边看，偷偷瞟向仇山祈，发现他已经挪开了视线。李哥走向他，目光不善。余莫心底紧张，赶紧上前转动转盘。

　　李哥已经逼近了那三人，富洛北站起来，表情紧张。

　　转盘轻轻停在了一处未知符号上，不幸中的万幸。余莫赶紧揭开纸查看符号——一个怪异的图案，像是某种符画。

　　他奇怪地带着符号靠近老板：“老板，这符号是……？”

　　老板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凑过来眯眼一看，忽然浑身僵直，抬眼警惕地看了一眼余莫，迅速按下确认键：“行了。”

　　余莫感觉他好像有些不安，一手牌上的信息来得太快，那边的躁动又让他无法忽视。他小跑着边查看手牌边跑过去，信息只有几个字。

　　【亡者歌唱，独自看清自由的真谛。】

　　太短，甚至余莫看完抬头，那边李哥小弟举起来的拳头还没高过肩膀。

　　【桌号变更提醒：４】

　　那小弟胳膊一拐，把椅子摆正，回头恭敬冲李哥一鞠躬：“您坐！”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散，富洛北晚一步想起查看手牌，茫然地左右查看桌号，聂晋成笑笑，和李哥攀谈：“您也是６桌？”

　　仇山祈转身走开，余莫下意识抓住他：“你几桌？”

　　“９。”仇山祈道。

　　余莫心里一紧，他还没认全牌型就要和仇山祈分开单独坐，心里实在没底。

　　仇山祈看着他，低声道：“富洛北同你一桌。”

　　余莫短暂地放下担心，但接着又想起来：“那个信息太碎片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解谜，多观察。”

　　仇山祈没再停留，走到角落的９号桌。那边三人早已准备好，等仇山祈入座，立刻就开始了对局。

　　４号桌也就剩下余莫一人没准备好，富洛北环视一圈发现就剩余莫没入座，疑惑地看向他，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见他都快要离座过来询问，余莫赶紧走过去，不好意思冲另外二人点点头。

　　一个老板，一个洛思清，都表示理解。

　　骰子在桌面下跳动，跳动的灯光中余莫抓牌走神思考刚才的信息。

　　亡者是谁？歌唱什么？怎么寻找？为什么说独自看清自由的真谛？亡者经历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这条信息到底是不是有用的重要信息。

　　太多未知，仅仅零碎地落在眼前，余莫很是迷茫。但直觉在敲打他，让他无法放下这段信息，自由二字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又想起记忆里小姨执拗的脸，和守护神腕子上坚固的镣铐。

　　“这么严肃？”老板失笑调侃，随手丢出一张五饼，“第一局就这样，看起来牌不错啊。”

　　余莫回过神来，慌张丢出边角的一张幺鸡：“没有，我……不太熟练。”

　　洛思清笑着劝慰：“没关系，练练就好了。九条。”

　　富洛北不动声色观察桌上人的表情，末了也轻松一笑：“就是，小鱼儿你不用担心，无论怎样哥们都在这儿呢。”

　　“当心点炮啊，”老板调笑着看了一眼余莫，手里捻着牌将要丢出去时向后一缩，“哎，说起来，大家还都是第一次坐一个桌呢。刚才缘分不浅，都在转盘前哈。”

　　洛思清动作一顿，眼睛里浮起来的警惕没有被笑容遮盖：“是，巧。”

　　老板手里的麻将磕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撑着桌子，不太正经随意问：“都拿到的信息奖励吧？”

　　洛思清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余莫不敢呼吸，眼睛在洛思清和老板中间转来转去，对上同样不敢喘息的富洛北。

　　“看来大家运气都不怎么样啊，”老板眯眼一笑巧妙化解了紧张的气氛，把手里的六饼丢了出去，“这家的转盘奖励特别有名，昂贵的奖励也被抽出来过很多次。我的秘书就来这里抽出过投影仪，我的客户则是抽出了跑车。”

　　富洛北惊讶：“还有这样的奖励？”

　　“不光是这些，还有什么吹一声就能招来一堆小动物的神奇哨子、把所有糟糕食物就变好吃的餐具、一定会投出心仪数字的幸运骰子，还有可以打开一切锁的万能/钥匙，”老板看向明显感兴趣的余莫，“怎么？你想要啊？”

　　“听起来确实很有意思啊……”余莫有些不好意思，就要丢出手里的二条。

　　“最好别打那张牌，”老板忽然拦住他，“仔细看看牌型。”

　　他的手指在桌下捏出“七”的样子。

　　余莫下意识追寻到叫“七星不靠”的牌型，是由三种不同花色的任意“１４７”“２５８“３６９”和“东西南北中发白”单牌组成。它的小番版叫“全不靠”，是没有凑齐东西南北中发白。仔细对比，自己的条已经有２５５，饼有１３４，万是１６７９，字牌东西南中发，对于这两种牌是相对靠近的。

　　打二条确实不是个好主意，余莫向右一格，丢出五条，下意识向老板确认。

　　老板撇开了头，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上去像只傲娇的大胖猫，余莫差一点没憋住笑。

　　“我听见了啊，你笑话我是吧？”老板一瞪眼，定定看向洛思清，“给他来一下子，让这小新手看看牌局的血雨腥风！”

　　洛思清也被他逗笑了：“这任务太艰巨了，得靠大叔您。”

　　“啧，小小年纪嘴怎么不甜呢，”老板一皱眉，手夸张一伸，变出来一张名片，“我叫双四喜，隔壁卖彩票的，叫我四喜哥或者双老板，随便你们。”

　　富洛北笑了，丢出红中：“哥你这名挺吉利啊，四喜可是大牌！”

　　“那是，运气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太重要了，刚才转盘转到的不是钱钱，我还担心我手气变差了，”双四喜推出一张一饼，话音一转，“不过也没关系，很多人也奔着转盘里的罕见信息而来，这么一看，我未必吃亏。”

　　余莫敏锐地注意到洛思清闪烁的眼神。

　　来了一张九饼，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在饼和万里决定哪方是１４７的组合。

　　“决定很重要啊，选择也很重要，”双四喜轻松把牌扣成三堆，只剩两张摩挲，“鱼儿，你想要的是什么？”

　　余莫手一抖，下意识把手里拿的一饼丢了出去。

　　洛思清垂眼，不做声地丢出同样的一饼。双四喜似笑非笑看着她的动作，向后一靠，手停下了摩挲。

　　富洛北在研究牌，错过了二人的眼神交锋，他遗憾地再次丢出了一张红中：“唉，这牌来的。”

　　双四喜摸牌打牌很流畅，他这回没说什么，只眼光在几人身上打转。余莫很紧张，打出新鲜的七饼，暗自咬牙，似乎是做错了选择。

　　洛思清摸来一张牌，眉头微微一挑。

　　双四喜看着她，突然道：“转盘停在信息格上时你的表情也是如此。”

　　洛思清猛地抬眼。

　　双四喜失笑：“这么吓人？本来看你对信息这么感兴趣，还想卖给你我得到的信息呢。”

　　“信息不能买卖，这是麻将馆里的规矩，”洛思清脸色冷下，“你打的什么主意？左聊聊右聊聊，耽误别人打牌思路，你这是作弊。”

　　“说得未免太难听……”双四喜嘟囔，“不能买卖吗？我才知道，啊那这样我的债可怎么办啊，要不我们出去交换？”

　　“你也同样想要信息奖励，对吧？”

　　双四喜安静片刻，观察洛思清坚定的表情：“怎么说？”

　　“麻将馆的信息奖励，有各种人想要的重要信息，比如说秘方、秘密甚至是彩票的下一个开奖号码，”洛思清垂眼，“这对于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不是吗？”

　　桌上多了许多张被无声打出来的牌，富洛北小心观察双四喜的表情，见他不怒反笑，随手丢牌，饶有兴趣地看着洛思清：“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我来不是为了这些。”

　　“那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双四喜眼珠一转，“不告诉你，除非我们交换信息。规则只说不让买卖，没说不让交换吧？”

　　余莫一顿。

　　对啊，交换信息的话，他这边得到有用信息的机会就更多了！合作共赢，的确是条好出路。

　　洛思清显然也有些动摇，但她还不是很相信双四喜：“你知道信息有很多人想要，你真要和我只是交换？”

　　双四喜撑起下巴，眼神在三人身上转换：“所以你们想不想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

　　余莫再次摸到一饼。

　　打出三饼，牌面为二五条、一四七饼、三六九万、东西南中发。

　　听牌。

　　他抬眼和富洛北对了眼神，看向双四喜：“我想知道。”

　　双四喜嘴角上扬，眼神悠悠询问洛思清。

　　洛思清一顿，同样丢出一张三饼，把牌一扣听牌：“我也想知道。”

　　双四喜笑容扩大，满意起身：“哦对，我也听牌了。”

　　富洛北紧张万分：“我……我也听牌了。”他抬手看牌，一愣，“哎？胡了。”

　　计分板凭空升起：“平胡、门清自摸、报听。”

　　富洛北的分数上涨，暂居第一。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大家：“都胡什么牌啊？”

　　“全不靠，”余莫道，“刚学的。”

　　洛思清推牌：“全大。”

　　“混一色。”双四喜笑眯眯推牌。

　　全是大牌！富洛北浑身一震，下意识扫牌，却发现双四喜胡三六九饼，登时奇怪抬眼。双四喜同他坦然对视，笑容挂着：“胡大牌不靠谱啊，还得是一路小屁，走向胜利。”

　　洛思清推牌洗牌：“现在就交换信息吗？”

　　双四喜打开手牌：“凶者亮刀，亡者坠落，过路者入狱。”

　　洛思清仔细记下，同时也分享手牌：“旧友已去，高山药鬼来引路。”

　　“亡者歌唱，独自看清自由的真谛，”余莫有些茫然，“这些信息连起来是什么意思？”

　　洛思清有些着急向二人确认：“你们的信息和你的经历有关吗？”

　　“当然，”双四喜无奈，“过路者就是我，但我可不想背锅。”

　　余莫回忆片刻，不确定：“可能有吧？”

　　洛思清看了一眼嘈杂的周围环境，纠结片刻，最终似乎是下定了什么主意，身子猛地前倾，压低嗓音：“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一个名字。”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两个字。

　　“——沈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