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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失明 ...
“嗒,嗒,嗒。”
暗黑的走廊,脚步声落在水滴声里,阴冷,滑腻,让人不适。
温则以皱着眉,沉默着盯着前面的背影,跟着他往里越走越深。
前面的人似乎向来不爱说话,走了这么远的路,也没有主动开过一次口。走廊两边是铁门,小小的铁栏拦住了窗,就像拦住了一个世界。
温则以没多看,也没多问。
他能来到这里,已是不易。
“到了。不用担心,他的房间不差。”眼看快到尽头,前面的人终于停住了脚,声音冷清,和他的背影一样。
“嗯。”温则以轻轻应了一声,看着他掏出钥匙。
钥匙插进了锁,可前面的人没有拧。
他稍稍侧过脑袋,露出一张和温则以有六七分相似的脸,却更为成熟,身上的气质也更冷,更淡,除却知情者,常人一眼根本无法将他们联想到一起。
他说:“那件事,你真的想好了吗?”
温则以明白他的意思,却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模棱两可地“唔”了声,轻轻颔首。
温此朝点了点头,将门打开了。他没有朝里面望,也没有和里面的人说话,只是将钥匙拔下来,递给了温则以,随后叮嘱了几句什么,就离开了。
温则以捏着钥匙,站在门口踌躇起来。
直到里面传来两声咳嗽,熟悉的嗓音哑着声问他:“是则以吗?”
他不自觉捏紧了钥匙,深呼吸两轮,扬起一个笑,阔步走了进去。
“先生,是我。”
他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还是做少了。
房间里还算得上整洁,更没有外面潮湿阴暗的感觉,只是……
他急急走上前几步,带来的膳食随手放在了台上,伸出手就在谢时客面前晃了三晃。
谢时客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他的手。
“……”温则以呼吸微颤,好半晌才克制住冲动,轻轻抚摸上他眼前覆着的白绫。
谢时客坐在铁窗下的床榻上。他的头发又长了,过了肩膀,看着也要到背了,白绫的颜色混杂在他乌黑的发里,有种异样的,神圣的美感。
铁窗泄下的光刚好倾在他身上,不似凡尘中人,更似云中仙君。
往日里并不少言少语的谢时客此刻格外安静。他静静坐在那里,任由温则以倾身,将遮住他眼睛的那一条白绫,一圈一圈撤去。
白绫逶迤坠地。
谢时客抬眼,浑浊的瞳孔显得他有些迷茫。他微微眯了眯眼,勉强聚焦到温则以身上。
“……”
“……”
“……”
“……谁。”温则以攥成拳的手控制不住地打颤,声音难听得像是硬挤出来的一样,“谁干的?!”
谢时客不语,伸出手去捞他的,捞了个空,抿唇又捞了一次,终于将那只颤得不像样的手握进掌心。
他两只手将温则以的包住握到胸前,安抚般拍了拍他的手背,说:“宽心,暂时的。”
温则以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也听不到其他细碎的声响,只是执拗地问他:“……谁、干、的?”
“……”
谢时客深深叹了口气,往门口看了一眼——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他笃定现在那儿没有站着人。便摸索着他的手往上,一路将他脸颊捧起。
温热的触感,似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滑进手心。
“则以。”他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嗓音还有些哑,却无比温柔地喊着他的名字,“小少爷,如玉。”
“……”
温则以不管不顾还要追问,只是刚开口就被迫收起了声。
谢时客捧着他的脸吻上来,比他还要不管不顾,不让他再有任何继续追问的余地。
温则以让他吻得喘不过气,下意识伸手去抓他手腕,手上骤然一冰——
他猛然睁开眼,这才发现谢时客的手上还拷着链子,跟随着两人的动作,在空气中摇摆不定,时而碰撞,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他拽着那条链子,强行拉开了谢时客的手,将他按到在床榻上,手铐和床榻发出“哐”一声响,听起来跟他俩打了一架一样。
但他知道,就算他俩真的打了一架,直到他出去为止,这里也不会有人来。
他将谢时客压在身下,眼神痴迷地打量着眼前这张脸。长发随着他动作抚落到谢时客脸侧,大概是有些痒,谢时客皱着眉偏了偏头。
愠怒。不甘。暴虐。恨得发狂。
他压着谢时客不让他动弹,倾身一一吻过他眉眼,就像是一对缱绻的爱侣。可他的语气却冷,是谢时客前所未有的陌生:“为什么要走小径?我不信治恩一句是似而非的话就能勾得你前去。”
“那不是治恩给我传的。”谢时客被他吻得有些痒,却又动弹不得。“那个‘本子’里,有人告诉我我父母的死和安和有关,他有证据可以揭发,也许可以再一次引起学生游行。如此下来,便可以顺水摸鱼,将安和干过的更多的、足以引起民愤的记录找到。是那个本子邀我,小径里走一回。”
“同时,我确实也收到了治恩的消息。但这两个消息放到一起,就显得相当可疑。”
“治恩是我的人,给我传本子的是我上头的人。他们本没有什么理由害我。可是若全都如他们所说,他们二者所言皆与安和有关,甚至牵连到我双亲,又同时传到我面前,让我难免犹豫……”
“我不得不怀疑,那条小道究竟有什么问题。”
“虽然是有些风声鹤唳了,但我的犹豫并不是毫无道理——如果真的是他们想方设法想引我往小径走,那小径定然有问题,并且我想得到的,什么都不会有。可一旦那小径里真有我要的东西,那么就如治恩告诉我的,城中大门,定然不是我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了。纠结再三,我还是觉得走小径利大于弊,至少有机会能够逃脱。”
“事实呢?”温则以看着他迷迷蒙蒙的眼睛,忍不住发了狠地想去捉弄他,将人闹得喘不过气,还要在这咄咄相逼。
谢时客推他不是,不推他又不是,难得期期艾艾道:“别、别闹,这里不可以……”
温则以停了动作,得亏谢时客看不清,否则他这副要吃人的神色,也足够将谢时客吓个清醒。
“应叙清。”他突然打断他,又好耐性地征求他的意见:“这里不可以,那还有哪里可以?”
“……”
像是意识到什么,谢时客不动了。
感受到他松懈下去,逐渐放弃了反抗,温则以沉默着,吻上他的唇。
有些不同以往,他今日没什么温度。
不过无所谓,温则以的手,连同他胸腔内仍在为眼前人震动的那颗心脏,都是凉的。
就这样吧。他们就这样吧。
是热的无所谓,是冷的也无所谓,就这样吧。
生无所谓,死也无所谓。只要是他,只要还在他眼前,怎么样都无所谓。
“你就这样,你不要动。”温则以笑着拍了拍他的脸,看着他轻颤的眼睫,“我自己来。”
……
谢时客神色怔忪地躺在床上,温则以将草席收了,嗓音还哑:“我待会让哥哥拿一床新被子来。”
谢时客没说话。
温则以便回头,看到他还是那个姿势躺着。
温此朝说这个房间不差,这个房间就确实不差。虽然东西少,但胜在整洁,甚至还有个小小的浴室。
不过谢时客看不清,行动也不方便,估计也没怎么留意。
温则以打了水来,替他擦了干净。谢时客知道这些事自己一个人干不来,也没给他添堵,顺着他的意思让他快速完成了工作。
直到两个人重新坐下来。窗外天色已经晚了。
两个人静坐着,似乎这一辈子,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再没好说的了。
良久,温则以只问了他一句:
“会好吗?”
谢时客很快反应过来他在说眼睛的事,点了点头。
“会好的。今天其实已经比前几天好多了。”
“嗯。”
又安静下来。
“你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吗?”温则以又问。
“……”
“一种我从没见过的炸弹。”谢时客说,“爆炸的时候太快了,没反应过来。刚开始还有些听不清,不过现在没事了。他们找人来看过,说是光线太强了,眼睛可能还要几天。”
温则以听他说到“炸弹”,呼吸一窒,下意识就站了起来。不过转眼又想到方才……显然是没伤到哪里的,又慢吞吞坐了回去。
似乎是听到他的动静,谢时客没忍住笑了声。
来了这么久,这一下倒是最有他往日模样的。
温则以将白绫从地上捡起来,发觉有些脏了,不禁有些懊恼。
他怎么还有随手扔东西的习惯呢……
“没事的。”谢时客虽然看不见,却好像总是知道他在干什么,“浴室里还有一条,你去看看?”
温则以闻言起身去浴室看了一眼,顺手将手里的也洗了。
他将白绫给谢时客重新缠好,嘴里说着:“也不早点告诉我,既然是强光所伤,见光应该也不舒服吧?”
谢时客任由他动作,却是问了他一句:“什么时辰了?”
这一声下来,两人却又安静了。
好一会儿,温则以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愉悦:“怎么,先生很想赶我走吗?”
“……”谢时客抓住了他的手,恍惚般揉搓了几遍,“自然不是。”
“只是突然想起,我还未来得及给你加冠。”
温则以抿了抿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将顾离和长谙给他的发冠拿了出来,塞到了谢时客手里。又在他面前蹲下,将他的手搭到自己的脑袋上。
谢时客愣了愣,轻笑出声:“我看不清,平日里也不加冠,你不怕我让你顶着个鸡窝出去吗?”
“没关系。”温则以说,“你亲手为我加冠,鸡窝我也乐意。”
谢时客不再废话,摸索着为他束好了发。
温则以往水里一照,果然如他所言,有些松松散散。不过比起长谙,勉强也算能看。
他坐回身子,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
却听谢时客忽然轻声问:“他们为什么放人?”
温则以握着他的手,不语。
谢时客不在意,又问:“你答应他们什么了?”
温则以仍旧不语。
“不要答应他们好不好?”
“……”
温则以垂着眸,到底没舍得抽回手。
所以他只是沉默,视线一遍又一遍描摹眼前人轮廓。
谢时客明白他的沉默。
他轻轻笑了一声。
惟余苦涩。
他不再执着,只道:“也罢。”
只是转而,他又问——
“温则以,我此生,还能见到你吗?”
吓死我了,写着写着我以为自己要写逆了。
服了怎么越写越长了……已经有点超出我自己的预期了(挠头)
现实民国时期的浴室不一定叫浴室……但我搜了半天实在找不到资料啊,但我本来也是私设吧,反正通篇都是私设,不差这点了……
造成短暂失明的原因是闪光弹,但是闪光弹是70年代后才有的吧,所以这个算是“闪光弹”的前身,,也是私设,不要细究,放过孩子
感谢阅读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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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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