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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寒真剑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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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的狂风随着那个女人的出现逐渐减弱,许长越方才看清女人的样子,惊觉她身上正穿着自己上午给苏黎穿过的衣裳。她看起来最少也要有二十岁了。虽然和苏黎有些相像,但说她就是苏黎简直在拿许长越当傻子。
“你到底是谁?苏黎呢!”许长越剑已出鞘,直指眼前人。
女人笑了笑,突然闪现到了许长越眼前,不等许长越反应,她便已缚住许长越双手。
许长越心中震惊,她的修为说不上精深,但也是同辈中的翘楚了,可竟被眼前这个年纪相仿的姑娘一招制住,想来她的修为已是深不可测。许长越用尽力气想挣脱双手,却没有离开女人禁锢半分。
女人扯着许长越的双手将她带到岸上。
“我不想伤你。这把剑,替我保管。”女人放开了许长越,将一把被水侵蚀得看不清是剑还是棍子的东西递到她的面前。
许长越很少在打架上面吃亏,心中自是有一万个不服气,却也不敢再贸然出手。能在一招内制服她的同辈她还没在各大宗门中听说过,这个女人的存在不在她掌握的信息之内。
“真是可笑,你说我就要听吗?”许长越死鸭子嘴硬,这个面子她是拉不下的,要是让人知道,她打遍晴雪宗无敌手的名头可就要蒙羞了。
女人靠近许长越,一只手抓着她的肩头,头渐渐靠近她的耳边,许长越闻到女人身上的松香越来越清晰,心神一时恍惚,心脏没来由的越跳越快。
女人声音低低地在许长越耳边说道:“师姐说过要照顾我的。”
许长越被这句话说得耳边痒痒的,呼吸竟渐渐没了章法。不等她反应,身边的女人突然扑倒到她怀里,她下意识去接,没想到那个女人的身体在她怀里迅速缩小,最后定格在苏黎的样子。
许长越揉了揉眼睛,再看去怀里仍然是昏睡的苏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长越脑子里一片混乱,苏景怎么突然长大了?还是她被附身了?可附身根本不会改变宿主容貌。
兀自在湖边想了会儿,许长越终究还是决定带苏黎回去,还有那把锈迹斑斑的“宝剑”。不管怎么说,她有能力,却没有伤害自己。再说了,把一个小女孩留在这荒郊野岭的也不是她的作风。当然,还有一些她自己没有察觉到的异样的情绪。
回到客栈,苏黎还是在睡着,许长越拿着那柄锈蚀的剑研究,突然一块锈迹脱落,露出里面幽蓝色的剑身,寒光透过黑夜,几乎将整个房间照亮。
许长越心中暗道好剑,随即手挽剑花,那柄剑上的锈迹随着剑身的转动渐渐脱落,露出本来面貌,似有龙吟之声盘旋不散,剑光所指之处尽皆碎裂,杀气毕现。
许长越拿剑的手突感寒意,一时之间竟再握不住,剑便哐当一声落到地上。
剑柄处的锈迹随即脱落,露出镌刻在上的两字“寒真”。
许长越赶紧脱下外衣将剑裹起来。魔剑寒真,二十年前便被销毁在了断云崖,和剑主血月魔尊一起镇压在崖底无尽炎域中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没有我的允许,别人可用不了它”。”苏黎不知何时醒了,突然开口着实将许长越吓得不轻。
越长越心中戒备起来,小心问道:“你怎么会有魔剑。”
苏黎稚气的脸上突然浮起轻蔑的神情,下床走到寒真剑旁,缓缓拿起。
寒真幽蓝色的光映在苏黎稚气的脸上,竟让许长越遍体生寒,呼吸都几乎停滞。
“剑只是剑,何来正邪。”苏黎的手轻抚剑身,幽光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又似乎有些剑啸在耳边响起,好像在与苏黎叙旧般。剑身微颤,又似在诉说思念。“那些人怎么说我?十恶不赦?滥杀无辜?还是祸乱天下?”苏黎看向许长越。
驻雪峰掌门不问世事,并且建派时血月魔尊已死,许长越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她喜欢翻一些稀奇古怪的杂书看到的。“书卷上没有写那么详细,但上面说血月魔尊是男人。”许长越说道。
苏黎冷哼一声,不屑道:“也是,当年那群胆小鼠辈怎么好承认自己打不过一个女流之辈,只能以多欺少,才能将我镇压在无尽炎域。”
许长越暗暗吞了口口水,好在晴雪宗才建派十年不到,不然今天这场面可就是仇人相见了。
“那个……苏黎哈。”许长越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叫她苏黎,“冤有头债有主,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死是活是人是鬼,但我可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二师兄也没有,我师门更没有。听你说的,当年你受了莫大的冤屈,如今回来可是要寻仇?”
苏黎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落寞,她抬了抬手,手中的寒真剑便化作一道光钻进了她体内。
许长越额头冒出一层汗珠,手紧张得攥了又攥,寒真剑认主,看来苏黎是血月魔尊不假了。
“我走到那一步皆是咎由自取,不怪别人,他们顶多算是听信谗言,又胆小怕事,如今我得以魂魄出逃,只想取回肉身。你不用担心。”苏黎边说边躺回了床上。
许长越站在地上不敢动,挣扎了半天问道:“你若只是魂魄出逃,这具肉身哪来的?你又是怎么变回原来样子的?还有你的剑,不是跟你封印在一起吗?怎么也被你带出来了?”
苏黎看着许长越几乎不换气地问完了所有问题,缓缓回道:“我若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许长越没想到苏黎会这样回她,一时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回她才稳妥。
苏黎看着许长越在那一筹莫展地模样就觉得好笑,只能开口叫她上来睡觉:“我又不吃人,这么晚了,快上来睡觉了,明天不是还要赶路去白辛洲吗?”
许长越哪还敢过去跟她同床共枕啊,那可是血月魔尊,当年一人在断云崖几乎将当时仙门高层屠戮殆尽的绝顶高手。
琢磨了半天,许长越也还是站在原地没动。苏黎看着她怂到地心的行为暗自苦笑,随即抬手召唤出寒真剑。
许长越见她拔剑,也不敢怠慢,瞬间手中便也唤出了剑严阵以待。
苏黎见状摇了摇头,又一挥手,寒真化作一道光进入到了许长越体内。
许长越惊讶得张大了嘴,想不通苏黎在干什么。
“现在寒真剑归你了,我如今只是个普通人了,没有寒真剑我根本没办法用法术。不信你可以用灵力来查查。”苏黎一脸真诚地看着许长越,许长越将信将疑地收了剑,使用灵视查看苏黎体内,确实一丝修为都没有。
“怎么样,可以安心来睡觉了吧,现在我没有自保能力了,你可记得保护好我,不然我化作厉鬼也要来找你。”苏黎翻身躺到里面,将被子往外面扯了扯,留了一半给许长越。
许长越不好再推辞,嘟嘟囔囔走了过去:“这不是已经找来了。”
苏黎背对着许长越笑了笑,问道:“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你竟然都不想杀了我邀功吗?”
许长越想也不想便回道:“你我无冤无仇我杀你干吗。”
苏黎闻言面色一滞,想起当年到断云崖围攻她的人中大多也是无冤无仇之人。
许长越见苏黎没再说话,以为她已经睡了。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子,准备下床。
“别费事了,你们掌门的信物我可没兴趣。”苏黎突然开口,许长越吓得差点一个趔趄跌下床。
许长越心想这个血月魔尊真是个妖怪,她从未将掌门信物拿出来过,怎么被她发现的。
“我……我撒尿不行吗?”许长越结结巴巴说出这句话后自己都觉得没脸见人了。
苏黎微微笑道:“好呀,我也要去,一起?”
许长越扑腾着躺了下去:“我又不想去了。”
苏黎得逞地笑了,心中竟觉得活过来也还不错,小雪的徒弟还挺有趣的。
夜晚静悄悄,两人各怀心思,逐渐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