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袖子甩着甩着就断了》南山南临渊问海

2、第二章:枪响

　　沈父似是没听见般只是专注地看着台上的戏，留下方舟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着沈淮珉要吃人的目光。
　　“得了得了，不就是说几句嘛，又不会少块肉，大不了小爷以后不说还不行吗？”方舟实在是忍受不了沈淮珉的目光，气的往后推了推椅子，说道。
　　沈淮珉打量了一番方舟，什么话也没说，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台上。
　　“砰!”随着一声枪响，打破了这热闹非凡的气氛，坐在沈父和沈淮珉后面的那些官太太们一个个踩着寸长的高跟鞋尖叫着摇摇晃晃的任由着身旁的丫鬟们扶着自己向着沈府大门的方向跑去，坐在沈父左后边的刘议员眼睛瞪得老大，眉心间被子弹早已打穿了一个洞，是从后方狙击，死不瞑目。
　　台下的人四处逃窜个个不见方才听戏时的从容淡定，而台上的人却依旧气定神闲的耍着手中的折扇，轻捻兰花指间口中咿呀地唱着:“嫋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沈淮珉原本掏出□□手微顿，不错，他是注意了台上面不改色的戏子，这一来他不得不怀疑这次的刺杀行动是不是和这戏班子有关了。不过……幸好他已经让方舟带领一小队士兵去将人都疏散走了，否则要是被敌人抓住一个人质，后果不堪设想。
　　“先生可真临危不乱呢。”沈淮珉眯了眯眼睛，危险的盯着台上风姿绰约的人，他必须要确认台上的人是否是敌人，他们这种人就是这样，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否则这北平早已不知道被敌人夺下多少次了。
　　“呵，官爷谬赞了，不过是讨一口饭吃，本就以唱戏卖艺为生，要只是因为一念之间的畏缩而砸了自己的饭碗，那岂不是要饿死自己?”台上的人顿了顿，转身间将长长的水袖收入怀中，信步走到台前，与台下的沈淮珉笑意盈盈的四目相对。
　　突然的一声枪响打破了两人的对峙，让两人都猝不及防，冰冷的子弹在离开枪口的那一瞬间仿佛被赋予了热度，径直擦过沈淮珉的头皮留下了一道伤痕。
　　“官爷身手真不错，差一点就要英年早逝了呢。”台上的人笑着歪了歪脑袋，轻抿嘴唇。其实，如果当时沈淮珉的反应再慢那么一点，现在躺在地上的可就不止刘议员一个人了，但是毕竟年纪轻轻就坐上中将这把交椅，自然是有点厉害之处的。
　　被沈淮珉躲过的那颗子弹穿过厚重的帷幕，直接打爆了一个灯泡，几乎是一瞬间周围的环境暗了一个度，可以想象出要是当时是沈淮珉的脑袋，后果不堪设想。
　　沈淮珉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下唇，右手伸向腰间将手枪掏了出来对准台上的人，冷着声音说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官爷～别动不动就掏枪嘛，人家只是一个戏子而已。”台上的人作慌乱状高高举起双手，瞬间手中的折扇掉到了台上，回复了正常嗓音的他依旧可以腻的捏出水来。
　　显然沈淮珉是不会吃这一套，也不可能相信台上人单单只是一个戏子，带着几分探究，他一大步跨上戏台，直接与那人四目相对，好像要将对方所有的秘密都看出来一般，而那人也没有丝毫的退缩，大大方方的看了回去，纤细的食指轻挑起沈淮珉的下巴，温热的气息吞吐在沈淮珉的耳垂处:“呵，官爷不相信啊，那可就难办了呢。”
　　沈淮珉身形一僵，一时不知是该退还是该推，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他依旧执着的问着那句:“你到底是谁?”
　　那人见沈淮珉如此固执便自己主动退后了一步，耸了耸肩:“既然官爷非要知道小民是谁，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呢，名叫安月笙，从小便在这戏班子学艺，也是从小在这长大的，父母……他们将我卖到戏班子之后变再也没有来看过我一眼，无所谓了。自那之后，我便跟着他们走南闯北，之后……就是现在了。”
　　沈淮珉见安月笙退后了一步要讲什么，便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仿佛在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他去留洋时，大学内一位外国心理学老师曾告诉过自己，若是想要确认一个人说的是不是真话，只需要盯住那人的眼睛，因为眼睛是通向人心灵的窗。
　　安月笙见沈淮珉这幅样子不觉轻笑出声，宽大的戏服遮住他的下半边脸:“官爷这样盯着我，我都要怀疑官爷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了。”
　　沈淮珉回过神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皎洁的月光下是沈淮珉偷偷红了的耳朵。
　　“咳，既然这样……你最好是不要骗我，否则后果很严重。”沈淮珉咳了一声掩饰了尴尬，事后还想着威胁安月笙不要欺骗他。
　　“那……官爷是不是也该告诉我您叫什么名字?我一直叫您官爷，搞得好像您是嫖客我是被嫖的那个人一样。”安月笙见沈淮珉是个脸皮薄的，便不由得自己去调戏他来。
　　果然，沈淮珉是个经不起戏弄的，听到这后原本白皙的两颊泛上了粉红，又刻意压低声音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莫要胡说!我叫沈淮珉，叫我沈中将就好。”
　　“淮珉，可恶，那人尽然跑了”方舟此时带了一小队人风程仆仆地赶来，便看见沈淮珉与安月笙离的仅一步距离，便立马回头挡住了要进来的那一队人严肃到:“都给小爷在门口守着，没有小爷的吩咐不许进来”
　　后面的一队人感觉莫名其妙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立正敬起军礼道:“是，方少将！”
　　沈淮珉听到方舟的声音后立马和安月笙拉开了距离，清了清嗓子道:“除了刘议员还有没有其他失踪人员?”
　　“没有，得亏撤离的及时，否则今晚咱们就别睡了。”方舟支开那一小队人之后便自兀搬起身旁倒下的那把椅子坐在台下双手环臂看着台下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