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无痕之翼》魑姬

8、第 8 章

　　黑红色的手表，看起来和商店里那些时下流行的电子表差不多的样式，应该是表盘的地方只有两个长方形的显示屏，上面的一个显示时间，下面的那个却是黑屏。

　　杰森坐在自己最喜欢的安全屋里，反复翻看着被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表。
　　这是一个魔导器，一个全新的空白的智能型魔导器。
　　在每月一次跟着自己的魔法老师前往那个所谓的管理局进行相应的考试，并且已经拿到了相应的各类证书后，第一次独自前往米德芝尔达时，那个技术局的女士——就是被老头子套话的那个姑娘，将这个魔导器交给了他。

　　“我听说你是米拉家那口子的弟弟？”
　　这位健谈的女士还是一如既往的健谈和八卦。穿着白大褂的技师女士在充满了未来高科技风格的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查看一只只白色的金属箱时和杰森搭起了话。
　　“额，法律上来说，是的。”
　　杰森摸着鼻子，有些尴尬的说道。

　　谁会不爱黄金男孩呢？
　　但是作为第二任罗宾，他和迪克的关系说不上好。
　　他们吵架，打架，然后在怼蝙蝠侠的时候沆瀣一气。
　　每当他闯了祸，又不敢让布鲁斯知道的时候。他会舔着脸带着阿福的小甜饼跑去迪克的宿舍给他收拾房间，然后在一系列的互相嫌弃后，迪克会在第二天出现在老师办公室，一脸严肃的保证会回家好好教育“弟弟”。
　　而当迪克需要偷溜回家，又不想见到布鲁斯时，他也会在迪克上供了一大堆好处后（比如阿福禁止他吃太多的辣热狗和可乐），厚着脸皮缠着布鲁斯出去玩一个上午至少。
　　他们会在泰坦们的面前打成一团，只因为作战计划上的分歧，但他们也会在对方狼狈不堪的时候互相拉上一把。

　　是的，他们是兄弟，但那是他还活着的时候，还是个不到一米五的孩子的时候的事了。

　　当他从那六尺之下的淤泥里爬出来，当他被拉萨路之池搅的愤怒而疯狂，当他伤害了那个见鬼的三代罗宾和蝙蝠侠后，当他扣下了扳机后
　　当他做了那么多的计划，露了那么多的破绽，却没有被任何一人发现。
　　他不确定，那个位置还属不属于自己。

　　“你的哥哥一定很爱你。”
　　这位有着让他胃里泛酸的绿色短发的女士挑眉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个全新的智能型魔导器的价格可不便宜。”这位女士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慷慨的给出了答案，带着一种年长者特有的慈蔼和通透，“尤其是他还要说动米拉来为根本不用接触到管理局的他来跑关系——米拉可不喜欢管理局。”
　　“多和家里人说说话吧。要知道，那个听你说话的人是不会一直都在哪里的，任何人都是如此。”
　　这位看起来没比他和迪基鸟大几岁的女士的言辞举止间，除了科研人员特有的那种跳跃外还带着一种阿尔福雷德式的通透。

　　这也是促使杰森坐在自己的安全屋里思考，而没有去找他的魔法老师的原因——他们原本说好要在他拿到魔导器后的第一时间到米拉这里来进行相应的登记的。

　　在杰森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在凯瑟琳和威利斯还在的时候，在他还没有失去原生家庭的庇护的时候。
　　那不是个好的家庭，他的父母也不是一对合格的父母。
　　凯瑟琳爱他，但这份爱不足以支撑凯瑟琳为他遮风避雨。
　　威利斯……也爱他，但这份爱不足以遮盖生活带给他的苦痛。
　　他们都试过做一个好人，但是哥谭只给了他们一重重的重击。
　　威利斯没有学历，只空有一把力气，甚至那把力气还不算大。他找不到一份养得起家的工作，最终成了个还没有彻底抛弃良心的混蛋，于是他只能做个最低层的喽啰。最终，他还是养不起家。
　　凯瑟琳是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失足少女。在她还没有被生活彻底击垮之前，她曾试图给杰森一个避风的港湾。但不幸的婚姻和贫困的生活磨去了她的智慧和坚韧，最终她成了一个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的毒虫，唯一记得的大概就是给她的儿子留下了一间屋子。
　　他们都是被生活磋磨到放弃希望，自甘堕落到淤泥里的普通人。
　　杰森也曾是。
　　在威利斯入狱，凯瑟琳死亡后，在被夺走仅剩的落脚的屋子后，在流浪在街头的那些日子里。他就像任何一个流浪街童一样，偷摸抢骗，只为了能活下去。

　　然后蝙蝠侠给了他一个希望。
　　不是生存的希望，而是作为一个人活下去的希望。一个能够自己选择未来的希望。
　　只是，他搞砸了一切。
　　他死了，然后，他又活了过来。
　　他想让哥谭变得更好，却让自己变成了一个满手血腥的罪犯。至少在那些哥谭市民的眼里，他没有看到那种虽然恐惧却信任的光。

　　蝙蝠侠的方法或许不对。
　　红头罩的方法也不见得是对的。

　　“你要找到初心，杰森。”
　　韦恩庄园那占地广阔的后院的树林里，有着璀璨的金发的女性将魔杖锐利的宝石尖端定在他的额前，声音里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找到你愤怒的原因，找到那个起火点。”
　　那双绿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清浅的仿佛是琥珀一般，带着直击人心的震慑和锋锐。
　　“没有东西可以一直燃烧下去，你也是一样的。你要找到真正的起火点，然后控制它，不要被它控制。”

　　魔力冲击在身上的感觉并不好，除了疼痛，更多的是一种冲击感。尤其是在被大威力的纯魔力炮击集中的后，那种身体不受控制，仿佛灵肉分离的感觉会让杰森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自己在棺材里突然醒来时的感觉。
　　然后，他会不由自主的开始思考，在每一次等待被管家、或是几位兄弟和老父亲给捡回城堡里，在那些不能控制身体的时间里。那些搅得他难以思考的怒火和幻觉仿佛和身体的控制力一起被那些魔力弹和炮击给轰散了。
　　他感到了少有的安静，安宁，就像在大种姓修行的时候，就像，每次任务结束后，他在蝙蝠侠的斗篷里或是……夜翼的后背上打瞌睡的时候

　　“启示录……莱弗雷逊，怎么样？”
　　高大的男人趴在桌面上，伸出手指敲了敲手表的表盘，端的是童心未泯的模样。
　　“命名确认：启示录——来弗雷逊，登录ID：杰森·彼得·陶德-韦恩，管理员权限确认，防护服及武器模式确认……确认完毕，启动！”
　　“WTF？！”
　　看着桌子上的手表突然开口，并漂浮起来，杰森只来及爆出一句粗口就被铺面而来的金红色光芒笼罩。

　　冲天而起的金红色光柱穿透了天空上方，终年笼罩着哥谭的厚厚的云层，并在上面开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孔，金色的阳光从中洒下，给这个白天的罪恶之城最贫困的角落镀上了一层金光。

　　一刻钟后，带着红头罩的装扮——除了头罩外，杰森陶德被他家操心的老父亲、过劳的黑心棉袄和兴奋过度的小弟给联手带回了庄园。

　　“大红，你认真的？米拉不是关照过你拿到魔导器后一定要到在她的面前进行首次登录吗？”
　　端着咖啡杯的提姆给了他的二哥一个悲伤的眼神。
　　难得今天布鲁西愿意处理公司业务，泰坦没有任务，24小时内他必须处理的只有学校下午的考试，他可以睡个懒觉。
　　然后杰森就给他搞出了个突发状况。天知道，当蝙蝠洞里的能量监测器发出警报，导致他的通信器同步发出警报声把他从睡梦里吵醒时，他发誓要把那个搅合了他的懒觉的家伙揍得妈都不认识。
　　结果，搞事的是他亲爱的大红，还不是故意的……

　　杰森·陶德在被布鲁斯丢进检查机器里翻来覆去的捣腾了一边后，生无可恋的把自己挂在蝙蝠洞的一张凳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塞着阿福特制的黄瓜三明治。
　　理查德·格雷森，蝙蝠家族年轻一代里最年长的那个，正暴跳如雷的带着女友，骑着布鲁斯赞助的机车飞驰在布鲁德海文前往哥谭的公路上。
　　作为少年时代就在互相折磨的两兄弟，杰森只要想象一下一会儿大蓝鸟的嘲笑，就忍不住想抛个坑把自己埋了。
　　“陶德，如果你给我做一个使役魔我就帮你摆平格雷森。”
　　骄傲的小王子抬着他高高的头颅，神气的宣告道。
　　杰森掀了掀眼皮，呵呵了一声，示意达米安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并对这个没被残酷的现实摧残过的孩子报以充分的幸灾乐祸。
　　就恶魔崽子这破脾气，被迪基鸟吊起来抽的日子在后面呢。
　　到时候他会记得准备好摄像机和小红鸟的。