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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满月 ...

  •   陈拾旧待在李大傅家已经有一周了,虽然她现在还不习惯自己的身体,但是她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强,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变成了猫的这个事实。只是这几天奶奶、朋友、学校以及之前兼职地方的老板不断的给她打电话,自己又不会说话,每次只能拜托风衣男子帮自己接,因此产生了许多不必要的误会,所以现在的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快点学会说话。
      “喵呜——喵呜——”这是一只真猫的叫声。正趴在桃树下睡觉的陈拾旧听见这声音,赶忙窜了起来往自己的窝跑去。“喵呜!”陈拾旧爪子捂着脑袋,没想到还没到窝前,就撞上了正蹲着给自己放粮的风衣男子。“哈哈哈,你又被大白追了?大白挺漂亮的,你要不就从了人家吧!”李无名一脸坏笑的盯着陈拾旧。李大傅家本来就养了一只白猫,名叫大白,是只母猫,也没去做绝育,估摸是许多年没开荤了,见家里来了只公猫,舔着个脸就黏上去了。“喵呜喵呜!”不用翻译,也知道陈拾旧口中蹦出的是“优美的国粹”。陈拾旧一听就明白这个风衣男子在埋汰自己,是的,很惨,她不仅不是个人了,做猫还是个“太监”,即使大白再漂亮再怎么献殷勤,她内心毫无波澜,完全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陈拾旧用爪子艰难的将房门关上。她这几天在李大傅家一直是和这个风衣男子住在右边的屋子里,当然,不是睡在一张床上,而是在屏风旁柳少梅专门给她做了一个猫窝。不过做猫也真是悠闲,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无聊了就抓抓桃树上的知了,“知了......”陈拾旧转念一想,“现在是大夏天哎,你天天穿风衣,不热吗?”看着旁边坐在桌子上悠闲的喝着凉茶的风衣男子,她问出困惑了很久的问题。
      李无名先是一愣,好久都没人这么问他了。他平时不怎么和客户以外的人交流,走在街上,别人看见他也都是一副看见怪人的样子,匆匆瞟一眼就走了,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啊?”陈拾旧看李无名迟迟没有回答,估摸着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算了,换个问题吧。
      李无名翻了个白眼,他觉得这个问题比刚才那个问题更让他无语,没好气的说到:“我之前给你的名片上不是写了的吗?”“你那个名片,公司名字太让人印象深刻了,我就只记住了‘好运来’三个字。”陈拾旧有一个缺点就是嘴硬,她是宁愿把错误推给别人,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记性差这种事。李无名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救了她的命还让她在这里白吃白喝白住,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没记住,这要是换做是个男的,他肯定就臭骂一顿了。撇了陈拾旧一眼,李无名重声说:“记住了,我姓李名无名,”眼珠一转,接着说,“当然,你可以叫我救命恩人。”这时候轮到陈拾旧翻了个白眼,她长这么大,这么臭屁的人还真见的不多。

      屋外,李大傅和柳少梅听着屋内的一人一猫互相应和着,相视一笑。

      “媳妇啊,今天就是满月了,晚上要用的东西我已经发给你了,你去镇上跑一趟,我现在去山上找一些东西。”李大傅晃了晃手机,别看他现在四十多岁,心态可年轻地很,现在的高科技玩意儿,他用得可是得心应手。柳少梅看了看手机,说:“好嘞,你可注意点,你一个人上山我还有点不放心,要不把小名带上吧?”李大傅摆了摆手,指了指陈拾旧和李无名待在的房间,给柳少梅使了个眼色,柳少梅是个聪明的女人,当即心领神会,“既然回家了,那还是让小名休息休息吧,这些跑腿的事今天就让我们这些个做长辈的来办吧。”说完,柳少梅就和李大傅一个向东一个向西的走了开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无名坐在大厅隐隐感觉到担心,下午的时候给师傅打电话,没有信号,给师母打电话,师母说师傅上山去了,天黑之前就回来,可是这天都要黑了,师傅师母都还没回来。

      “喵呜~”陈拾旧漫步到客厅蹭了蹭桌腿,李无名看见陈拾旧,忍不住伸手一把将她抱入怀中。“喵呜!”陈拾旧到了李无名怀中就是一阵乱踹,可恶,作为猫就可以随便被人摸吗!李无名也不恼,慢慢的用右手抚摸起怀中那颗不安分的脑袋,不一会怀里就传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糟糕!”陈拾旧一个激灵,脸上感觉热热的。“嘶——”李无名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这小妮子竟然下死口,疼得他立马撒开了陈拾旧。跳回地面的陈拾旧松了一口气,好险,差点就沦陷了!不过感觉李无名这手法,平时一定没少撸别的猫。

      “李叔叔他们还没回来吗?”陈拾旧看了看外面,天已经暗了。

      “应该快回来了吧,我打个电话问问。”说着,李无名就拿出了手机准备拨打电话,这时,大门外传来了声响。

      “哎哟喂,小名啊,我回来了!你师娘回来了吗?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李大傅推开门,扶着腰,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李无名他们走来。

      “师傅,我刚要给你们打电话呢。我现在马上给师娘打去!”一边说,李无名一边拨打了柳少梅的电话号码。陈拾旧见李大傅这幅模样回来,赶忙跑过去挨着李大傅就是一顿蹭,咬着李大傅的裤管就是向太师椅的方向引去。“嘟——嘟——”两声过后,对面就“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李无名皱了皱眉,问到:“师傅,师娘是去镇上买今天晚上做法事要用的东西了吗?”李大傅也察觉到了不妙,赶紧说:“对每错!你现在马上去镇上找一找你师娘,我要先把这边的东西准备了,今天就是满月之夜了,错过了就又得等一个月!”陈拾旧的父亲因为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东西”,现在她父亲和母亲死了,她倒是成了个“香饽饽”,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也是拜那个“东西”所赐。李大傅早该想到她身边的人肯定都免不了被那个“东西”打扰,在山上的时候,自己就差点滚下山崖回不来了。李无名听出了师傅语气中的担心,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

      陈拾旧看着冲出去的李无名,她知道,肯定是自己招惹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才让大家陷入了困境。但是她现在什么都说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乖乖的端坐在李大傅身后,默默祈祷着这一切能朝好的方向发展。

      其实师傅家离镇上也不远,也就一个小时左右,李无名就来到了镇口,看了看手表,此时已经是8点多,天已经黑了,镇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只有几个醉酒的勾肩搭背地摇晃在这星星零碎的夜空下。凭着记忆,他找到了经常合作的法事材料售卖店,店里只有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男子。“您好先生,我们要打烊了,要买什么东西明天再来吧。”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子打量着来到店里的人,模样觉得有几分熟悉但是又清楚的知道他不是店里的常客。李无名没有接话,快速的打开手机翻出了师傅和师母的合照,怼到那人脸上,面目表情的问:“请问你见过左边这个女人吗?”语气中还是透露了几分担忧。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子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女人,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拿着手机的男人,警惕的说:“这不是少梅阿姨吗?今天下午来过,不过早在两个小时前就离开了。”
      “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李无名迅速追问,手中的手机都快碰到对面男子的眼镜了。
      戴金丝边眼镜的男子向后退了退,扶了扶眼镜,说:“不太清楚,只是听阿姨谈起什么今天满月之夜,要赶快回家之类的。”
      李无名心里一冷,这回答了跟没回答一样,将手机重新揣回兜里,说了一声“谢谢”就转身往外走,他想师母应该是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什么所以到现在都还没回家。还没走出店,戴金丝边眼镜的男子叫住了他。

      “我们......是不是认识?”

      听见戴金丝边眼镜的男子这样问,李无名回过头看了一眼,他也觉得这男子有几分熟悉,但是找师母要紧,“应该吧。”匆匆留下三个字,李无名就头也不回地跑走了。戴金丝边眼镜的男子看着李无名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回到了熟悉的小道。小道是还没开化的泥泞路,道路两旁种满了长势旺盛的水稻。李无名站在路旁,看着天上渐渐显现的月亮。“时间不多了,得尽快找到师娘才行!”灵光一现,李无名从风衣里拿出了那个一直带在身边的罗盘,“我怎么忘了这东西!”,他又掏出了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歪歪扭扭写着一些旁人看不懂的咒文。将黄纸压在指针上,李无名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老组传令牌,金刚两面排,敬请各路神,快快帮寻......”忽然,被指针压住的黄纸窜起了一团蓝色的火焰,不一会儿,黄纸就被烧没了,奇怪的是一点儿灰烬都没留下。

      指针动了!

      李无名猛地睁开眼睛,只见指针死死地指着他的左前方。左前方,水稻在静谧的夏夜里悠悠飘荡着。李无名也顾不了这是谁家的稻田了,收好罗盘,挽了挽裤脚和袖子,跳下田坎,踏进了水田,扒拉开那些水稻仔细的查看着水稻田。约摸过了半小时,李无名鞋上和小腿处沾满了淤泥,此时他的步伐也变得缓慢且沉重。突然,他看见右前方的水稻歪歪扭扭的好像被什么压着了。手机电筒照射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墨绿色旗袍的女人趴在一片水稻上,女人的整个腿呈现的是一种双膝触地的跪姿。“不好!”李无名惊呼一声,加快步伐向女人所在的地方挪去。
      李无名将水稻上的女人翻了过来,果然是师母柳少梅!只见柳少梅头发散开,闭着眼睛,嘴角向下,眉头紧皱,一脸的苦相,好像是经历了什么疼痛。在她旁边散落着从器物店买的各种做法用的东西。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李无名探了探鼻息,“呼——”长舒一口气,还有呼吸,应该是晕过去了。捡起身边散落的法器,将柳少梅背在背上,李无名加快了回去的步伐。一路上,李无名都在想到底是谁弄晕了师母,如果是那个“东西”,为什么没有直接杀死她?他又想到之前,如果那个东西是因为之前和陈家有过节,为什么也没有直接杀了陈拾旧?......今天晚上有太多疑问在李无名的脑子中蹦出,想着想着就回到了家门口。
      “砰”的一声,李无名吃力的推开了大门。他一路上背着师母,左手提着法器,本就瘦弱的身体,此刻像是走了三万八千里,快坚持不住了。可虽然他的心脏“咚咚”直跳着,但他的表情依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没带一丝喘气。“喵呜!”趴在门口的陈拾旧看见李无名回来了,叫唤了一声,提醒了背对着他们李大傅。李大傅连忙接过柳少梅抱在怀中,此时的柳少梅好像有了一些意识,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李大傅眼里满是疼惜。“小名啊,你师娘受伤了,我得先去给她疗伤,”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又指了指院坝里已经布置好的祭台,接着说,“送佛送到西,小陈能不能开口说话今天还是得靠你了。”
      “遵命师傅,您就放心交给我吧。”李无名毕恭毕敬的对师傅作了个揖。转身,李大傅就走进了左边的屋子。
      李无名看着师傅一瘸一拐走进了屋,也没顾身上的酸痛,赶紧将今晚要用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符纸、朱砂、秤砣、糯米纸、黑猫血......陈拾旧坐在祭台上,看着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眼睛睁得提溜圆,一想到这些可以让自己开口说话,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开心的问:“这些是干什么的啊,感觉好厉害,是不是法事做完我就可以说话啦?”此时的李无名是又忙又没有精力,只是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声“嗯”。陈拾旧也看出了他的疲惫,识趣的没再说话,乖乖的待在他身旁。
      李无名将黑猫血用毛笔涂满符纸,然后放入捣药罐里捣碎了拿到秤上称了称,21g,刚好,接着便将捣碎了的符纸用染红了的糯米纸包裹住,这样一颗可以让陈拾旧开口说话的“糖果”就完成了。李无名将这颗“糖果”递给了陈拾旧,陈拾旧看着面前这颗散发着奇怪味道的东西,心一横,眼一闭,嗷的一口吞了下去。
      陈拾旧感觉到一股苦涩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胃里一阵翻腾,身体也慢慢发热,不一会儿,她感到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好像自己要飞起来了,身体变得很轻很轻。
      “呕”
      一滩黑色粘稠的东西吐了出来,像是喝了很多酒,陈拾旧忽然感觉晕乎乎的,她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潜意识里摇摇晃晃地向李无名走去,可还没走到,“匡”的一声,她便晕倒在了祭台上。
      李无名看着陈拾旧吐出来的东西,一脸的嫌弃。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祭台,又从房里拿出了一张毯子,将晕过去的橘猫抱了上去,揉了揉头。“去看看师母怎么样了!”伸了伸懒腰锤了锤肩膀,侧身走向了左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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